第9章滅門
藍瓷山的風景還不錯，整個山體看着像是一隻通體藍色的瓷瓶，藍瓷山的名字也因此而來。
莫乘沒有看風景的心情，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官道。
一方是女孩和車夫，另一方是人多勢眾的穆家商會，數量極不平衡的雙方，卻悄無聲息地對峙著。
莫乘並沒有離開，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穆家商沒事。
雖然，他也清楚穆大師為什麼放他離開，無非是要跟梁素素和車夫撇開關係。
是他出言輕佻，招惹梁素素，也是他出手打了穆家商會的人。
如今他離開了，穆家商會和梁素素之間就沒有直接的矛盾。
穆大師不愧是高人，不僅僅體現在實力和氣度上，連智謀上都讓人稱道。
莫乘算是被穆大師擺了一道，心裏卻沒有絲毫抱怨。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更何況，穆大師做的光明正當，也恰好是莫乘想要的結局。
利己不損人，也許這就是大師。
魂心沒毀之前莫乘已經是魂者，追尋過成為大師之道。自己煞費苦心，琢磨一兩年光景，還不如跟穆大師說上幾句話。
「希望穆大師沒事。」
莫乘對穆大師挺有好感的，不希望他出事，對穆家商會卻沒什麼歸屬感，盛衰存亡，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
也就是莫乘，換做大勢力出身的武者，應該能看出來，車夫並非普通的大師，而是半隻腳踏進人途的強者。
戰鬥也出乎莫乘意料。
本以為會是一場驚世之戰，大師交戰，曠日彌久。結果卻虎頭蛇尾。
穆大師在車夫手下沒撐幾招就身首異處。穆家其他人也未曾倖免，如數被滅。
一些押運貨物的鏢師也遭到波及，但也只是少數，大部分都沒事。
不僅僅是這個商隊。
幾日之後，穆家在木都的總部也被連根拔起。
一個堪比大乘國的勢力，就這樣煙消雲散，被斬草除根，給莫乘的震撼太大。
最讓莫乘震撼的，是車夫和穆大師之間的戰鬥，雖然只有簡短几招，卻顛覆他對力量的認識。
原來戰技可以這麼用？原來修士可以強大到這個地步？原來……眾多念頭湧入莫乘的腦袋。
以至於他在山林之中盤桓數十日。如果不是想到要在二十歲之前趕去仙學分院，他都不見得出來。
曲折的官道已經被清一遍，疙瘩角落還能看見暗黑的血痕，屍首卻已經不見。
無論是人世間還是修行界，向來殘酷。
對於莫乘這個剛意識到自己『認賊作父』的來說，倒也沒什麼大驚小怪。
「偌大的商隊，說沒就沒了。」
感慨的同時，莫乘也想過，如果車夫肯幫他，滅了大乘國不成問題，僅僅只是刺殺莫見雲，應該更加簡單。
越想越興奮，好像大仇得報，就在眼前。莫乘的嘴角，不自禁地泛起傻笑。
「想什麼？笑的這麼開心。是在想小情人，還是惦記誰家姑娘？」
梁素素突然出現讓莫乘一驚，白凈纖細的玉手要端住莫乘的下巴，卻被莫乘反手一抓，握在手裏。
細膩無骨，柔軟酥麻。莫乘不得不感嘆梁素素的玉手美妙，卻沒有任何歹念，觸之即松。
面前這個人畜無傷的美嬌娘，可是一尊貨真價實的魂者，招惹不起。
近身較量，他可以擋住梁素素的玉手，可要真正打起來，死的肯定是他，而且很大可能性是被秒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學徒並不算真正的修士，和魂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仿若橫溝，無法逾越。
梁素素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反手一抓，十指相扣。
莫乘想要掙開，被梁素素媚眼斜蔑，終究沒法發力，老老實實地任由梁素素拉着。
既然掙脫不了，還不如享受眼前的一切。
至少，梁素素的玉手很舒服，面容也很嬌美，身上的清香也讓人生不出討厭。
「公子，你之前不是還說人家漂亮，想要揉捏一番。怎麼現在這麼冷淡了。」
肉麻的話，以梁素素輕靈的聲音說出來，卻又不顯膩人，反倒多了幾分誘惑。
莫乘心中放蕩，剛有鬆動的跡象，立馬咬了一下舌尖，沁出血來。
突然的刺痛和滿口的鮮血，異常提神。莫乘苦笑幾聲，權當解釋了。
他又不是沒見過梁素素殺人的樣子，並不比惡魔慈善到哪裏去。鮮活的人命到了她手裏，應該跟無意中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不會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即便沒見到那一幕，莫乘也已經知道她是魂者，那裏還敢輕佻。
跟女孩說話，他是沒輕沒重，卻又不想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有些孟浪的話到了嘴邊，硬被憋了回去，差點把他憋出內傷。
「怎麼了？是人家不夠漂亮了，還是公子的眼光高了。看不上人家這等胭脂俗粉了？」梁素素又追問道。
「沒有！沒有！你那麼美，怎麼可能是胭脂俗粉。在我認識的女孩中，你是最漂亮的，以後恐怕也是。」
莫乘說的是真話，沒有一點摻假。
只是他話說了一半，另外一半還沒說完。
梁素素是他認識女孩里最漂亮的一個，卻也是心腸最恨的一個。
這樣的女孩，他可不敢招惹，害怕自己那天死了，都不知怎麼死的。
「那就對了嘛！我還以為自己變醜了，嚇了一大跳。」
梁素素聲音驟變，從媚眼如絲的美嬌娘，變成直爽耍酷的小太妹。
緊扣莫乘的手指也鬆開了。這讓莫乘若有所失，心神恍惚了片刻。
對於梁素素，他可沒有一點辦法。
從武力值來說，他是學徒，人家是魂者，不佔一點優勢。
一個不順心，梁素素把他按在地上打，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要說心計，他就更加不是對手。
剛見到梁素素，人家就把一大幫男人耍的團團轉，其中還包括他。
完全沒有可比性！
要說口才……
還是別說口才了。就他這個樣子，一看到女孩就忍不住口花花，怎麼可能在言語上壓制梁素素。
所以，莫乘一不做二不休，為了小命，當即討好地笑了起來：「梁小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我不敢說其他的，至少在我認識的女孩里，你是最美的。」
好話又不要玩，再不玩命地往外說，要等什麼時候。
可是，梁素素的一句話，讓莫乘尷尬地說不出來了：「那我怎麼記得，之前有人喊我大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