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亂戰
相對來說，小規模作戰，反而是乞活軍更戰優勢，畢竟鄒羽參雜了許多老卒在裏面指揮，而分散的騎兵，和步卒相差不多。最關鍵一點，一個是侵略者，一個守衛者；當侵略者遇到頑強的抵抗，作戰的意志怎麼也會低一些。
畢竟來說，這裏搶不到還可以去別的地方搶；守衛者又不一樣，如果失敗，就等於失去一切，自然要拚命抵抗。
最先擊敗對手，當然是鄒羽的重騎兵與長槊兵，即使相近的騎兵，前來支援，任然無濟於事，尤其是天色漸漸黑下來，視力受到影響，騎兵的優勢更加減弱。
同一時間，再次取勝的是羅藝，尉遲敬德，薛萬淑三人。三人面對執失思力與阿史那、欲谷設的兩萬騎兵，把手中兵力合在了一起，一千多刀盾騎兵在前，薛延陀人在中間，羅藝的騎兵在後；有刀盾兵防禦箭支，第一波騎射，自然突厥人占不到便宜。
隨後近戰，同樣如此，裝備拉近部分實力，精銳程度再次拉近部分實力，加上三員大將，五千多對兩萬，整體實力相差不多。
而且因為三員大將不停擊殺，時間越長，突厥人士氣越低，勝利的天平自然慢慢傾斜。
打到黃昏時候，羅藝三人手下死傷大半，只有兩千餘人；而突厥人也差不多，兩萬隻剩下八千，雙方都打出了火氣，也都想滅掉對手，因為看上去怎麼也感覺對手，快要落敗。
幽雲十八騎，羅藝親自教導出來的高手，無論是韌性，還是意志，都非常好，雖然只剩下八人，但是一直跟隨羅藝，未曾落下半分。
八人長年一起生活，配合相當默契，六人掩護，另外兩人不停的射殺着突厥人的低級將領，尤其是黑夜來臨，幾人更像幽靈一般，收割著生命。
阿史那、欲谷設一直在指揮着麾下士卒，越打心裏越是吃驚，好在這些都是他大哥的人馬，到不至於心疼，只是見到麾下士卒不停戰死，心裏不止一次，萌生退意。
「叮！」的一聲，一支箭，正中阿史那、欲谷設頭盔，嚇得他一下伏在馬背上，隨後看看不遠處到處移動的騎兵，因為天色原因，也分辯不出是否有敵人，哪裏還敢停留。
「駕！駕！」阿史那、欲谷設調轉馬頭，用力連踢幾下戰馬，頭也不回，向著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不久之後，執失思力也傻眼了，因為前去溝通的斥候，沒有找到阿史那、欲谷設，一連幾批斥候，都沒有尋到，連旗幟都不曾見到，這就讓他心慌了，現在天色暗下來，指揮也不靈活，又不知道阿史那、欲谷設是不是被人端了，一日之間，幾個熟悉將領失陷。
「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一個念頭在執失思力心中揮之不去。
「撤！」執失思力對身邊的親衛下令道。他是執失部落的首領，可不想為阿史那家賣命。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這個時候都會下意識的選擇最有利的一面，只有當親情參雜的時候，人會做出何種選擇，沒人能夠預知。
隨着執失思力這一撤退，逐漸有許多士卒，發現了情況不對，雖然因為天黑下來，看不清楚，但還是能看個模糊，現在一直帶着親衛在遠處的主將，居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個問題肯定是低級將領先發現的，因為太久沒有任何命令下達，似乎一下子，都在各自為戰，那些聲音巨大的傳令兵，都消失無蹤了。
發現不對，有的人眼珠一轉，見天黑沒有人注意，於是偷偷摸摸的，騎着馬，就沖向了遠處。
混戰到這個時候，步卒的優勢又凸現出來了，因為騎兵來去如風，白天還有旗語，號角，夜晚根本就無法傳令。
而步卒又不一樣，本身就是低級將領傳令，又都相距不遠，一聲大喊，其他人附和著一喊，立馬所有人都知道了。
還有來弘等人那邊，一直拒守山腳，雖然打得艱苦，但也堅持了下來，天色變黑，戰馬可沒有車燈，快速奔跑，人根本看不清楚，自然也就沒有多少攻擊力度了。
薛萬備等人趁機發動了反擊，組織人手，殺了出去。本身乞活軍就是各地自發組織起來的居多，小股隊伍，配合更加默契。
亂！非常亂，隨着夜幕降臨，整個戰場，越加的混亂，四處都有人在殺人和被殺。
始畢可汗也有些愣逼了，這麼多年，大小戰鬥經過不少，夜襲也指揮多次，但是這種夜晚亂斗的場景，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的事情。
「父汗！要不收兵回營，明日再戰？」阿史那、結社率勸說道。
「就怕被人銜尾追殺啊！」始畢可汗眉頭一皺道。
「我們可以讓大軍全部點燃火把，讓撤退的人先回大營，這裏還有三萬大軍，中原人不敢來的。」阿史那、結社率提醒道。
「嗯！不錯，大戰一天，他們肯定損失也不小，傳令點燃火把，鳴金收兵！讓他們直接撤回大營。」始畢可汗點點頭吩咐道。
隨着始畢可汗下令收兵，所有突厥騎兵，忙不迭的向著鳴金聲方向撤離，好在上萬支火把，照亮了巨大的範圍，老遠就能看到。
見到突厥人退走，一直幫着防守的鄒羽，也鬆了一口氣，大半天的廝殺，命令，讓他感覺喉管火辣辣的。
「鳴金！收兵！」鄒羽看了一下四周，嘶啞著嗓音說道。
「傳令！點燃火把，盡量救治受傷的兄弟，送進城裏。」停頓一下，鄒羽繼續說道。
鄒羽下了命令，又讓斥候探查突厥人動向，隨後親自帶着幾名親衛，巡查戰場，以防突厥漏網之魚傷人。
如此大戰，自然不會如此簡單，立即就各回各家，跑散的，落單的不知道有多少，唯一優勢就是作為防守方，人員集中一些，沒有那麼散，步行在晚上方便一些。
現在可沒有那麼多寬敞道路，大晚上的，戰馬藉著微弱光線，到是能看到路，但是騎士可沒有辦法，也看不見敵人，如果打火把，那就是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