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決別

出得府門，早有士卒牽了一匹戰馬等候，肖勁翻身上馬正欲揚鞭，忽聞一聲「肖將軍！」。

一個不認識的北軍土兵飛奔而來低聲道：「小的是藩將軍親衛，藩將軍說北軍半天之內即可到達，肖將軍不需要回來了。還有不要忘記照顧好潘小姐！」言畢徑直返回。

「藩老頭這是要我走啊！」肖勁心道「難道北軍要對我不利？」

想到這兒，肖勁打了個冷顫，就欲跑路。忽然又想起西涼郭副將還在等他，要不要告知他一聲？肖勁很糾結，最終打馬趕去。

天色漸晚，遠遠看見一人一騎立在城外。肖勁拍馬上前：「郭副將，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無妨，」郭副將行禮道：「哎，肖將軍怎麼臉色不對呀？」

肖勁無奈一笑：「不小心磕碰到的，不礙事。對了，我有個情況要告訴你，我已經不管隆城的事情了，你們需要的東西很可能無以為繼了。」

郭副將並未生氣，也不驚訝，開口說道：「沒關係，正好我們也不需要了。」

「你什麼意思，那你來是為了何事？」肖勁奇道。

「我們傷亡慘重，廬江城守不住了！」郭副將說道：「今天夜裏子時我們就要棄城突圍。您也知道胡人殘暴，權大將軍憐憫漢人百姓，半個時辰以後就要開城門放難民，還望你們多多救濟，不要誤傷。」

肖勁大驚：「你們什麼意思？就是說西涼胡人叛軍明日就要兵臨城下了？」

郭副將點點頭：「胡人叛軍勢大，我們已經頂不住了，權大將軍權衡利弊決定棄城存人。感激肖將軍不計前嫌，傾囊相助，特來相告一聲。只是苦了城中百姓！」

肖勁沒有說話。

郭副將行禮道：「話已帶到，未將告辭！」言罷，撥馬而去。

「肖將軍！」又聽身後馬蹄陣陣，原來是石泰帶了近身親衛匆匆趕來。

「藩將軍是不是要您返回京都？嘿，差點連我都蒙住！」石泰說道。

肖勁「噓」了一下，低聲道：「今晚要有大事發生了，權大將軍要跑了，胡人叛軍頃刻之間便會到達隆城！」

「真的？」石泰驚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跑吧！」

「可是郭副將說，他們跑之前會先將城中無辜漢人百姓放出來，懇請我們給予收留。」肖勁咂嘴道。

「又玩這招？」石泰冷笑道：「先前他們就用廬江城漢人百姓打頭陣，若不是將軍您當機立斷，差點就被他們得逞！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混在難民中間，趁機賺開城門。狗急跳牆之下，他們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可是那些百姓都是我粱國治下漢人良民啊！」肖勁不忍道。

「誰也沒說他們不是！」石泰分析道：「可是幾場大戰下來，廬江城百姓恐怕十不存一了，為了這點人而置隆城幾萬軍民於險地，恐怕沒有人敢擔這樣的責任。我們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可是就這麼一走了之，我實在過不去自已的良心！」肖勁言道。

「也罷，胡兵臨城，確實應該給藩將軍示警，難民問題也一道拋給他，何去何從，讓他們決定吧！」隨即召過一名親衛如此這般交待一番，命他回去報信兒。

「我們做到這樣也算仁至義盡了，走吧，肖將軍！」石泰又一次催促：「別忘了我們還有其他大事！」

肖勁嘆了口氣，知道隆城大門肯定不會為難民打開，百姓們將水深火熱苦不堪言。活在亂世，當真連一條狗都不如。遙望京都朝堂風起雲湧，北軍既至，大公主快要動手了吧？倘若有失，自已會不會也將連狗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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