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室韋

「嗚！嗚嗚！」哈達嶺外平原上，牛角聲陡然響起。

正策馬慢跑的室韋人連忙停下，驚疑不定的看向四周，因為號角聲是四面都有。

「轟！轟轟！」馬蹄聲響起，地平線上出現一群黑影，逐漸變多，變得明顯。

最近的山體一側，就在幾百米外，小山坡上同樣出現了不少騎兵，正藉助山坡，向室韋沖了過去。

莫賀弗臉色大變，他怎麼也想不到，會突然出現如此多騎兵，而且明顯就是敵人。

大隊騎兵，最不容易被伏擊，因為他們選擇的路線必然是寬敞的道路，而且有眾多斥候，因此莫賀弗未曾提防。

這也是韓千尋的高明之處，莫賀弗知道的，他也明白，所以他選擇襲擊，趁著室韋人因為行軍，把隊伍拉長的時候，四下齊動，讓室韋人來不及整頓隊形。

「殺！」韓千尋親自動手，大喝着沖在正面。

莫賀弗當然不是笨蛋，笨蛋也做不了首領，雖然心裏焦急，還是毫不猶豫的下令，分出四支隊伍，前去攔截，好爭取時間，把隊伍收攏，列陣迎敵。

只是他遇到了高手，作為韓擒虎的兒子，而且是一個正兒八經，領兵多年的大將軍，對於敵人的一切行動，都早有預料。他把騎兵分成了千人一隊，對於前來攔截的人，自然有一兩支隊伍迎上去，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對着莫賀弗的大隊沖了過去。

莫賀弗這下臉色更加難看了，因為他的隊伍正在聚攏，反而沒有多少防備，更別說騎兵最重要的速度了。

「刷！刷刷！」一波箭雨射出，被室韋人全盤接受，不少人慘叫着倒下。

臨敵不過一矢，說的就是騎兵對戰，只有射出一箭的機會，隨後就是硬碰硬。遼東的騎兵，收起弓箭，拿起武器，撲進了室韋人中間。

鮮血狂飆，室韋人被攔腰截成幾段，關鍵是他們有的向東移動，有的向西移動，正是最混亂的時候，而且部分人想要反擊，反而被自己人擋住了去路。

遼東比室韋人強的並非戰士，而是武器與裝備，最前面的上千人，都是裝備了鋼甲與戰馬三寶，雖然不像重甲騎兵那麼刀槍不入，但是也比室韋人好了太多，尤其是武器，只有靺鞨族人以及後面招募的部分奚人，沒有裝備鋼刀。

對於鋼刀來說，室韋人的皮甲，就和沒有護甲一樣，一刀過去，連武器帶人，一刀兩段。

「噗噗噗！」全是刀刀入肉的聲音，伴隨着聲音，是朵朵鮮血的花朵，四處綻放。

「嘶嘶！」戰馬相撞的悲鳴聲，響徹戰場，伴隨着是巨大的喊殺聲。

巨大的喊殺聲，慘叫聲，回蕩四野，遠處山裏的鳥獸都嚇得紛紛逃離。

這戰爭可不像某些畫面，就在那麼狹小的地方打着，而是遍佈了方圓兩里之地，莫賀弗策馬衝到小山坡上，看向四下，只覺得一顆心已經冰涼。

四下都已經開戰，現在即使下令，也已經晚了。「早知道還不如讓其各自為戰。」莫賀弗痛苦的閉上眼睛想道。

戰場之上，以旗號為令，不過一但混戰，就只能是一些大的約定，比如進攻，撤退，死戰，還能傳達，更詳細的，就是傳達了，也難以執行！

這個時候就要靠旗幟和傳令兵，以主將旗為目標，跟隨主將衝殺，當然，地方也會沖着主將而來，所以才叫斬將奪旗。

韓千尋是以突襲而來，莫賀弗更本沒有防備，戰線拉得太遠，指揮不變，一動手，所有人都被拉入了戰鬥，而韓千尋部下，早已明白戰鬥目標，因此一個混亂，一個有條不紊，結果可想而知。

完顏烈帶人衝殺，心情十分開心，因為他手中是一支斬馬鋼刀，一刀兩段，讓他痛快淋漓，很久沒有如此爽過了，因此他一直衝殺在最前面。

「可惜沒有那種盔甲！」完顏烈還有空在心裏想着。

當然他不會知道，靺鞨族人永遠不可能得到鋼甲的大量裝備，因為鄒羽早有決定，對於不是死心塌地的部族，只會給武器，不會給盔甲。

靺鞨族比起室韋人來說，要蠻橫一些，表現在戰爭中，就是更加兇殘，尤其是順風順水的時候，更加賣力，完顏烈帶領的五隊靺鞨族，截斷了室韋人，來回衝殺，以他們兇悍的樣子，很快就把室韋人殺得四散。

對於逃散的人，都沒人去管，都是習慣了騎兵作戰的人，自然明白，這個時候，只需要去殺那些成建制，人多的地方就是。

一隊騎兵衝過，人借馬勢，留下一地殘肢斷臂，隨後毫不停留，對着另外一處又沖了過去。

室韋人一開始就被打懵了，最主要是戰馬沒有提起速度來，部分頭腦清醒一點的，想要反擊的時候，敵人已經到了，一隊隊交錯衝擊，給人感覺就是四面八方，全是敵人。

莫賀弗眼神一凝，把手中最精銳的騎兵，他的二千親衛，派了出去，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猶豫，必須做出取捨，對於混亂的地方，根本不用理會，只需要他的精銳，把一個地方，拯救出來，隨後以點帶面，才能救活全盤。

不得否認，他的戰略意圖是正確的，只是找錯了對手，那些精銳，面對的是韓千尋帶領的扶余城精銳，這些精銳打過靺鞨人，打過高句麗人，早就身經百戰，而且裝備也是最好的，雖然他們是各民族組合起來的，但是經過韓千尋的訓練，配合相當默契。

韓千尋的騎兵，有刀有槍，還有投石手，就是一些部落裏面，因為窮得連弓箭都沒有，練出來用石頭打獵鳥兔的人，韓千尋特意讓他們自備卵石，跟其他人配合著，在戰場上，頗有成效，一些敵人，到死都不知道遇到了啥，莫名其妙的挨一下，隨後還沒有回過神，就被人殺了。

在韓千尋的精銳面前，莫賀弗的精銳就根本不叫一回事，同樣一個照面，損失大半，隨後莫賀弗驚恐的發現，一支騎兵，對着他大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