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楚老決議，殺凌傑！
話說楚少帶着一群侍衛高手，押著凌傑等人離開大殿，走過長長的通道，最後押入大牢。
這大牢是臨時建造的。
施工時間很短暫，大牢內的構造設施非常粗糙。地面潮濕，很多地方還在滲着地下水。因為大牢在地下，這裏沒有通風口，也沒有採光的窗戶。
地牢之地，充斥着蛇鼠蟲蟻，隨處可見的蜈蚣和蟑螂。
到處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霉味。
普通人在這樣的地方，只怕要嚇個半死。哪怕不被嚇死也待不了多久。
楚少讓人把凌傑等人塞進一個環境最差的房間。
地面潮濕，牆面漏水。十來只老鼠吃着一些發霉的東西，散發出濃濃的味道。着實叫人心驚。
「易竹珠，凌傑。楚營剛剛建造，還來不及建造體面的地牢，只好暫時委屈你們了。」楚少冷不丁的看了凌傑兩人一眼，隨後笑道：「不過，我們在建造營地的時候，也沒考慮到建設關押罪犯的地方。這些地方，本是用來養豬養狗的。沒辦法啊，地方不夠用，你們將就一下好了。」
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嘲諷。
「對了，一天只有一頓飯，一瓶水。如果你們配合審訊的話，我可以酌情考慮給你們增加一點食物。」楚少冷漠的看着凌傑。
哼！
楚少冷哼一聲，隨後轉身離開。
「侍衛聽令，好好守在這裏。他們戴着鐐銬，鎖住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和普通人沒區別。嚴加看管，如果他們膽敢反抗，直接往死里打！」
臨走的時候，楚少還不忘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
四個彪悍大漢，紛紛扛着明晃晃的刀，站在大門口，言辭犀利的數落了凌傑等人一番。然後很嫌棄這裏的環境，先後離開。在地牢入口處擺着美酒佳肴，很舒服的喝酒吃肉。
「楚少真是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把雨化門的門主易竹珠給干翻了。我之前還感覺易竹珠是個人物，沒想到也不過如此了。」
一個侍衛喝了口酒，不以為然的道。
「可不是么，還有那個凌傑。外面都在傳他年紀輕輕拿下了津河十一個行省，如何如何了不起。到頭來不也就這個鳥樣子。楚少三言兩語就把他給下獄了。在楚家，楚少說的話，就是管用。」
「是啊，連楚勝楠都被楚少給干翻了。看來楚家的未來多半要落入楚少的手中了。楚少會成為新一任的楚家家主。我們只要死死抱緊楚少的大腿，以後必定飛黃騰達。」
「……」
四個彪悍大漢，在地牢門口哈哈大笑。
……
離開地牢的楚少十分高興，頗有幾分不可一世的味道。
楚靈兒連連給楚少豎起大拇指：「大哥你真厲害啊。三言兩語就讓爺爺罷黜了楚勝楠這個最大的威脅。從此往後，楚家之內，再沒人可以撼動你的地位了。而父親，會繼續主宰楚家。」
楚少輕聲道：「這都是雕蟲小技罷了。如果不是楚勝楠自己作死，我也找不到這麼好的理由對她發難。不過，爺爺今天的處置還是太過柔和了。」
「都把楚勝楠和凌傑他們下獄了，這處置還柔和？」楚靈兒吃驚不小。
楚少道：「事情都這麼嚴重了，爺爺應該立刻廢黜楚勝楠，將其逐出楚家才是。沒想到爺爺只是讓他們下獄。還揚言要調查事情的真相，想還楚勝楠清白。可見爺爺心裏還是在意楚勝楠啊。」
楚靈兒頓時感到十分緊張：「這麼說來，楚勝楠還有翻身的可能？」
楚少道：「如果事情順着現在這個情況發展下去，爺爺的確會發現楚勝楠是清白的。最終給她正名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怎麼可能給爺爺這個機會呢。」
楚靈兒道：「大哥你想怎麼做？」
楚少道：「爺爺現在這一招以退為進，完全掌控了局面。而調查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爺爺手上，我們外人都沒辦法干涉。不得不說，爺爺還是老辣啊。保住了楚勝楠。不過，他沒機會了。」
楚靈兒跺了跺腳，着急道：「大哥你要怎麼做，倒是說啊。」
楚少笑道：「別急，走，跟我去見父親。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另外，你通知徐良也來會見父親。我有要事商量。」
楚靈兒執拗不過，最後沒辦法，只好轉身快步去通知徐良。
楚少心情很好，哼著小曲兒。
……
楚營最後面，一處完全獨立的別院之中。
書房裏，一道半透明的屏風，把書房隔成兩半。
紫淑站在屏風外。
透過屏風，可以隱約的看到屏風裏面有個老者坐在輪椅上。半佝僂著腰，十分虛弱的模樣。
紫淑靜靜的站在屏風外，輕聲道：「楚老，楚勝楠被關押之後，萬念俱灰，滴水未進。看的出來，您這一次的決定，給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屏風內的楚老嘆了口氣：「我這也是對她好。她要做楚家家主，就不能留下污點。否則楚家人心盡散，對楚家對她都不利。」
紫淑道：「楚老這一次用心良苦的保護她，但楚勝楠恐怕不能領會楚老的一番苦心。」
楚老道：「無妨，只要她真的清白，我必定還她一生正氣。」
紫淑道：「可眼下楚姓子弟對楚勝楠的怨言很大。而且楚勝楠的確帶着凌傑和易竹珠進入了宴會廳。還公開表示要化解仇怨，表示凌傑是他的朋友。這一切，全場的楚姓子弟都看在眼裏。實在不好分辨了。如何才能還楚勝楠清白呢？」
楚老深深道：「你說的是啊。這對我來說，也是最難的事情。這種事情，私下裏說說還好。一旦放到枱面上說，很難說的清。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紫淑，我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紫淑道：「都調查清楚了。楚勝楠剛回中津的時候，第一時間去雨化門找易竹珠報仇，還當場斬殺了好幾個雨化門的弟子。揚言要和易竹珠決一死戰。而那個時候，凌傑恰好在雨化門。這是楚勝楠第一次見到凌傑。之後，凌傑阻攔楚勝楠報仇。最後化解仇怨。從這一點上看，楚勝楠和凌傑認識的時間不到兩天，不可能勾結凌傑。而且楚勝楠的確找易竹珠報仇，也不可能和易竹珠勾結。楚老心中對楚勝楠的懷疑，可以消除了。」
楚老靠在輪椅上，神色凝重：「我就知道，勝楠是個好孩子，不可能那麼容易變節。」
楚老的聲音里，終於多了幾分笑意。
紫淑道：「這件事情，主要還是楚少楚貝隆他們借題發揮，上綱上線。還事先安排幾百個楚家子弟在宴會廳外，一旦事發，立刻衝進來給楚老施壓。楚勝楠，是楚家內鬥的犧牲品。」
紫淑說話還算比較中肯。
楚老並未開口。
紫淑繼續道：「我認為，當務之急，楚家要掃除的人不是楚勝楠，而是楚少和楚貝隆一家三口。他們為了奪權，已經不顧家族親情了。這樣的人繼續執掌楚家，對楚家來說才是大患。」
楚老道：「現在楚少他們佔據輿論的制高點，我不好公開處置他們。當務之急是要給勝楠正名。只要解除掉她身上的污點。繼續讓她坐上楚家家主的位置。楚貝隆和楚少自然對她無計可施，未來他們會被慢慢的邊緣化。」
紫淑道：「可如何才能夠清洗掉楚勝楠身上的污點呢？」
楚老沉默了很久，最後陰森森的道：「說起來也很簡單。帶我去勝楠吧。」
紫淑道：「是。」
……
議事廳內。
楚貝隆坐在首席位置喝茶。
他還翹著二郎腿，時不時的晃動着兩腿，看的出來心情很不錯。
楚少帶着徐良和楚靈兒走了進來。
「參見父親。」
楚少微微拱手，隨後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抿了口茶：「恭喜父親，這一次楚勝楠下獄，恐怕很難再有翻身之地了。而父親的家主之位，可以永固如山，無可撼動。」
楚貝隆的心情很好：「小楚，你這一次表現很不錯。正中楚勝楠的要害。他要想翻身的話，只怕沒那麼容易了。不過父親的處置，讓我感到幾分不安。」
楚少道：「我這一次來，也是為了這一點。按理說，爺爺應該當場罷免楚勝楠，劍氣驅逐出門才是。然而爺爺居然只是把他關押。還要調查審訊，想為楚勝楠證明清白。」
楚靈兒道：「不過現場無數楚姓子弟都看到了楚勝楠和凌傑易竹珠勾連的場景。無論爺爺怎麼調查，都不可能說的清楚了。只要楚勝楠還帶着這個污點，恐怕再無翻身之日了吧。」
楚少道：「靈兒妹妹，事情可沒那麼簡單。爺爺一手創建了楚家。手段通天，雖然現在年邁，但他還不糊塗。他敢這麼做，自然有他的安排。」
楚靈兒道：「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再給楚勝楠清白呢？」
楚貝隆忽然咳嗽一聲，道：「如果楚勝楠能夠親手殺了易竹珠和凌傑等人的話。那麼足以說明她的清白和立場。那個時候，楚勝楠必定可以重新登上楚家家主的位置。」
這話一出，全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靈兒都驚呆了。她一個女兒家，怎麼都沒想到，事情還可以這麼反轉。但仔細一想，的確是個道理。
過了好一會兒，楚靈兒才緩過神來：「可是，楚勝楠在宴會之上明確表態凌傑是她的朋友，她又怎麼可能對凌傑下手呢？」
楚貝隆道：「靈兒，你終究年輕啊。那個時候楚勝楠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現在她被下獄，這是她唯一的活路。人到了絕境之下，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楚靈兒再次吃驚。
楚家內鬥，才剛剛開始，就這麼兇狠么？
楚少道：「況且，爺爺保了她一次，就一定會保第二次。我所料不錯的話，爺爺會親自去地牢之中看望楚勝楠，跟她言明厲害，督促她下手。」
楚貝隆道：「如果楚勝楠還是不捨得動手，我想父親會親自動手殺了凌傑和易竹珠他們。雖然效果不如楚勝楠親自動手來的好，但也足可為楚勝楠證明清白了。」
楚少道：「所以，我們不能等到那一刻。否則，楚勝楠恢復清白，再次上位。我們一家三口，只怕要遭到楚勝楠和爺爺的爭對了。楚家之內，將再無我們的立足之地。」
楚貝隆道：「既然我們動手了，那就必須贏。否則，我們的下場會十分凄涼。楚少，你有什麼想法？」
楚少道：「要想阻止爺爺為楚勝楠正名，我們只有一個辦法——和二聖府合作。」
說這話的時候，楚少指著旁邊的徐良，繼續道：「我和徐良公子已經達成協議。只要父親當權的時候，支持兩家和睦。二聖府會幫助我們，共同爭對楚勝楠。」
楚貝隆眉頭緊皺，道：「如何爭對？」
楚少道：「二聖府公開追究楚勝楠的過往。爺爺要殺凌傑和易竹珠，以證楚勝楠的清白。但二聖府如果公開追究楚勝楠的過往的話。就算她殺了凌傑易竹珠也沒用了。過去發生的事情，怎麼都無法改變。」
這話很狠！
直接追究過往！
二聖府掌握著整個津河武界的話語權，名義上是號令者。一旦公開表態，威力很大。至少在輿論上，沒人膽敢反對。
楚貝隆沉思了片刻，隨後道：「好。我同意和二聖府化干戈為玉帛。這件事情，就有勞良公子了。」
徐良抱拳道：「楚先生言重了，這都是我該做的事情。我和楚少一直都是好朋友。」
楚貝隆道：「楚少，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做，儘快安排妥當。而且，一定要等到父親誅殺了凌傑和易竹珠之後的第一時間再公佈。到時候，他們殺了人，還發現沒用。我們算是一箭三雕，同時除掉易竹珠和凌傑。」
楚少大喜道：「父親高明，我也是這麼想的。到時候，楚勝楠可就只剩下一個孤家寡人了。而且，爺爺和楚勝楠會成為紅盟會和雨化門的公敵。這兩大門派共同爭對他們。只怕他們誰也沒好下場。」
楚貝隆哈哈笑道：「說的極是。說不定父親到時候都只能被迫下野。楚家上下，再沒人可以威懾到我們了。來，我們一起干一杯。」
大家開始乾杯喝酒，氣氛融洽。
不得不說，這些人都是狠角色，大有一種要掌控一切的架勢。
……
地牢之中。
一個單獨的房間里。
這裏的環境比凌傑所處的囚籠要好很多。
地面上鋪着乾燥的稻草，靠牆的地方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床鋪，上面鋪着被子。一旁還放着床頭櫃和書桌。
西北角的牆壁上挖了一個通光的採光洞。
有昏暗的光線從洞口投射下來，稍微照亮着這漆黑的地牢。
三面鐵窗，像一個籠子，束縛著一個人的一切。
這是個單獨的地牢，和凌傑他們分開關押。
床鋪之上，蜷縮著一個穿着抹胸和鉛筆褲的美麗女子。
這自然就是楚勝楠了。
此刻的她，早已經沒了當初的風華，臉色蒼白，嘴唇乾燥。原本一襲美麗的長發，也蓬亂的披散在腦後。女子雙手抱着膝蓋，把頭深埋在膝蓋上。一雙黑色的靈眸，沒有焦距，一片死灰。
自從被關押在這裏之後，楚勝楠便這個模樣了。
這一次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
她才七八歲的時候，父親就死了。
從此跟着楚老太爺，兩人相依為命。是楚老太爺教育她做人，帶領她進入武界。最後在十二歲的時候，把她送入東青天道院。至今已經十七年了。
爺爺，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曾幾何時，她認為無論自己做什麼，爺爺都會支持自己，相信自己。
沒想到，這一次……自己被爺爺放棄了。
被自己最親的人捨棄的感覺，真的讓人生不如死啊。
就這時候，輪椅壓過地面的聲音響起。
紫淑推著輪椅走了進來，停在鐵窗之外。
輪椅上，坐着的就是楚老太爺。
不過楚老太爺背對着鐵窗，輕聲道：「勝楠，委屈你了。」
楚勝楠猛然抬起頭，驚訝的看着那個背影。
「哐啷。」
楚勝楠猛的撲在鐵窗上，啞聲道：「爺爺，我是無辜的，我被人陷害了。是楚少陷害我。我根本沒有勾結易竹珠，更沒有勾結凌傑。我帶他們來我楚家，真的是為了楚家的未來謀划。請爺爺您一定要相信我。」
此刻的楚勝楠，聲音沙啞而低沉。
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渴望得到親人的認可。
「誒，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紫淑，把你調查出來的結果，說給勝楠聽吧。」楚老淡淡的叫了一句。
紫淑把調查的結果重新講述了一遍，最後道：「小姐，楚老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現在，楚老知道了一切。」
按理說，楚勝楠的事情調查清楚了，楚勝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然而——
啪嗒！
楚勝楠獃獃的坐在地上，全身癱軟。
爺爺，居然調查我。
這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居然派人調查自己！
調查，就意味着懷疑！
楚勝楠心中感到徹底的失望。
鼻子一陣發酸，眼睛發熱。
無窮無盡的委屈和不甘，化成淚水，從眼角滑落。
楚老彷彿知道了楚勝楠的想法，輕聲道：「勝楠，不是爺爺不相信你。而是這麼大的事情，我必須調查的清清楚楚。畢竟這關係到我們楚家未來的繼承人啊。這一點，你不要怪爺爺。我讓你下獄，是為了給你清白。只有你一身清白，才能坐穩楚家家主的位置。才能夠讓我心安啊。」
楚勝楠坐在地上，淚水決堤而出。
我不是工具！
我楚勝楠不是楚家培養出來當任繼承人的工具！
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我也渴望被人信任啊。
特別是渴望得到最親的人的信任。
楚勝楠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當初在雨化門的情景——
凌傑和易竹珠初次謀面，卻願意冒着生命危險為易竹珠而戰。而易竹珠也願意賭上他的性命去信任凌傑，把他的性命交給凌傑。
這是何等的信任？
後來在後山沼澤之中，凌傑告訴楚勝楠他的身份，這何嘗不是冒着生命危險的信任？
而楚勝楠也告訴凌傑自己的身份。
這種被信任的感覺，多好啊。
為什麼，自己和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都可以建立生死不顧的信任。
而和自己相處了二十幾年的爺爺，卻不肯信任自己？反而把自己當成繼承家族的工具？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楚勝楠心中，歇斯底里的吶喊著。
紫淑道：「小姐，楚老對你一片良苦用心，為了把你扶上家主的位置，不惜罷黜掉自己的兒子楚貝隆。希望你體諒楚老的一片苦心。這一次楚老親自來這裏看你，就是為了還你清白啊。」
楚勝楠忽然自嘲的笑了：「不知道爺爺打算如何還我清白啊？」
楚老道：「凌傑和易竹珠都被鎖靈石給銬住了手，他們現在就是普通人。我立刻召集一個家族會議，把他們押到現場。你當着全族人的面，殺了凌傑易竹珠他們。你的清白，自然就回歸了。那個時候，你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家主的位置。楚家的未來，都在你的手上。」
紫淑都吃了一驚。
她也沒想到楚老這麼狠辣。不過終究沒說什麼。
楚勝楠愣住了：「你銬住了凌傑？你憑什麼銬住他們啊？我說過了，凌傑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楚老皺了皺眉，略顯不悅。
紫淑道：「小姐，你被下獄之後。楚少不讓凌傑和易竹珠離開，揚言要當眾殺了他們。險些釀成戰鬥。後來凌傑主動願意上銬。」
「凌傑主動願意上銬？這怎麼可能，凌傑不是這樣的人啊。」楚勝楠跌口否認，她和凌傑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她了解凌傑，凌傑絕對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更不懼怕死亡。絕不可能主動願意上銬。
紫淑道：「凌傑不想你為難，他相信楚老會還給你清白。主動接受上銬，接受審訊。後來我代表楚老去地牢中審訊過他們。他們交代了和你的所有事情。這才有你的清白。」
楚勝楠頓時驚呆了，死死的盯着楚老的背影。
她第一次感覺，這個爺爺是如此的陌生。
這種陌生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腦海中，浮現出凌傑的身影。
那個一路千辛萬苦走來的少年，那個在沼澤湖泊中心承受九轉苦海花無盡痛苦的少年，那個為了完成對易竹珠的許諾冒死提升實力對抗自己的少年。
月神宗的少主！
竹芽和凌炎的兒子。
居然為了自己，主動願意上銬，接受審訊。
忽然，凌傑的行為讓楚勝楠感動的心碎。
心，都彷彿被他給揉碎了。
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奔涌而出。
楚勝楠情緒徹底炸裂：「爺爺，凌傑為了給我清白，主動配合你們的審訊，甘願上銬。他對我恩重如山，為我甘願下獄受辱。你怎麼忍心讓我去殺他啊？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楚勝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楚老嘆了口氣，透露出深深的失望：「楚勝楠，凌傑甘願上銬，是因為他知道跑不了。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他當場就會被我楚家的人擊殺。他這麼做，不過委曲求全罷了。你能不能清醒點。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這個做爺爺的，真心實意的對你。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來爭對我？」
「哈，哈哈，哈哈哈……」
楚勝楠忽然瘋狂的笑了：「凌傑啊凌傑，我楚勝楠對不起你啊。」
「凌傑，公子，對不起！我們楚家辜負你了。」
楚勝楠哭的歇斯底里。
許久后，楚勝楠才恢復一些情緒，等著楚老道：「爺爺，我們楚家能夠得到凌傑的支持，是我們楚家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凌傑公子，為了我的清白，選擇相信你，甘願上銬入獄。這是對我天大的恩情和信任。沒想到，在你嘴裏，他成了一個委曲求全的勢利小人。」
「小姐，你過分了。楚老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不應該為了一個外人這麼爭對楚老。」紫淑皺眉道。
楚勝楠大聲道：「爺爺，你說到底就是不信任，擔心我變節去調查我，擔心我交錯了凌傑這個朋友，要我殺他。今天我就告訴你們我的答案。錯過了凌傑，是我們楚家一生的損失。到時候，你們追悔莫及。要我殺凌傑以證清白？不可能！我楚勝楠的確很想要清白，我也很想要坐上楚家家主的位置。那是因為我想帶領楚家走的更遠。但如果需要我擊殺凌傑來獲得所謂的清白和家主之位。我寧願不要這一切！」
楚勝楠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猶豫。
「好，好啊！翅膀硬了啊。為了個奸佞小人，膽敢來懟我這個爺爺了。你真是長本事了啊。」
楚老忽然大手一揮，一根鐵鏈鞭子忽然飛出，猛的抽在楚勝楠臉上。
鞭入肉里，血痕如蟲。
直接毀了容。
「我打你這個不孝女！」
楚老氣急，繼續揮手。
又一鞭子抽在楚勝楠的肩膀上。
一道更加醒目的血痕出現。
「我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楚老說一句話，就抽一鞭子。
一連抽出十八鞭子。
在楚勝楠身上留下十八道醒目的傷口，觸目驚心。
楚勝楠蜷縮在地上，像一條受傷的野狗，身體一次次的抽動着。
從頭到尾，她咬破下唇，強忍着所有的痛苦，一聲不吭。
楚老這才收手：「我最後問一遍，你殺不殺凌傑易竹珠？」
「我，不，殺！」
倔強的女子，咬牙切齒：「打死我，我也不殺凌傑！」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楚老恨聲道：「你不去殺，我去殺。還你清白之後，給我滾出楚家，永遠不要回來。楚家的未來，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就當養了一條野狗。」
說完，楚老滾著輪椅朝外面走去，吩咐道：「紫淑，去召開家族大會，把凌傑這幾個混賬東西押到現場，我親自殺了他們。就說楚勝楠修鍊受傷不便出手，拜託我代為誅殺這些個禍亂！另外，把楚勝楠給我扔出楚家，從族譜抹去文牒！從此，我沒這個孫女，楚家，沒這條野狗！」
楚老走了。
「爺爺，求你了，不要動凌傑！不要動凌傑！！！他是我的朋友！」
楚勝楠忍着傷痛爬起來，雙手抓着鐵窗撕心裂肺的咆哮著。
楚老走的很堅決，沒有做任何停留，最後消失在楚勝楠的視野里。
「爺爺，求您了，千萬不要殺凌傑！」
「楚家承擔不起這個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