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鴻門宴!

第841章 鴻門宴!

少司命說話的聲音不大,一如既往的那種冷冰冰的語氣,讓凌傑感到十分難受。

深深的刺痛了凌傑的心。

凌傑獃獃的站在原地,一言未發。

少司命繼續道:「我對你的失望,不是因為你多麼弱小,也不是因為你的出生,更不是因為你曾經做過的事情。而是你現在做出的選擇。」

「選擇?」凌傑喃喃自語。

少司命道:「不錯,就是源自你的選擇。社會在不斷的發展,如今的社會比五六十年前的社會更加的開發。年輕人都崇尚什麼自由,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很多富二代也講什麼我是個獨立的個體,憑什麼要繼承家業?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好么?我為什麼就不能做自己。這樣的觀念,大行其道。這沒什麼問題,因為一個公司的成敗,對一個社會來說,沒什麼。對一個國家來說,更是無足輕重。富二代是否繼承家業,都是很小的事情。但是你不同。」

說到這裏,少司命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你是凌炎的兒子,是竹芽的兒子。你的身上,流淌着他們的血脈。」

「我知道你記恨你的父母,記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把你拋棄。你認為你的成長和他們沒關係,都是你獨自拼出來的基業。你曾經也的確很出色。做到了鎮東王,統御百萬大軍。然而,這有什麼用呢?到頭來,還不是在雪龍山被人陷害,你一夜之間成為了惡徒,人人得而誅之。最後導致數十萬大軍埋葬在雪龍山。」

「之後,你以此為恥,開始千方百計的砥礪自己,要為那數十萬大軍翻案證明。過往五年的時間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點。你稱霸中海,橫壓漢江,甚至一統千山雪域,聲威浩然。現在還想獨霸黔江七省。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翻案吧。為了洗清你自己的罪惡,救贖你內心的愧疚。對吧?」

面對少司命的提問,凌傑沒有反駁,而是深深呼吸,一字一句的道:「沒錯,五年來,我一直活在過去。我所做的,就是為了翻案,為了沉冤昭雪。」

少司命搖頭:「不可能的。你靠自己,不可能翻案。最終還會把你自己的性命搭進去。甚至把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搭進去。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再次,因你而死。」

凌傑深吸一口氣:「為什麼?」

少司命道:「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雪龍山之案,是誰製造的。」

少司命的話讓凌傑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少年面色發白,忍不住問道:「誰製造的?」

少司命道:「月之戰後,夏皇下令,對帝國軍界武界進行大清理。但凡凌姓的將官和武界領袖都遭到了清洗。至於你,是因為被調查出可能和月神宗有關係,卻缺乏證據,只好給你來陰的。設局的人是夏皇。根源是因為你可能和月神宗有關。」

嘶!

凌傑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都在發抖。

夏皇!

親自設的局?

這還得了?

自己要翻案,開什麼玩笑?

凌傑之前還以為是因為大夏國軍界高層互相爭鬥,有大人物想踩着自己的腦袋上位。生怕自己這個鎮東王再立新功呢。

原來,是夏皇親自設局。

自己拿什麼翻案?

少年只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掉進了冰窖里,冰涼刺骨,哇涼哇涼。

少司命道:「你過往五年的時間裏,耗費一切所做的事情,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結果必然是再一次連累所有跟隨你的家人,朋友。你的格局太小,我對你很失望。」

「你身為月神宗的嫡系傳人,卻任性妄為,想着自己的那點事,而不顧整個月神宗無數人的生死。你的倔強任性,和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沒有兩樣。相比月神宗的存亡興衰,你那點要翻的案,根本不值一提。月神宗強大了,翻案不過舉手之間的事情。而沒有月神宗的加持,你根本翻不了案。」

少司命的聲音,冰冷如霜。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深深的扎進了凌傑的心尖。

少年痛徹心扉。

少司命繼續道:「凌炎宗主發動聖戰,竹芽宗主發動月之戰。你和他們相比,渺小如螻蟻。你身上根本不配留着他們的血脈。你也不配做他們的兒子。」

凌傑的心臟都彷彿停跳了,呼吸也幾乎停滯。

少司命沒再多說,而是轉過頭,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少年。

少年蹲在地上,一言不發。

許久后,少司命嘆了口氣:「你覺得你現在所取得的成就很了不起么?你覺得你現在做的事情很自豪么?還是說你覺得只要千山建國,拿下黔江七省之地就可以翻案了?天真可笑!這個世界,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而你一個人的能量,也遠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強大。任何一個生命個體,都不過是這個世界之中的滄海一粟。哪怕強大如凌炎竹芽這樣的絕世強者,最終也沒能夠完成逆天改命,再創天啟神術的壯舉。」

少司命的聲音不大,一字一句的講述著:「你天生就是月神宗的人,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你就和月神宗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種血濃於水的傳承,就註定了你無法擺脫這段宿命。你越排斥,顯得越無知。」

凌傑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少司命說的一切,凌傑都認可。

道理,凌傑全部明白。可要凌傑接受一個和自己相距很遠的東西,凌傑的心裏一時半會還無法忍受。

少年連忙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這才感覺情緒穩定了很多。

少司命緩緩走到凌傑身前,深深的看着這個少年:「每一個月神宗的後人,為了活着都耗盡了一切。每一個月神宗的人,都背負着常人無法想像的重擔。我說這麼多,是希望你也是我們團隊中的一人。」

留下一句話,少司命漸行漸遠,一躍進入了榕樹之上,彷彿重新化成了一片榕樹葉,消失在凌傑的眼皮底下。

凌傑的手都抖了一下,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凌傑的衝擊太大了。

此時此刻,凌傑蹲在岸邊沉思,梳理。

許久后,銀狐趴在凌傑的肩膀上,道:「大哥,雖然這個少司命說話很裝比,但我感覺她說的話很有道理。你要翻案,必須借用月神宗的力量才可能完成。否則,拿什麼去撼動夏皇啊。那可是大夏帝國的皇帝啊。」

凌傑沉聲道:「我知道。少司命至少是個實在人。話難聽,卻很實在。她在故意刺激我,讓我接受月神宗的一切。和月神宗榮辱與共。」

銀狐道:「這不是好事么?為何大哥你如此排斥?」

凌傑沉聲道:「小銀,你把很多問題想的簡單了。少司命說的很動情,令人聽了熱血沸騰。但,月神宗這麼龐大的宗門,內部的派系和勢力必然複雜多變,盤根錯節。月神宗,必然會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巨大漩渦。我就算有心涉入其中,也很難插手的。小銀,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靠仗着自己是竹芽和凌炎兒子的身份,就可以執掌整個月神宗吧?」

小銀愣了一下:「大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凌傑搖頭,夾了口煙:「小銀,對月神宗,我想的絕不會太多,只會更少。如此強大的宗門,只有我父親和母親這樣的絕世強者才能夠掌控。饒是如此,在聖戰之後,明神宗都分裂成了日月神宗,最後日神宗和月神宗爆發內鬥,再次造成分裂,僅有月神宗保存下來。可見月神宗的內部鬥爭何其激烈。甚至,遠遠超越了我的想像。」

小銀這才緩過神來,喃喃道:「大哥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月神宗的水太渾濁了。大哥貿然捲入其中,的確後果不堪設想。」

凌傑點頭道:「之前我不想攝入其中,一方面是因為我對月神宗沒什麼歸屬感,甚至連了解都談不上。另外一方面是因為我知道月神宗的水很深啊。現在看來,我不得不開始着手涉入其中了。夏皇親手炮製了雪龍山冤案,我要想在他的手上翻案,沒有月神宗的幫助千難萬難。甚至有了月神宗,都未必能夠翻案。」

小銀身體抖了兩下:「大哥,我聽着都感到危險,要不算了吧。你也別翻什麼案了,我們好好過日子算了。」

凌傑喝道:「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我活着就是為了翻案。不然我早死了。」

小銀頓時低頭不語,表情尷尬。

好一會兒,小銀道:「大哥,剛剛是我胡言亂語了。那接下來怎麼辦?」

凌傑道:「赴宴。原定的計劃並不需要改變。黔江七省,千山建國。這一切都不能變化。反而變得越發重要。」

小銀疑惑了:「可少司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算大哥拿下了這一切,最終也無法翻案啊。要想翻案,唯一的可能就是介入月神宗,利用月神宗的力量。既然如此,大哥何必辛辛苦苦的爭霸黔江?千山建國?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凌傑輕聲道:「小銀,你糊塗啊。黔江和千山雪域,是我和大夏國掰手腕的籌碼。同時也是我和月神宗掰手腕的籌碼。沒有這樣的籌碼,我進入月神宗后,又算得了什麼呢?」

小銀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哥,你太厲害了。居然要和月神宗掰手腕?」

凌傑道:「廢話。我如果當槍匹馬進入月神宗,我和普通的小卒有什麼區別?誰又會在意我?就算我頭頂着少主的血統,換來的也只是大家的嘲諷和一個空頭少主罷了。」

小銀越發的驚悚。

凌傑道:「我可以聽取少司命的意見,和月神宗融為一體。但我絕不能在裏面做一個小卒。我更不會天真的以為有少主血統就可以在月神宗擁有一席之地。未來,只有我在月神宗擁有了足夠的分量,我才能夠使用月神宗的名義,為我翻案。」

小銀道:「大哥,你是否想多了?蘇雯白斐,鷹王,祭司府的大司命和少司命都很支持你啊。這一次少祭司親自出面支持你力抗黔江七省。我看的出來,只要大哥加入月神宗,很快群臣歸附。未必有那麼困難吧?」

凌傑笑了:「你天真了,蘇雯和白斐或許是自己人,但也不全是。至於少司命,你還覺得她是自己人?這一次她不過是奉命來支持我罷了。任務結束,她屁都不會甩我。」

小銀抹了把額頭:「大哥,前途很艱難啊。」

凌傑道:「走了。明天去赴宴。」

凌傑沒理會少司命,他知道,在需要的時候,少司命一定會及時出現。

涅槃境的強者,心思和行跡,凌傑琢磨不準,也不想去琢磨。

回到住處,凌傑盤坐修行。

見識過少司命的手段和氣息,凌傑越發的堅定了苦修的信念。

只有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才有話語權。

否則,在任何人眼裏,凌傑都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這種感覺,凌傑受夠了。

在接下來的這段歷史重大時刻,凌傑再也不想做一個這樣無用之人。

他要進入最核心的那個舞台,激蕩風雲。

……

翌日清晨。

凌傑一夜閉關,出關后收拾了一番,隨後獨自離開了天音山。

凌傑一路上走的很慢。

臨近黔侯府的時候,少司命忽然一下就出現在凌傑身邊。

沒有太明顯的徵兆,只有一片樹葉事先在身邊飄落,然後忽的一下,樹葉變成了少司命。

少司命把頭髮盤了起來,帶着一個灰白色的貝雷帽,身上穿着一襲綠色的西裝,看起來十分清醒脫俗。綠色亮眼的服飾十分顯眼,走在哪裏都是眾人的焦點。

黔侯府大門外,聚集了很多人。

今天是黔侯和白仲堯親自邀請聖子角逐參賽選手參加宴席的大好日子,眾人都很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的人可以參加聖子角逐。

那可是黔江未來的主人啊。

凌傑帶着少司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黔侯府。最終來到軍政廳。

剛剛站在大門口,忽然感到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看了過來。

凌傑感到全場充滿了無數強大的氣息,並不友善的目光讓凌傑很不舒服。少年放眼看去,只見現場放着六十多張單獨吃飯的小桌子。桌子上,放滿了豐盛的菜肴酒水。

此刻幾乎滿座,不少都是凌傑眼熟的人。

正前方的高台之上放着五張小桌子。

這五張椅子上坐着的都是黔江頂尖級的大佬,個個威震一方。

左一的位置上坐着黔江政務院院長蘇正清。

左二位置上坐着的是都督府大都督火舞。

右一位置上坐着的是鎮武府現任府主白涵宇。

黔江三界,三大府邸的一把手全部到場。而坐在右二位置上的是黔侯。這位黔江府明面上的主人,也到場了。然而最中間的那個位置卻一直空着。

如此陣容,凌傑還是第一次看到。

白玫,楚天歌,葉天南三人也都在場。另外青衡靈樂慕容風易曉都到場了。

兩側六十四張案桌,每個位置上都坐着一個參賽選手。

唯獨在最後排的末尾角落,還空着一個位置。凌傑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正要坐下的時候,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哎呦,這就是最近風頭一時無兩的凌傑啊?原以為他有三頭六臂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小子,無數的功績,多半都是吹出來的。」

說話是個陰陽怪氣的青年。坐的位置很靠前,一看就知道實力非凡,屬於很有希望奪下聖子名額的高手。

「吳三,你居然還膽敢直呼人家的名字,好大膽啊。人家現在可是紅盟會的老大。鎮武府的第一副府主。你就不怕人家打壓你啊。」

又有人陰陽怪氣的出聲。

原先說話的吳三哼了一聲:「別人都怕他,我可不怕。再說了,我就是說句大實話而已。黔江武界這麼多年來,六大門派一直震懾武界。從來沒人膽敢生亂,這個凌傑剛來黔江幾個月就統一了五大門派,這分明就是藐視鎮武府,破壞規則,說句不好聽的,他這是和整個黔江武界為敵。這樣的狂妄莽夫,遲早被人給弄死。」

不少人紛紛附和,言辭一致指責凌傑。

凌傑並未開口,只是在末尾的角落上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喝着小酒。同時用一雙冷冽的目光打量著場上的選手。

憑藉敏銳的只覺,再配合之前蘇雯給的信息,凌傑很快找到了岩梟。

一個二十七的白衣青年,穿着錦衣華服,短寸平頭,氣宇軒昂。坐在位置上自顧自的喝茶,一雙冷漠的眸子睥睨蒼生。對周圍的一切都彷彿毫無興趣。

凌傑進門的時候,岩梟都沒看一眼。

估摸著在他眼裏,凌傑還夠不著做他的對手。

凌傑點了一根煙,不由得多看了岩梟兩眼。一個深不可測的對手,凌傑都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心悸。

凌傑放眼看去,第二個落在凌傑眼裏的人是邰水華。

三十歲的成熟女人,穿着一身黑色風衣,腰間系著一個美麗的蝴蝶結,襯托出高挑的身材。一襲波浪捲髮垂落在肩膀上,多了幾分嫵媚。

散修。

造骨境!

咕嚕。

凌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對手,凌傑還真想多看她兩眼,甚至幻想着和她發生點什麼。這個女人太嫵媚了。

天生的媚,到了骨子裏。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這一幕,只怕都要把持不住。

挪開目光,凌傑看到了屠夫和白月光。

屠夫年紀很大,滿臉橫肉,不怒自威。實力深不可測,凌傑甚至感覺他身上釋放出來的威脅,比其他人都要大。

最後一個白月光。

姓感美麗,多了幾分沉着和知性。三十歲年紀就坐上了符師會的會長。

只此一點,就足夠讓人感到聞風喪膽了。

凌傑的目光,也就在這四個人身上稍作停留,然後低頭喝自己的酒。少司命則靜靜站在凌傑身邊,一言不發。

吳三忽然道:「凌傑,本次宴請的乃是黔江武界的高手,由我表叔白涵宇承辦。大家進門的時候都要給我表叔行禮,感謝表示承辦活動,你為何不行禮?」

凌傑看都沒看吳三,自顧自的喝酒。

吳三說的這些話,凌傑當然知道。

聖子角逐,本來就是黔江武界的盛事。這一次請客吃飯,也由鎮武府承辦。大家給白涵宇行禮也的確是慣例。畢竟白涵宇算是黔江武界名義上的老大。連符師會的會長都要給白涵宇幾分面子。

但這都是小事。

行禮不行禮都不重要。

結果吳三公開拿出來說,還上綱上線,這就故意鬧事了。

「凌傑,我表叔乃是鎮武府的府主,你的頂頭上司。你看到我表叔,還不跪地行禮么?」吳三見凌傑不搭理他,頓時感到很沒面子,主動站起來挑事,指著凌傑一頓數落:「如果黔江武界的高手都像你這麼目無尊長,毫無禮數。秩序何在?快點給我表叔磕頭行禮!」

白涵宇都看不下去了,皺了皺眉:「吳三,不得胡說八道。白仲堯大人還沒來,你給我消停點。」

如果在平時,吳三自然惟命是從,但此刻他卻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的道:「表叔,你才是鎮武府的府主,凌傑不過區區一個副府主罷了。他見到你本來就應該行禮。否則,表叔你以後還如何管理下屬啊。」

白涵宇面色很不好看,好幾次給吳三使眼色,讓不要鬧事。奈何後者壓根不聽。

白雨涵頭都大了。

天那,你不要去招惹這個小祖宗行不行?

劍聖都被他殺了。

你想幹嘛啊?

凌傑仍舊沒回應,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

吳三繼續道:「凌傑,你再不行禮,我表叔可以割除你副府主的職位信不信?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原本跟着吳三起鬨的一群選手此刻都紛紛停了下來,他們顯然意識到事情越來越嚴重。

「行禮?」

一直沉默的凌傑終於開口道:「白涵宇,我需要給你行禮么?」

不等白涵宇說話,吳三搶先道:「廢話!見到上司不行禮,那是不敬。必須嚴懲。」

凌傑皺起眉頭:「吳三,你真的很煩啊。我之前和你並無過節,你今天在這裏主動挑事,你想怎樣?」

吳三見凌傑小心回應,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感到幾分得意:「我沒有挑事,只是在闡明一個事實罷了。其他進入此地的參賽選手,入門的時候無不對黔侯和白涵宇行禮。唯獨你例外,還不讓我說了么?」

凌傑點了點頭:「那你說完了沒?」

吳三冷道:「說完了。」

「那麼,你可以去死了。」凌傑忽然目光一冷,緩緩抬起右手指著吳三,沖少司命道:「殺了他!」

隨即,凌傑給自己倒酒。

倒酒的姿勢很仔細,彷彿在雕琢一個藝術品似的。

「你敢!我表叔可是鎮武府的府主,我也不過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你敢殺我試試?啊!」吳三話還沒說完,忽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在眾目睽睽之下,凌傑和少司命在原地一動不動。然而吳三卻七竅流血而死。最後身體「嘭噔」一聲栽倒在地,徹底死去。

靜!

全場死靜!

這也太可怕了吧?

人家吳三不過是用事實說了凌傑兩句,最多就是對凌傑有幾分不敬罷了。結果……凌傑直接把吳三給殺了!

恐怖如斯!

全場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盯着凌傑。只見少年舉起酒杯,一口飲盡。

眾人分明看到,凌傑喝的不是酒。

而是霸道!

這個少年在向黔侯,向白涵宇發出他的聲音。

「一隻討厭的蒼蠅在這裏嘰嘰喳喳,着實影響了大家的興趣。我身為黔江鎮武府的第一副府主,有協理黔江武界的許可權。肅清這種挑撥離間,以下犯上的垃圾。白涵宇你不會怪我吧?」少年放下酒杯,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白涵宇面色發青,雙目充血,分明充滿了殺意。

吳三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外甥,雖然言語有些囂張。但凌傑最多教訓兩句也就是了,居然直接把人家給殺了?

這讓白涵宇怎麼下得了台?

凌傑微微皺眉道:「哦?莫非白兄對我有意見?」

咕嚕!

白涵宇咽了一口唾沫,強行忍住心中的怒氣:「此事我保留意見,黔侯,你說怎麼辦吧?」

白涵宇心中有一千個誅殺凌傑的念頭,奈何不敢出手。

開玩笑,凌傑可是殺了劍聖的可怕存在。他要是動手,那是自找死路。

只好把鍋甩給黔侯。

黔侯一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理說,凌傑的行為十分不妥,他身為黔江之主,必須嚴懲凌傑才行,否則威信全無。然,黔侯也不敢對凌傑動手啊。

黔侯不語,全場氣氛十分緊張。

誰都看出來了,宴會還沒開始,黔侯和凌傑這兩個人就對上了。

誰都不想退讓。

暫時也沒人出來站隊。

一直獨自喝酒的邰水華忽然道:「吳三這不知好歹的垃圾,死了也就死了。正好可以增補一個更有能力的選手來參加聖子角逐。」

邰水華,這位分量十足的頂級高手,首先出來站隊,支持凌傑。

緊接着,白玫表態:「凌傑身為鎮武府副府主,有協理之勸,處理區區一個垃圾,太正常了。」

易曉跟着表態。

伺候青衡靈樂慕容風葉天南也都紛紛跟着表態支持凌傑。雖然他們很不情願,奈何他們現在都是凌傑的下屬,屬於紅盟會的成員,不得不支持凌傑。

這還遠遠不夠。

都督府大都督火舞開口:「凌先生做的對。吳三這種人,沒了也就沒了。」

嘶!

這一下,可驚動了全場所有的人。

火舞可是黔江軍界的一號人物。她的態度太關鍵了,哪怕全場這麼多武界高手,也不敢小覷大都督火舞的分量。

黔侯只覺心中一陣發毛。

誅殺吳三隻是一件小事。但現場這麼多大佬居然都支持凌傑,這樣的場面讓黔侯感到害怕。

凌傑還沒拿下聖子,就有如此能量。

要是讓此人拿下了聖子的名額,這黔江,豈不是要改天換地了?

無奈之下,黔侯也不敢當面表態指責凌傑的不是。

最後轉而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切等白仲堯大人出面再說吧。來人,處理掉吳三的屍首。」

幾個侍衛快速衝進門,把吳三的屍首給抬走。順便清理現場的淤血。

全場重新恢復了寧靜。

死了一個吳三,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現場的選手們看凌傑的眼神,已經有所不同。

這少年露的這一手,着實震撼人心。

過不久,門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白仲堯大人到!」

嘩啦!

全場所有人同時起身,目視着大門方向。凌傑也本能的站了起來,好奇的看了過去。

這位傳說中的白仲堯,到底何方人物?

片刻后,只見一個穿着灰色袈裟的老和尚從外面走了進來。面容枯槁的白仲堯步履蹣跚,脖子上掛着一串黑色佛珠,他右手還捏著一串佛珠。

端的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參見白仲堯大人!」

全場的人,異口同聲。

態度十分敬重。

白仲堯一言不發,緩緩走入大殿,最後入座高台正中央的位置。

全場,鴉雀無聲。

白仲堯入座后,好一會兒,才壓了壓雙手:「都坐吧,不必客氣。」

眾人這才如臨大赦,紛紛入座。

白仲堯目光慈祥,掃過眾人,道:「諸位都是黔江武界的未來巨擘,南天一柱。首先恭喜你們得到了參加聖子角逐的名額。我衷心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在賽場上有突出表現,拿下自己滿意的成績。今日召喚大家來此地相聚,一來是為了讓大家彼此熟悉熟悉,二來,也是為了增進我黔江三界的掌門人對諸位的了解。畢竟聖子是要入聖堂的,未來也要執掌大權。當然,更重要的是向大家說明本次聖子角逐的規矩和禁忌。」

白仲堯說話四平八穩,像一個老者在尊尊教誨。

「白仲堯大人,剛剛你沒來的時候,這裏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還請大人處置。」白涵宇忽然開口道。

白仲堯吸了一口氣:「哦?什麼插曲?」

白涵宇冷冷的瞥了凌傑一眼,隨後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述了一遍,道:「大人,凌傑此人目無王法,公然殺害我黔江府的青年俊才,實在過分。請大人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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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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