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如果再出資的話
在美利堅的醫生培養體系中，如果以主治醫生為終極目標的話，那麼最重要的學習階段，便是在住院醫和專科醫生階段。
畢竟與醫學院裏傳授的基礎醫學知識相比，進入了實習臨床的住院醫要面對的，則是從冰冷的書本資料轉變為帶有溫度和思想的患者。
實際上，這個階段所要學習的內容有三項，一項是病徵知識的積累，第二項是對各種醫療器具和醫藥的使用，第三項便是對患者的管理。
第一項好說，基於患者主訴的病徵再配以相應的檢查手段，便可以得出診斷結果。
第二項裏面，則是在不斷出現的醫療器具和藥物中進行選擇，以達到治療的目的。
第三項管理，也就是在治療過程之外，基於意識，文化，歷史方面構築成的人文關懷，簡單點可以概括為尊重。
當然，以上這些是在2021年的美利堅住院醫要學的內容。
而在1980年中旬的麻省總醫院急診室裏面，鄭建國要做的便是完成普利尼或是阿方索交付的任務，也就是完成第一項和第二項目標：「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接到的治療內容，就只是為你縫合手上的傷口，如果說我當時的所作所為，給你造成了心理上的傷害。
那麼基於你未成年人的身份來說，考慮到你的心理、生理、精神、社交能力方面的狀態，我可以向你表達個人的歉意——不代表醫院。」
「謝謝，鄭，你很仁慈，要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那個陷害我的人——」
薇薇安滿臉正色的說過，鄭建國也就點了點頭，明白過來她是看過自己和瓦萊麗之間的新聞，而這也正是他之前選擇原諒瓦萊麗的原因，成年人面對未成年人在這方面是處於劣勢的，再加上他有錢的外來人的身份，搞不好就得被某些正義感爆棚的貨色惦記上。
「好的，鄭醫生，謝謝你的配合。」
布萊爾眼瞅著鄭建國不再開口，便知道這個話題是可以結束了，當即沖着鄭建國面帶微笑的點了下頭，轉身看向了福利機構的倫達和弗蘭妮看過，褐色的眸子落在了薇薇安臉上：「薇薇安，你的要求鄭醫生做到了。」
「你放心，我會指認是我的媽媽傷害了我，我手心的傷痕都是她用刀子划的，目的是懲罰我——不端的行為。」
沖着布萊爾歪了歪頭，薇薇安彷彿是在說着別人的事兒般說過，又轉頭看向了鄭建國后開口道：「奇迹小姐很幸運，她有你守護著，不過我也可以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再見了，鄭。」
嫣然一笑的說過，薇薇安轉身和倫達以及律師弗蘭妮離開，鄭建國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的普利尼和馬妮翁都在，便見普利尼開口道：「鄭，你應對的不錯。」
「不，這只是薇薇安的內心有些自卑罷了，自卑的人就特別容易為一點小事兒而鑽了牛角尖，這也是大多數暴躁易怒的原因，他們以為你是在特別針對他們，不過貓王是怎麼做到和未成年人發生關係，而沒被譴責的？」
鄭建國下意識的開口解釋了下薇薇安的性格，只是在後面話題不禁轉向了他怨念已久的某人身上后，便見馬妮翁搖了搖頭滿臉正色的開口道：「你怎麼知道他沒被譴責的？他和他妻子認識時是在西德，軍營里只是要求了禁止強姦，而沒有說和未成年人發生關係會怎麼樣。
再加上他的女友是心甘情願的，等到這個消息被媒體報出來時，已經是好些年後，那時沒有女人不想睡到他，就像薇薇安對你的感覺。」
「我可沒有他那麼帥，這點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鄭建國難得的和馬妮翁扯了兩句，卻不想她卻說完后眼睛圓睜，接着便面現神秘似的瞅了眼遠去的普利尼，低聲道：「你是在頭疼奇迹小姐的追求嗎？」
「你——」
到了嘴邊的話愣住，鄭建國在遲疑過後飛快搖了搖頭：「沒有，你不要對號入座，我只是從瓦萊麗的誣陷上有感而發，畢竟貓王當年那麼做都沒事兒，而瓦萊麗的誣陷里只是說我請她到家裏來吃喝玩樂，就會成為——」
「那時候你多大了？」
圓睜的眼睛左右掃著，馬妮翁彷彿不在意的說過，她對於鄭建國的遭遇也是比較同情的，要不是有錄音錄像這輩子就完了：「現在你看誰敢和未成年人發生關係？」
「是，時代在朝着好的方向變化，文明是需要時間的。」
心中想起自己的遭遇，鄭建國當然沒忘了身陷囹圄的感覺，當時由於被害妄想症發作，他甚至想到了那位白牙哥警察會把他的證據抹掉，或者法官弄丟了什麼的意外發生時，他已經做好了哪怕被獄霸爆了菊，也要堅持活下去的心理準備。
好在，後面的事情沒有朝着鄭建國想像那樣發展，而是上演了一出絕地反擊的戲碼，隨着證據的出現無罪釋放——
「鄭，石油價格突破了31美元——」
馬妮翁的聲音傳來時，鄭建國腦海里的念頭頓時被扔出了腦海，轉頭瞅著電視上飄過的31美元08美分，1810M桶是美利堅的叫法，其M這個單位代表的是百萬，這個數字換算成正常的表述，便是18億1000萬桶。
這就是賺了19億多少萬？
「鄭，你賺了多少錢？」
馬妮翁的聲音再次傳來，鄭建國卻是脖頸僵硬的咕咚咽了口唾沫，這是他第一次切身的體會到秒秒鐘幾千萬的概念，在18億桶1000萬這個龐大的基數下，石油價格每上漲1美分，他將會獲得1810萬美元的收益：「漲個兩美元，人類基因組計劃的錢就出來了，要不要把離場價格定在36美元？這樣的話，就可以多賺18億？」
「算了，不說和奧古斯都說過的話兒，單是如果上漲到36美元，自己也會改變主意把離場價位定到37美元，或者是40美元？」
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鄭建國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想他的這個動作落在馬妮翁眼裏時，她的面色都變了：「你是做空的？」
「哦，你都知道做多和做空了？」
詫異的看了眼馬妮翁說過，鄭建國便見她搖了搖頭道：「我也是聽阿方索說的，他說買期貨和股票不一樣，期貨是能買漲也能買跌，都可以賺錢，而股票的話好像是麻煩點，得找經紀人才能搞懂怎麼賺錢？」
「叮鈴鈴——」
馬妮翁的聲音還未落下，她面前的電話就跳了起來，鄭建國看她接起后報了急診室，也就轉頭繼續看起電視，不想她的聲音傳來：「鄭，奧古斯都找你——」
「哦，難道這傢伙也建倉完了？」
轉頭到了服務台前，鄭建國懷揣著這個念頭接了電話，沒想到他才開口打了個招呼，奧古斯都從未爽朗的笑聲便透過了話筒傳來：「鄭，你真是個天才，竟然能發明這種東西，我愛你。」
「哦，我還以為你會說慶祝油價上了31美元。」
沖着滿臉關注神情的馬妮翁笑了笑，鄭建國拿過電話後轉身盯着電視說過，奧古斯都已經變了腔：「一樣一樣的，我打這個電話只是想問下你，這個玩意能不能多吃——」
「不，不能多吃，每天最多一次，我可不希望在紐約日報上看到你的訃告。」
鄭建國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時，奧古斯都的聲音跟着傳來：「好吧，看樣子你要發財了，我還沒聽說過市面上有這種效果的葯，你有沒有興趣拿它入股到我的藥廠裏面？」
「哦，我還不知道你有藥廠，但是我的生物製藥公司已經向FDA提交申請了，你的反饋可以成為驗證它有效性的「實質性證據」。」
俗話說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鄭建國當然是不可能讓人去分藍色小藥丸的果實，相反他還想讓對方在這個事兒上幫幫忙：「你有沒有FDA的關係？」
「噢，沒人想和那些人扯上關係的，聽我說你也不想和那裏面的人扯上什麼關係，如果你真的看重你的身份以及你這款葯的信心，我勸你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按照正規流程申請就可以，否則連你說的這個話泄露出去，怕是都會成為攻擊你的把柄——」
奧古斯都的聲音乾脆而又利落，實際上不用他開口，鄭建國只從面前瞬間瞪大眼的馬妮翁臉上，就知道他不應該問出這個問題：「ok，那我最後的忠告就是看看醫囑後面的嚴禁事項。」
「那好吧，如果我也有這麼個葯的話，我也不會和人分享的，感謝你，鄭，你讓我感覺彷彿又年輕了許多，哦，飛機要降落了，我要掛電話了，再見。」
話筒里的背景音里傳過說話的聲音，鄭建國是放下電話才想明白這貨在飛機上就幹了起來，可想想這貨年輕時正是60年代，再加上不差錢的哈佛高材生的身份，那麼女人多點也就是很正常吧？
不知道有沒有和夢露搞過？
鄭建國的思緒瞬間就跟着放飛了時，眼前陡然出現了個前翹后凸的女人，濃妝艷抹的臉上滿是打量之色：「嗨，鄭——」
「你是？」
耳聽着對方只是說了個姓沒有帶身份的稱呼，鄭建國便不置可否的點了頭問過，女人也就拉開了肩上的包包拿出名片夾，面帶微笑的開口道：「我是珀金埃爾默的艾娃，很冒昧的沒有預約就跑了過來。」
「抱歉，艾娃，我現在的身份是麻省總醫院急診室的住院醫——」
目光在塗有鮮紅色指甲油的指間名片掃過，鄭建國是有些不滿她近似輕浮的動作，所以哪怕才有薇薇安引起的麻煩在前，他也沒有去拿遞到眼前的名片：「如果你不是出現了緊急情況，我現在是不方便接待你的。」
「哦，看樣子我是真的冒昧了，你的手下沒有給你傳達我約見的申請嗎？」
艾娃收回了夾著名片的手指搖了搖滿頭金髮后說過，鄭建國也就開口道：「抱歉，前面我說過了，我現在的身份是麻省總醫院的住院醫，不是保護傘的老闆，除非有不可抗力因素出現，他們不會在我在急診室上班的時候，打擾到我。」
「那請允許我向你致歉，不知你下班後有沒有時間，咱們可以換個地方吃頓飯——」
艾娃捻着手中的名片說過，她是沒想到鄭建國竟然放着自己的億萬公司不顧，跑來繼續當這個什麼醫生，只是從先前他的表現判斷出這個話題是不能說的，不想鄭建國乾脆搖了搖頭道：「抱歉，我今天下班已經有安排了，你去聯繫保護傘公司吧。」
「好的，那給你添麻煩了。」
白皙的額頭上兩撇眉毛皺起，艾娃自嘲的笑了笑收回名片轉身走了，鄭建國則是看向了與她擦肩而來的凱瑟琳：「你怎麼來了？」
「美利堅醫學雜誌來的電話，說想要在下周給你做個專訪。」
瞅了眼遠去的女人背影，凱瑟琳收回滿眼打量後到了鄭建國旁邊，鄭建國卻是掃了眼出現在服務台後的普利尼，目光在他豎起的耳朵上看了看，開口道：「我下周沒時間，你給他們回個29或者30都可以，否則的話就去醫學院找我吧。」
「一周都沒時間？」
凱瑟琳同樣的打量了眼豎起耳朵的普利尼，鄭建國也就開口道：「預計是25號之前回來，但是拿不準確切時間，你就按照我說的回——或者，如果不用拍照的話，你整理個採訪稿給他們。」
「哈，我感覺他們還是想要照片的，你去做什麼？去不列顛嗎？」
抿了抿粉色的嘴唇問了，凱瑟琳便不等他開口後繼續說道：「艾米主任說梅奧診所有共同組建未知病毒研究所的想法，我感覺與其接受他們或者其他人的資助，倒不如boss你出錢了？」
瞥了眼凱瑟琳好似清澈見底的眸子，鄭建國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個笑開口道：「呵呵，我在這裏當着住院醫，如果再出資的話，就得換個地方培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