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這就是涅槃之門？
當凌傑選擇跳入萬丈深淵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彷彿變得安靜了。
原本懸浮在半空的凌傑，忽然失去了光芒和生機，如同死魚一般砸在地上，濺起一地灰塵。
而凌傑身外的四個金丹，也在和瞬間忽然熄火，失去了一切生機。化成了四個暗淡無光的石頭，分貝砸在凌傑身邊的地面。
青靈湖畔，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只剩下凌傑的屍體，和四個化成了石頭一般的金丹，還靜靜的躺在地上。
陳玉琴主動上前，走到凌傑身邊，探過鼻息后發現，凌傑確實斷了氣。
沒得了。
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自從凌傑選擇跳入萬丈深淵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生命就已經結束了。
不過，陳玉琴似乎並不怎麼感到吃驚，只是微微皺眉：「這小子脾氣倒挺大，說做就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進死門了。希望你能夠在死門之內看到涅槃之門。這才有突破的機會，否則，你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陳玉琴聲音很平靜，彷彿凌傑的生死對來說都不算什麼事兒。
「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有迴光返照。有些人的迴光返照可以持續足足半個小時，有些人的迴光返照，也就只有一個瞬間。凌傑，你的迴光返照有多長呢？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陳玉琴凝視着凌傑的屍體，喃喃自語道：「而你的迴光返照時間，就是你最後尋找涅槃之門的時間。如果這時間你沒能夠找到涅槃之門，你也就死了。」
陳玉琴站了起來，凝視着這片湖泊：「夢冰雲，我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接下來浩劫將至，一切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留下一句話，陳玉琴身體一閃而逝，消失在湖泊的盡頭。
陳玉琴走後，另外一個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一件白襯衫，一條黑色的緊身鉛筆褲。
不是夢冰雲，又是何人？
夢冰雲出現在凌傑身邊，凝望着遠去的那個麗影，神色顯得很複雜。
陳玉琴，算是她的師妹了。
而且曾經她們生死相依，榮辱與共。後來朱月恆上位后，大家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夢冰雲選擇留在東青天道院，繼承朱月恆的意志。而陳玉琴則選擇加入大夏武界宮，成為了十八位最頂級的高階掌印使。
從此，雙方分道揚鑣。
因為華太后的事情，朱月恆被殺，東青天道院成了大夏皇族的對手，屢次遭到爭對。陳玉琴和夢冰雲也就成了死對頭。多年不曾往來。
這一次，陳玉琴帶着大夏武界宮的命令來到中東。
她再次回到東青天道院，第一個見的人就是夢冰雲。
當她詢問夢冰雲，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時候。
夢冰雲只說了一件事——凌傑。
幫助凌傑突破涅槃之境。
本以為這是一個很為難的要求，沒想到陳玉琴二話不說，直接來到青靈湖找凌傑，為凌傑輸入天元神武訣。憑藉這門遠超過玄道訣的法門，凌傑的潛力瞬間被激發到極致狀態，進而具備了衝擊涅槃之境的基礎。
從頭到尾，陳玉琴什麼話都沒說，卻把能做的事情做完了。
夢冰雲的神情很複雜。
應該感謝陳玉琴么？
應該的。
但又不應該，從某種意義上說，陳玉琴背叛了東青天道院。站在了天道院的敵對位置，如今更是聯合郭相前來爭對天道院。
是敵是友，夢冰雲一時半會也無法做出判斷。
誒！
許久后，夢冰雲忽然嘆了口氣，轉頭凝視着躺在地上死翹翹的凌傑。
看着這個熟悉的弟子，夢冰雲的眼神裏面充滿了憐憫：「凌傑啊凌傑，你還真是個莽夫啊。陳玉琴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毫無準備就衝擊涅槃之境……我本意是讓陳玉琴推你一把。沒想你直接就開始衝擊涅槃之境。迴光返照的時間裏，你如果找不到涅槃之門的話，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最多，你還剩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小子，師父一直愧對於你。希望這一次為師為你所做一切，能夠幫助到你。」夢冰雲輕聲細語道：「既然你選擇了現在衝擊涅槃之境，能夠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
……
藏經閣。
雲婆仍舊坐在最高那一層入門的位置奮筆疾書。
她一天到晚一年四季都孜孜不倦的工作，沒人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
除了奮筆疾書之外，雲婆彷彿對別的事情都不敢興趣。之前把陰陽真道手的真本交給凌傑之後，她也絲毫不關心凌傑的進展，更不在意陰陽真道手的下落。
工作，是她唯一的事情。
不過此刻，藏經閣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穿着百褶裙的美麗女子陳玉琴出現在大門口。
她並未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兒，凝視着雲婆。
雲婆頭都沒抬，彷彿知道來的是什麼人，隨口道：「你來了。」
陳玉琴恭敬抱拳行禮：「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你還是那麼的耳聰目明。」
雲婆不緊不慢道：「少來這套。當初你選擇離開天道院，並且加入大夏武界宮，就從此和天道院沒有關係了。你這一次不應該來中東的。」
陳玉琴道：「當初的天道院在華太后的治下，雙方相處的很融洽。武界宮和天道院並未敵對關係。我加入武界宮，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雲婆道：「現在還提這些舊事做什麼。今天找我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陳玉琴道：「我們之間，難道就只能這樣了么？」
雲婆道：「我很繁忙。你說完事，直接走。」
陳玉琴緊皺眉頭，一雙美麗的眸子裏頗有幾分難過。
過了好一會兒，陳玉琴道：「這一次東青天道院勢必要更換主人。而且會牽扯出一大批相關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出手干涉。將」
雲婆並未生氣，而是笑了一下：「你這是來威脅我么？」
陳玉琴道：「不，我是為你好。不希望捲入這一次的大漩渦之中。這一次夏皇的意志很堅定。郭相親自來到中東，自然考慮到你這個變數，你如果強行干涉的話，也就沒有好下場了。」
雲婆笑了：「我是個出家人，行為縹緲不定。接下來要做什麼我也不清楚。如果這是你的一番好意的話，你可以走了。」
雲婆直接下了逐客令。
陳玉琴咬着牙道：「難道在你眼裏，我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么？」
雲婆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勉強什麼。」
陳玉琴嚴肅道：「切記，如果想活着，就不要出手干涉。我先走了。」
留下一句話，陳玉琴轉身走了。
雲婆這才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凝望着那個遠去的背影。她來到門邊，看着前方的天穹，神色里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惆悵：「曾經的你，和夢冰雲是天道院的兩大絕世大才啊。只可惜，走了不一樣的路。曾幾何時，我也是看着你們在天道院修行成長啊。」
雲婆的眸子裏面露出深深的留戀。
……
四月初九。
距離千空羽上任戒律院首座還有兩天的時間。
董府。
董天卓和董紅玉在大張旗鼓的準備壽辰。
而這一天，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郭相。
郭相是郭子欣的父親，來到中東之地，理應來看望自己的親生女兒。郭子欣和董天卓自然很熱情的招待郭相。美酒佳肴全部準備上。
酒菜過後，董天卓邀請郭相和陳玉琴兩個人來到茶室裏面喝茶閑聊。
看得出來，雙方很拘謹。
當初董天卓貴為東天王的時候，地位超然。但仍舊在郭相的管轄之下。甚至可以說，董天卓當初之所以能夠上任東天王，還多虧了郭相這個後台在朝中為他周旋。
只可惜，華太后倒台。董天卓也跟着被罷免。
再次見到這位老丈人，董天卓十分激動：「岳父大人，請問華太后現在是否安好？」
郭相抿了口茶，輕聲道：「華太后被幽禁在帝都寒山寺，身體倒是康健。不過她已經六年沒出過寒山石了，我也沒再見過她。」
董天卓嘆了口氣：「世事變幻莫測，誰都沒想到曾經盛極一時的華太后，居然會落到這樣的下場。還好岳父大人選擇明哲保身。算是有一個好的下場。」
郭相嘆息道：「我也是涉險過關。這些年來雖然我還位居相位。但權勢已經大不如前了。夏皇對我也諸多盯防。我每一天都如履薄冰。若非我這把老骨頭對夏皇還有點作用，只怕早就去九泉之下面見先皇了。」
董天卓道：「岳父大人言重了。相位是天下至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職位呢。夏皇對你還是信任的。否則也不會讓你繼續留在相位之上。」
郭相揮手道：「具體情況如何我必你清楚，我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如從前了。不過我想着只要忠於夏皇，想來夏皇也不會對我趕盡殺絕。」
董天卓道：「這一次夏皇讓岳父來處理帝國東部的事務。可見夏皇對你委以重任。此行彈定帝國東部的事務后，夏皇對岳父大人的猜忌，自然會減少很多。」
郭相微微含笑道：「但願如此。此次帝國東部主要三個大患。必須一併結局，我方才算是不負聖恩。」
董天卓道：「哪三個大患？」
郭相道：「第一個大患，自然就是東青天道院了。這些年來，東青天道院在夢冰雲的管轄之下，特立獨行，不尊皇命。委實囂張得很。」
董天卓點點頭，道：「岳父大人所言不錯。那第二個大患呢？」
郭相道：「各大行省的軍政財政大權仍舊保持着相對獨立的局面。這對建立大一統帝國是個阻礙。必須收回所有行省的軍政財政大權。帝國東部才能長久安穩。根據夏東王府提供的資料，目前帝國東部一共一百零八個行省。共有主帥八十八個。其中津黔兩地的主帥是一個叫蘇雯的人擔任。而幕後的主使者，叫做凌傑。」
說到最後，郭相抬頭看了董天卓一眼：「凌傑此人，控制二十個行省。你可知道他的來歷？」
董天卓和董紅玉對望一眼，兩個人眼神里有幾分發虛。
凌傑，可是他們的合作夥伴啊。
這麼快就被郭相注意到了。
這可不是個好事情。
不等董天卓說話，一旁的郭子欣道：「父親，此人的事迹我倒是聽過一些。之前夏東王前往中津試圖回首津黔兩地二十個行省。結果遇到夢冰雲的阻攔。這才作罷。如今凌傑加入了東青天道院，還成為了夢冰雲的親傳弟子。有夢冰雲這個後台。夏東王一時半會還拿凌傑沒辦法。否則，津黔兩地早就落入夏東王府了。」
郭相微微皺眉：「哦？這麼說來，夢冰雲還干涉帝國東部的內務？這一下她的罪名可不小啊。」
郭子欣道：「可不是么。她還縱容凌傑這個徒弟在中東胡作為非。如今更是讓凌傑成為東青天道院的少宗主。真是無法無天了。」
郭相道：「夏東王面對這一切都不管不顧的么？」
郭子欣道：「喜愛東王自然是想管的，奈何夢冰雲的實力太強。在帝國東部武界的地位太高。一時半會，夏東王也沒辦法。這一次父親你來此地，可一定要把凌傑和夢冰雲這對師徒徹底誅殺。抹除這兩個大患啊。」
郭相微微點頭道：「那是自然。既然夢冰雲身上多了一項天大的罪名。那麼處理起來就更加方便了。」
董天卓心中動容。琢磨著夢冰雲和郭相之間，恐怕要爆發一場驚世駭俗的戰鬥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夢冰雲毫無還手之力。
可董天卓清楚，夢冰雲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她不但會反抗，而且還爆發出驚天的反抗之力。
當然，董天卓不會把這些說出來，轉而問道：「岳父大人，你剛剛說了兩個大患。那麼第三個大患是什麼？」
郭相道：「第三個大患就是空桑域。空桑域的蕭寒煙仍舊有很強的領袖能力。而且空桑域和大匈帝國接壤，他們和大匈帝國來往頻繁。最新消息顯示，大匈帝國的大軍都開始分批進入空桑域了。雖然空桑域不在帝國東部的一百零八個行省之中，但那裏土地廣袤，礦產豐富。必須把這塊地方牢牢的握在帝國手上。否則，大匈帝國隨時可以陳兵南下，進犯大夏帝國。」
董天卓道：「這一次空桑域的主帥會進入中東參加主帥會議么？」
郭相道：「命令已經下達了。接下來就看蕭寒煙是否會進入中東了。如果她來的話，我們可採取溫和一點的手法，讓她可以善終。如果她不來，那足以說明她心存二心。那麼，看我們只好來硬的了。」
董天卓略顯擔心的道：「空桑域地域廣袤，兵甲甚多。如果我們採取過激的手段，是否會引起兵變？」
郭相一臉自信，老神在在的道：「你以為我這一次是空手而來么？既然要徹底重塑帝國東部的秩序，自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話一出，董天卓和董紅玉都紛紛陷入了沉默。
最壞的打算……也就是說哪怕帝國東部出現了兵變，郭相也有絕對的把握橫壓這一切。
聯想到這裏，董天卓和董紅玉不由得為凌傑捏了一把冷汗。
凌傑要涼涼了啊。
董天卓正要詢問細節的時候，郭相忽然揮手道：「好了，今天我也乏了。你們退下吧。我和子欣聊聊家常。」
眾人退下。
房間里只剩下郭子欣和郭相兩個人。
沒了外人在場，兩個人都放鬆了很多。一番閑聊寒暄之後，郭相道：「子欣，這些年天卓待你還好吧？」
郭子欣道：「雖然他年紀比我大兩輪，但做人還不錯。退隱之後，一直過着清閑的日子。一家人平淡而簡單。還不錯。」
郭相點頭道：「那就好。看到你過的幸福，我也心安。這六年時間裏，董天卓可心有不甘？」
這話問的就很關鍵了。
顯然，郭相當初安排郭子欣嫁給董天卓，一方面自然是為了牽制他這個東天王，把東天王這張牌窩在自己手裏，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監視董天卓的一舉一動。
郭子欣道：「剛開始的時候，董天卓的確對夏皇的安排有些不高興。但這六年來，他的性子已經磨的差不多了。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郭相含笑道：「如此甚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夏皇，已非當初的華太后。董天卓能夠接受這樣的結局最好。要是心中還有別的想法。遲早要大禍臨頭。」
郭子欣道：「這些年我也屢次勸阻他，讓他安享晚年。」
郭相道：「那就好。我這個丞相在位的時間也不長了。現在我還能照看着你們，等我不在這個位置上，你們行事就要更加小心了。但凡被人抓住任何把柄，都可能隕落。」
郭子欣嚴肅道：「謹遵父親的教誨。」
郭相嘆了口氣：「很快，帝國東部就要掀起血雨腥風了。浩劫將至，改天換地。又有多少人能夠保存下來呢？」
……
四月初九，正午時間。
東青天道院後山，青靈湖。
太陽高照，是個艷陽天。陽光傾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湖邊，站着一個絕美的女子。
夢冰雲。
她在這裏已經站了足足十幾分鐘。期間她的目光一直凝視着凌傑。
此刻的凌傑到了突破涅槃境最關鍵的時間。
一刻鐘內，如果凌傑不能夠醒過來。
那就徹底玩完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只見凌傑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冷汗順着夢冰雲的額頭不斷的往下掉。
「還有最後一分鐘就滿十五分鐘了。凌傑你怎麼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的迴光返照時間只有一刻鐘啊。」夢冰雲雙手的手心都出汗了。
太緊張了。
成敗，在此一舉。
如果凌傑失敗，那就徹底了。
這就是衝擊涅槃之境需要承擔的風險。
「最後一分鐘，凌傑，看你的造化了。」
話說凌傑沉睡的時候，兩眼一黑。的確什麼都看不見了。
但，凌傑並未死去。
因為迴光返照。
很多人在死的時候都會有迴光返照的現象。
而對一個修者來說，迴光返照是唯一可以衝擊涅槃之境的理論可能。
要想衝擊涅槃之境就必須打開死門。
而打開死門，就意味着死掉了。
這好像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一個死人怎麼去突破涅槃之境？
關鍵就在迴光返照。
在這極其短暫的時間裏，如果能夠勘破涅槃之境。那就可以浴火重生。否則，那就真的掛了。
凌傑模糊的意識里，彷彿回到了過去。
看見了過往無數的事迹，無數的人。
六歲那年，凌傑被拋棄。出現在中海鬧市街頭乞討。
這是凌傑有記憶的第一個畫面。
至於之前的事情，凌傑記不起來。這段記憶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封印了。
來到中海之後的點點滴滴，都清晰的浮現在凌傑的腦海之中。
「我叫做凌梟。這是蘇老太爺給我取的名字。在這之前，我沒有名字，只是一個乞丐。」
「蘇老太爺收留了我，讓我學習，讀書認字。讓我從軍從戎。十年的戎馬生涯，我從一個普通的士兵，變成了聲威赫赫的鎮東王。統御數十萬大軍。」
「再後來，遭遇了雪龍山之案。數十萬東征軍，五萬龍牙戰士埋骨雪龍山。楊傑拚死救了我，我順着望古江漂流而下。最後來到中海，是蘇紫煙把我救了起來。此後三年，我做了蘇家的上門女婿，一邊療傷，一邊將思考自己的未來。」
「中海古墓，得到了第一滴赤陽血，從此我走上了武界。決心通過武界登頂，為雪龍山翻案。」
「此後經歷千萬險阻，終於走到了現在。這一路上，完全靠着這口氣才撐下來的啊。」
「為龍牙戰士翻案。為東征軍翻案！這是我立下的誓言！」
「這一次冒死打開死門，為的就是衝擊涅槃之境。我不能倒在這裏。必須衝破涅槃之境。」
凌傑喃喃自語，一句話一句話的說着。
將少年的意志，也逐漸的變得堅定起來。
原本死氣沉沉的精神，越來越奮發，精悍。
「努力奔跑，是為了追上那個曾經被給予厚望的自己。年少的夢不應該止於心動，更要付諸行動！」
凌傑的精神越發凝鍊，最後硬生生的在這片懸崖之下睜開了雙眼。
第一次，凌傑看見了地獄的模樣。
「原來，這就是地獄么？」
無數的靈魂，意識。
鬼哭狼嚎，茫茫無邊際。
都說人的靈魂是一股腦電波，是一股能量。這股能量依附在人的肉體之上才能存在，肉體死了，精神也就跟着消亡了。
但是對於修者來說，精神很強大，可以通過其他的形勢保存。
地獄，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凌傑只覺自己的生命也變成了一股能量，在這片地獄之中遊走。
苦海無邊。
「按照陳玉琴的說法，這是我自己的地獄，我必須穿過這片地獄，走到地獄的盡頭。才可能看到涅槃之門。」
「那麼，就去尋找我自己的涅槃之門吧。」
凌傑一路往前狂奔。
周圍的壓力很大，凌傑的意識每往前走一步，就消減一分。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凌傑走不出多遠就會徹底消散。
「不行啊，我的意識越來越虛弱，繼續這麼發展下去，我很快就會死。」
「我應該停下來，不然我會死。」
凌傑內心很矛盾。
權衡之後，凌傑再次凝鍊精神，下定決心：無論生死，一定要往前走。
凌傑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了多遠。
意識已經不足剛開始的十分之一了。
眼看就要消亡。
少年卻仍舊沒有停下腳步，繼續一路狂奔。
「努力奔跑，是為了追上按個曾經被給予厚望的自己。我沒有退路了。必須往前走。」
「突破不了涅槃之境，我活着也沒意思。」
「奔跑吧，少年！」
時光流逝，千迴百轉。
少年狂奔，一步如年。
終於，在凌傑即將消亡的時候，在這片漆黑的世界裏，第一次看到了一束白色的光。從盡頭的方向照射過來。
凌傑停了下來：「這，就是涅槃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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