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凌傑和血菱兒
燕十三，兩百年前的湘國第一強者。響應兩國聯合對付千山雪域的號召，帶頭進入千山雪域，和雪姬爆發了第一次戰鬥。
結果，雪姬重創，燕十三身死。在猿王山坐化。
此戰之後，大夏國的強者也都紛紛對千山雪域動手。加上符籙老人等人的挑唆，最終雪姬坐化在千佛寺。
燕十三，萬血界樹種子的持有者。
凌傑捏著拳頭，站在原地發獃良久，嘴角發出陣陣傻笑。
這個表情，倒是讓李衡和血菱兒都十分吃驚。
血菱兒拍了把凌傑的手臂：「你幹啥呢？」
凌傑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收拾情緒，搖了搖頭：「我沒事。」
血菱兒很好奇的打量著凌傑，想開口詢問點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轉而沖李衡道：「這件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燕十三是湘國之中傳承萬血界樹的一族的強者。而燕十三是當時的家族最強者。燕十三的首攻雖然失敗了，也葬身在猿王山。但雪姬體內的赤陽血也被打散了。更重要的是，雪姬當初正在猿王山衝擊涅槃境。原本大概率是要成功的，被燕十三以性命阻攔。還打散了雪姬體內的赤陽血進化節奏。這位後來兩國聯手攻擊千山雪域奠定了基礎。若非如此，雪姬順勢突破涅槃境，兩國要再對付千山雪域，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而且千山雪域極有可能因此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度。可惜啊，只差一點點。雪姬都做好了成立國度的銘文和時間表。可惜突破涅槃境失敗。」
凌傑聽着血菱兒的講述，忽然對雪姬更加敬佩。
雖然自己得到了雪姬的金丹。
但對雪姬的了解卻不多，特別是進入千山雪域之後，凌傑越發的感覺到，自己之前對雪姬的了解，連冰山一角都談不上。
她，想建國。
都列好了銘文和建國方略，只等突破涅槃境就實施。一旦成為國都，就可以統一千山雪域的千山百族，形成統一律法，約束千山妖獸，百族生靈。
對外，可以和湘國和大夏國並立。
這是多麼宏偉的構思！
宏圖偉業。
雪姬想一力完成。只可惜蒼天不佑，在雪姬衝擊涅槃境的關鍵時刻，遭到了燕十三的奇襲。從此重創，進而造成了整個千山雪域的衰落。
凌傑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慢慢的吸了起來：「血菱兒，當初雪姬和燕十三的戰鬥，具體情況，你知道么？」
血菱兒搖頭：「那都是兩百年前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大概只有大猿王才了解吧。畢竟當時雪姬衝擊涅槃境的時候，大猿王就在雪姬身邊護法。」
凌傑點點頭：「也是。這等強者的決戰，我倒是很想知道其中的細節。」
「說遠了，你好歹也是兩城城主。能不能注意下情緒。」血菱兒剜了凌傑一眼。
凌傑訕笑兩聲，咳嗽了一聲，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李衡：「關於這件事，你還知道什麼？」
李衡被嚇的夠嗆，連忙道：「這是李元慶將軍告訴我的。而且我們早就密謀好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啪！」
凌傑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抽在李衡臉上。
「啊！，你打我幹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李衡慘叫一聲，捂著臉十分委屈。
凌傑道：「你沒說實話。燕十三是兩百年前湘國的第一強者，他發起首攻，死在猿王山。這是天大的事情，湘國人盡皆知。後來雪姬死了，千山雪域一路衰弱，實力大不如前。按理說，湘國如果想要回燕十三的屍首，這兩百年間隨時都可以。為何要拖到現在才讓李元慶來要回燕十三的屍首？」
凌傑這麼一說，血菱兒也馬上反應過來，連忙道：「不錯。凌先生提的問題很有道理，你必須給出一個說法。」
李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凌傑並不着急，而是看了眼旁邊血菱兒手裏的短刃：「菱兒，借你的刀用一下。」
血菱兒似乎知道了凌傑的想法，想都沒想便遞給凌傑，囑咐了一句：「凌先生，我這把刀極其鋒利，削鐵如泥。這要是切在人的身上，非把人的骨頭都給擊碎了，先生可要小心了。」
凌傑拿着短刀，走到李衡面前，直接一刀扎進了對方的胸膛。
「噗嗤！」
鮮血流淌。
李衡發出凄厲的慘叫：「凌傑，你這是要幹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啊！」
凌傑二話不說，又一刀子扎了進去。
李衡慘叫連連，不斷求饒。奈何凌傑就跟一個魔鬼似的，一刀一刀的扎在李衡身上。完全不顧李衡的死活，也不顧李衡的生死。
李衡着實被凌傑這姿態給嚇到了，最後連連道：「好好，我說，求你別再折磨我了。」
凌傑這才罷手，將刀還給血菱兒：「刀上染滿了鮮血，不介意吧？」
血菱兒道：「刀本來就是用來染血的。」
說着，血菱兒用抹布輕輕的擦拭掉刀身上的鮮血。
凌傑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說吧。」
李衡道：「你很聰明，也很仔細。沒錯，燕十三是我們湘國兩百年前的第一強者。造化境強者。他對千山雪域發起首攻，葬身此地。事後我們湘國的確很想要回燕十三的屍體，進行國葬。奈何我們湘國很快受到了千山雪域百族妖獸的猛烈攻擊。湘國十三省一度淪陷，整個湘國在當時受到重創。無力給千山雪域施壓，讓他們送回燕十三的屍體。」
凌傑道：「就算你說的是事實。可雪姬死後，千山雪域一直陷入內亂，常年爭鬥，越來越虛弱。湘國只是淪陷十三省而已，經過十幾年的治療，也肯定可以恢復元氣。那個時候，湘國肯定有實力要回燕十三的屍首，為何拖到現在？」
李衡道：「那是因為當時有日月神宗的人宣佈保護千山雪域。雪姬臨死之前，求見了日月神宗的人。不對，當時應該叫做明神宗。這也是為什麼，雪姬死後，千山雪域沒有被徹底絞殺的緣故。」
凌傑陡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你是說，當年湘國聯合大夏國瘋狂攻擊千山雪域，聯合絞殺雪姬。是打算徹底橫推千山雪域的所有妖獸。雪姬死後，橫推千山雪域的千古良機出現。湘國和大夏國都在地圖上劃分好了瓜分千山雪域的地圖。但是因為明神宗宣佈保護千山雪域，這才讓千山雪域保存下來？」
李衡道：「是的。明神宗宣佈，任何人不得進入千山雪域。明神宗是當時大夏國的第一大宗門。連光明神殿都感到很麻煩。最終不了了之。湘國和大夏國的人也都放棄了繼續圍剿千山雪域的想法。此後兩百年的時間裏，大夏國和湘國都不敢入內。直到二十年前，月神宗被滅了。」
李衡繼續道：「數十年前，明神宗內亂，開始衰弱，為了避諱光明神殿的名諱。被迫拆分明字，改為日月神宗。而凌炎就是第一任日月神宗的宗主，也是延續明神宗之後的最強雄主。之後，凌炎率領日月神宗發動了聖戰，聖戰，極大的削弱了日月神宗的實力，折損過半，僅剩下月神宗。而光明神殿也因此受到重創。月神宗宗主竹芽，於二十年前被迫發動了月之戰。月之戰，月神宗從此覆滅。月神宗都沒了，千山雪域自然失去了庇護。我們湘國第一時間要求千山雪域歸還燕十三屍體。甚至還派出大量的強者進入千山雪域。可就這個時候，雪龍山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個大祭司。阻攔我們的強者進入千山雪域。」
凌傑越聽越吃驚，沒想到這還有一段這麼波瀾壯闊的故事。
凌傑道：「後來呢？」
李衡道：「燕十三前輩對我們湘國太重要了。而且燕十三背後的家族，也就是燕王府，乃是湘國的三大頂級家族之一，位列王侯。無奈之下，我們湘國的國君出面，請求南海超級宗門出手。最後，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南海超級宗門同意幫忙調解。這一次南海超級宗門派出了安若雪前來和大祭司交涉。大祭司看在安若雪的面子上，同意了。所以李元慶將親自登上雪龍山，和大祭司達成一致后。大祭司派出使者隨同李元慶南下，為的就是協調猿王山的大妖，歸還燕十三的屍首。」
聽完李衡的講述，凌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段歷史太過震驚了。
凌傑怎麼都沒想到千山雪域還有這麼一段過往。雪姬在死之前還求助了明神宗的照付。而且過往兩百年的時間裏，明神宗一直都在照拂千山雪域。
只是凌傑很好奇，明神宗那麼強大，貴為大夏國第一宗門。為何會答應照拂千山雪域。要知道，這份承諾一旦下達。那就等於同時得罪了大夏國和湘國這兩個龐然大物。
到底有多大的利益，才能夠讓明神宗冒着對抗兩大強國的代價也要守護千山雪域？
不過這些內容，恐怕沒人知道了。
凌傑夾着煙的手，忽然多了幾分顫抖。
這是自己的宿命么？
繼承了雪姬的赤陽血，也身懷月神宗嫡系傳人的血脈。
如今，凌傑走到了這一步。隱約的感覺到了，月神宗和千山雪域的命運，已經完全的聯繫在一起了。
接下來，自己或許真的會開啟自己的宿命了。
宿命，意味着擔當，意味着傳承，意味着背負使命，也意味着一雙無形的大手開始籠罩着凌傑，讓凌傑此生都無法逃脫這隻巨大的宿命手掌。
抽完一根煙，凌傑喃喃道：「好了，第一件事我算你過關了。另外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李衡一邊療養傷勢，一邊道：「你說。」
這時候的李衡，態度端正了很多。
凌傑道：「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會在暗中看着這一切。內容就是……」
安排妥當之後，李衡轉身走了。
血菱兒好奇道：「凌傑，你和他說了什麼？」
凌傑道：「不着急，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
……
天色快亮了。
驛館之中。
血紅和血陽血月三人坐在一起商議。
血陽道：「城主，我們天一亮就走。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凌傑這廝壓根沒安好心，為的就是挑唆城主和少主的父女關係。此人狼子野心，為的就是分裂我們血湖城，好從內部攻破我們的城池。」
血月道：「不錯。我也感覺凌傑此人居心叵測，城府太深。沒什麼好談的，我們回去就是。當李元慶的大軍南下的時候，大不了我們各自抵抗。各憑本事活下來。」
血紅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道：「既然凌傑沒有聯合的誠意，那麼祁東冰原怕是保不住了。到時候我們只能想別的辦法存活了。明天一早，我們回去。」
就這時候，門外響起一陣刺耳的敲門聲。
「咚咚咚！」
敲門聲很清脆。
血月道：「估計是少主來了，也是要表達一致的意見。我去開門。」
血月開門后，大吃一驚：「怎麼是你？李衡！」
血紅和血陽也都好奇的看了過去，隨後猛的站了起來。
「李兄，你怎麼來了？這個地方十分危險，萬一被凌傑的人發現你，你就走不了了。」
血紅連忙迎了上去。
李衡道：「情況緊急，我是來給你傳訊的。」
「傳訊？」血紅十分豪氣。
李衡道：「沒錯，我們一路北上，在猿王山北部見到了李元慶將軍。」
血紅大喜道：「什麼？你見到李元慶將軍了？」
李衡道：「是的。李元慶將軍這一次率軍百萬南下，為的就是為我報仇。要一舉攻破祁東冰原。這一點，大祭司已經同意了，但是大祭司也說了。外人不能參與千山雪域的內務。所以，李元慶擊潰祁東冰原之後，不能直接統帥，必須在祁東冰原尋找一個代理人，由他統御祁東冰原。如此也不算駁斥大祭司的顏面。」
血紅越聽越吃驚：「原來如此。看來這就是本次李元慶將軍和大祭司會談達成的協議了。」
李衡道：「不錯。原本李將軍扶持的這個代理人是黑法。可惜黑法不爭氣。在祁東冰原連續損兵折將，名聲大損，李將軍對他十分失望。希望我重新舉薦一個代理人。」
血紅越聽越吃驚：「那李兄舉薦了何人？」
李衡道：「就是血紅兄你啊。如今能夠統御祁東冰原的，只有你了。這一次我緊急找你，就是想問問血兄你的意思。」
血紅道：「李兄冒着生命危險前來傳訊，可見誠意十足。我的意見很簡單，如果李將軍有此意思，我血紅必定為李將軍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血紅對李衡的說法，沒有任何質疑。
李衡道：「好，既然血兄有此意思，那我就明說了。李將軍可以扶持你為祁東冰原的代理人。但是有一個條件——此前李將軍就有意歸化血湖城，奈何你們的少主對此堅決反對，極大的阻礙了李將軍的佈局。為此，血兄必須賜死血菱兒。否則，李將軍不會扶持你，也不會信任你。」
這話一出，全場的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血菱兒可是血紅的親生女兒啊。多年來雖然雙方意見不同，但互相扶持和尊重。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矛盾。畢竟都是為了血湖城的大利益着想。
現在居然要血紅賜死自己的女兒。
未免太可怕了。
但，情理上也說得通。畢竟血菱兒一直反對投靠李將軍，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李衡道：「血兄，我這一次來，就是帶着李將軍的意思，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和誠意。如果你答應這個條件，那麼馬上就可以成為整個祁東冰原的代理人。統御三千萬子民。」
血紅渾身發抖。
這是個艱難的決定。
房間外面，凌傑和血菱兒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兒，可以清晰的聽房間裏面所有人的對話。
血菱兒捏了把凌傑手臂，傳音給凌傑：「凌傑，你……這是要幹什麼？」
凌傑傳音道：「我讓你看看你父親的真面目。讓你看看他是否真的可以帶領祁東冰原走的更遠。」
血菱兒傳音道：「我父親不可能丟下我的。更不可能賜死我。哪怕李衡這樣試探，他也絕不可能。」
凌傑道：「你是女人，不懂男人。更不懂一個被權勢所俘虜的男人。好好看着吧。」
血菱兒道：「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凌傑道：「如果你父親心中沒有猶豫的話，他會直接說出決定。然而他到現在已經沉默了很長時間。可見，他動搖了。」
血菱兒雖然明白凌傑的用意，但心中很不舒服。不過到了這個點，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期待父親不要做出讓她失望透頂的決定。
房間里，血紅沉默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最後道：「李兄，這件事情，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我可以讓菱兒不再干涉血湖城的任何內務。可以剝奪她的少城主之位。」
李衡搖頭道：「不行。」
血紅道：「我甚至可以廢除菱兒的修為實力，擊碎她的內丹，讓她沒有任何干涉內務的實可能。我還可以把菱兒趕出家門，削除姓氏，讓她成為一個庶民，這總可以吧？」
李衡搖頭：「不行，沒得商量。」
門外的血菱兒聽到這裏，臉色煞白。
廢除修為，擊碎內丹，趕出家門，貶為庶人。
這比殺死她還要難受。
這些加在一起，距離殺死一個人，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血紅臉色為難：「李兄，非要如此么？這可是我唯一的女兒啊。」
李衡道：「此事關係重大，李將軍必須保證他的代理人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此前的黑法，就是最好的例子。」
血紅再次沉默，良久后道：「好，我答應你！」
李衡笑了：「好，不愧是有大格局的人。今晚，你就必須賜死你的女兒。我要帶着她的人頭回去見李將軍。李將軍見到人頭之後，必定揮軍南下。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剿滅凌傑的所有部隊。統御祁東冰原。到時候，你就是祁東冰原的霸主。成為百族之一的族長，千山地域的領主。」
血紅道：「好，給我一個小時，我把菱兒的人頭交給你。」
李衡抱拳道：「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兩個小時后，我來這裏拿血菱兒的人頭。血兄，錦繡前程，就在你一念之間了。如果你做這件事，我們只好找別人做代理人。」
留下一句話，李衡直接走了。
門外的血菱兒聽了這個結果，直接情緒炸裂，淚水直接掉落下來，差點哭出聲來。好在凌傑及時制止，拉着血菱兒快速閃身離開。
……
凌傑書房之中。
血菱兒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流淚。
足足十來分鐘的時間，血菱兒都一言不發，只剩下淚水不斷的往外流。
凌傑在一旁不斷的給她遞上餐巾紙。
待得血菱兒的情緒稍微穩定一點，凌傑這才開口道：「情況你都看到了。一個被權勢蒙蔽了雙眼和心志的人。他已經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父親了。他變成了魔鬼。你，要麼白白被殺，要麼，就按照我說的做。我扶持你當任雪恥城的城主。」
過不久，門外傳來血陽的聲音：「少主，城主讓你回去驛館，準備離開黑礦城。」
血菱兒渾身大震。
她知道，這是父親準備對自己動手了。
一旦自己回到驛館，面對的，就是父親的屠刀。
他不但說了這樣的話，而且還付出了行動。
凌傑沒讓血陽進門，而是說了一句：「血菱兒知道了，她來和我拜別的。你回去吧。」
「少主，別讓大家久等了。因為昨天的事情，城主氣壞了身子，一直咳嗽不止。你還是早點回去吧。」血陽抱拳行禮，這才離開。
言外之意，就是催促血菱兒趕快回去。
血紅，已經迫不及待要對血菱兒動手了。
凌傑走到血菱兒身邊，兀自點了一根煙，慢慢的吸了起來：「時間不多，我等你的決定。」
「凌傑！」
血菱兒忽然大叫一聲，猛的撲到凌傑身上，一口咬住凌傑的手腕。
用力很大。
咬出了凌傑的鮮血。
她一邊咬，一邊哭。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為什麼要讓我面對這麼殘忍的事實。」一向堅韌的血菱兒，此刻哭成了淚人，像一個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凌傑一陣心疼，主動攬著血菱兒的腦袋，任憑她咬着自己的手：「是啊，讓你面對這麼殘忍的事情，一時半會，真的為難你了。我這麼做，其實也為了你好。至少讓你提前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你有緩衝選擇的餘地。否則，某一天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恐怕連緩衝的餘地都沒有。」
「啊啊啊。」
血菱兒哭成了淚人，軟軟的倒在凌傑懷裏，哭的撕心裂肺。
好一會兒，血菱兒才恢復情緒，鬆開嘴，緊緊抱着凌傑。
她抱得很用力。
讓凌傑難以呼吸。
凌傑忍了，緊抱着血菱兒。
她是個大美女，而且是整個血湖城的第一女神。追求者不計其數。但血菱兒從未看過任何一個追求者。
此間卻死死的抱着凌傑。
凌傑能夠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味。
「我可以說話了么？」
凌傑道。
血菱兒聲音哽咽：「可以，你說吧。」
凌傑道：「你信任我的話，我給你一個建議。廢了你父親的修為，讓他成為一個普通人。過着普通的生活。你的餘生都可以好好照料他。血湖城兩千萬百姓，只有你才可以帶領他們走的更遠。我保證，只要你我同心，血湖城不對黑曠雪恥兩城發起主動攻擊，我絕不將進攻血湖城。而且我會耗盡餘生的生命，帶領血湖城走的更遠，回到人類社會。到時候，你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血菱兒淚水直流，一言不發。
許久后，血菱兒道：「我憑什麼信任你？」
凌傑道：「此事關係整個祁東冰原的三千萬人的生死，關係重大。你有什麼疑慮，儘管說出來。」
凌傑知道，不解決血菱兒的疑惑，她是不可能和自己的聯合的。
血菱兒不愧是女強人，縱然面臨這麼大的心裏創傷，仍舊沒有內心崩潰，反而很快恢復了理智：「你一個非我祁東冰原的人，忽然跑這裏來。而且剛來沒幾天，黑礦城和雪恥城就爆發了戰鬥。死傷無數，緊接着將就引來了李元慶的百萬雄兵。現在你已經成了兩城城主，還要和我聯合，成為統御三城的盟主。你距離統御三城只有一步之遙。這一切發生的那麼快，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湘國或者大夏國派來的代理人呢？」
凌傑喃喃道：「原來你懷疑這個點。我理解。」
血菱兒道：「我知道你很有能力，謀略無雙。很多事情也都迫於無奈。但這個疑惑不解決，我無法百分百的信任你。」
凌傑點點頭：「既然你說到這份上，那麼我問你一句。我能信任你么？」
血菱兒仍舊靠在凌傑懷裏，喃喃道：「我從小出生在祁東冰原，此前去雪龍山修鍊過，學習過。我生是祁東冰原的人，死也是祁東冰原的鬼。凌傑，我和你不同。我沒有退路的，我輸不起。你不同，你輸了，可以回到黔江，舒舒服服的過日子。所以，我不能信錯人。」
凌傑點點頭：「我能信任你么？」
血菱兒道：「能。」
凌傑道：「既然如此，我告訴你所有的原因，但你聽了我接下來的話，你就是我的人了！」
血菱兒道：「可以。」
凌傑深深道：「我為什麼要來千山雪域？我在古海大墓的時候拿下了玄靈天冰火，我還是黔江天音宮宮主的親傳弟子，我明明可以拿着玄靈天冰火回到黔江苦修歷練。最後成為一代強者。我為什麼要來這個苦寒危險之地？因為我身上肩負着無法拒絕的使命。」
血菱兒道：「什麼使命？」
凌傑道：「因為我繼承了雪姬的赤陽血。我還得到了雪姬的金丹和墨梅尺，我傳承了雪姬的意志。」
血菱兒目瞪口呆：「你繼承了赤陽血？」
凌傑點點頭：「是。」
血菱兒只覺口乾舌燥。這是天大的事情。
自從雪姬死後，赤陽血消失已經足足兩百年的時間了。千山雪域的無數妖獸都渴望繼承這份曾經帶給大家無上榮耀的血脈。
然而，無一人成功。
而湘國和大夏國則日夜監視着赤陽血的動態。但凡有人繼承赤陽血，兩國必定動手誅殺之。
兩百年後的今天，凌傑繼承了赤陽血。
血菱兒搖頭：「不可能。除了雪姬之外，沒人可以繼承赤陽血。」
凌傑道：「你見過赤陽血？」
血菱兒搖頭：「沒有，但是我知道赤陽血的特徵，至剛至陽，熾熱如火，甚至可以燃燒出血火。這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血脈，你不可能……」
血菱兒話還沒說完，凌傑忽然舉起右手食指，咬破手指，一滴鮮血在指尖。
隔着一尺的距離，血菱兒都感到血液在沸騰，熾熱如火。
滾燙滾燙。
比沸騰的水的溫度還要高的多。
血菱兒一雙美眸豁然睜的很大。下一刻，她親眼看到凌傑指尖的鮮血忽然燃燒起來，形成一道血色的烈焰。
「赤陽血，真的是赤陽血！」
血菱兒瞬間站直身體，不可思議的盯着凌傑。
說着，凌傑拿出雪姬的金丹，還有墨梅尺，甚至連寶樹王都釋放出來了。
血菱兒頓時站起身，獃獃的看着這一切。
凌傑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收起這一切：「我來這裏，是為了繼承雪姬的遺志，完成她當年畢生想要完成而未完成的宏願。我的志向，和雪姬一致。耗費餘生，完成此願，縱死不悔！」
血菱兒獃獃的看着凌傑，許久后，深深道：「現在，我相信你了。」
凌傑笑道：「現在，你知道我的一切。這些秘密如果說出去，我瞬間就會被兩大帝國追殺，甚至被千山雪域之中別有用心的妖獸追殺。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成為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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