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有事兒給我留言
「好吧，謝謝你，我還以為是主任發現我去抽煙了——」
阿方索滿臉釋然的鬆了口氣，只是望着鄭建國要離開了，才又看了他眼開口道：「唉，真羨慕你能帶薪休假，你會趁著這個休假的時間到遊戲公司去轉轉嗎？要是工程機出來了，給我透露點消息怎麼樣？」
「好的，沒有問題~」
再次無語的看了眼阿方索，這貨先前還在擔心偷懶抽煙被發現了，現在卻又想起遊戲機，看樣子是打算把這個住院醫繼續混下去的節奏，鄭建國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了下來：「如果我去遊戲公司的話。」
在馬妮翁的認知里，鄭建國幫着阿方索遮掩的行為是不對的，最起碼是對阿方索不利的，可在鄭建國和阿方索看來，他現在這樣做才符合兩人身份和關係的定位。
按照身份來說，阿方索是二年資的資深住院醫，而鄭建國卻是熱騰騰出爐的住院醫，以現在普利尼讓鄭建國跟隨阿方索學習的分配來說，馬妮翁應該是叮囑鄭建國不要跟阿方索學他的毛病才對。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這是他待人接物給人以老成錯覺帶來的影響，在馬妮翁的潛意識裏他和阿方索的身份正好翻過來，只是她自己沒感覺到而以。
換過衣服到了電梯口，鄭建國看了下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表，發現時間還不到10點，便在電梯到達后按了消化科的4樓。
內森給他的休假通知里提到了醫院這個詞，而不是往常的急診室說法，所以鄭建國就不確定這個休假通知，是指急診室還是包括了消化中心的實驗室，這還是他換了衣服后才想到的問題。
只是，艾米主任並沒有在她的辦公室裏面，鄭建國瞅了瞅裏面沒有人和動靜，便轉身到了未知病毒的實驗室里，沒想到喬治也在裏面，伯莎看到他出現后開口道：「喬治來給我送水果的，你要不要嘗下——」
「伯莎懷孕了——」
身形高大的喬治大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情后說過，鄭建國不禁面露驚訝的看着兩人，下意識的瞅過了旁邊的水果后開口道：「那你應該多吃點——」
話說了半句的鄭建國愣在了原地，他原本想說的是葉酸，可是直到話到了嘴邊，和所有非母語為英語的人那般在腦海里檢索了辭彙量后，整個人就不淡定了。
這並不是說鄭建國在他的辭彙儲備當中沒有找出葉酸的單詞folicacid，相反的是他在找出這個詞后，還蹦出了維生素B9以及蝶酰谷氨酸幾個關聯單詞。
不過讓鄭建國失神的是，這會兒醫生們們對它最大的認知，還是對於某些貧血癥狀有些作用，而至於他記憶中用來預防神經管畸形和貧血以及唇齶裂的說法，現在還沒出現！
上輩子好像是在九十年代末期才有的這個研究結論？
「是，伯莎你應該多吃點，我走了。」
喬治瞅了瞅沉默起來的鄭建國，還以為他是不高興自己上班的時間亂竄，也就沖着伯莎揮了揮手後轉身離開，這時被喬治的聲音打斷思考，鄭建國也就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笑道：「恭喜你，伯莎醫生。」
「謝謝，不過我不會讓孩子打擾到研究的——」
伯莎雙手握在一起說了，鄭建國也就面帶微笑的點起頭道：「撐不住的時候就要開口，我會調人過來給你幫忙，記得別太勞累了，畢竟現在你們母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謝謝你，鄭~」
伯莎面帶微笑的應下，鄭建國也就說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急診室那邊放我的假了，你有什麼事兒的話打我家裏電話留言，或者給我尋呼留言也行，我會在看到后回給你的。」
「是為了月底的會議嗎，祝賀你。」
伯莎的實驗室就掛靠在消化中心下面，所以對於目前消化中心來說最重要的會議，還是有所了解：「你放心去準備吧，有什麼不懂的我會向凱瑟琳或者艾斯特請教的。」
「嗯~」
這才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鄭建國也就轉身離開了實驗室，跑回艾米的辦公室看過，發現裏面沒人才想走時，便見艾米從走廊遠處走了過來，很快到了面前道：「今天不是你來消化中心的時間吧？」
「內森主任說醫院給我放假了，讓我回去準備會議資料，我就打不準是這邊也放沒放，現在看來只是急診室那邊放假了——」
只聽艾米的說法鄭建國就知道自己想對了，果然他話音未落艾米就開口道：「那邊的安排我不知道，這邊是沒接到讓你回去休息的通知，不過正好準備下也行，伯莎母親的事兒你知道了嗎？」
「伯莎母親的事兒？怎麼了？腫瘤？」
鄭建國陡然想起上次伯莎打電話問自己的事兒，也就明白自己先前聽到她懷孕的詫異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了，他才到急診室那會兒導致人家被打后，就有檢查醫生問她有沒有備孕方面的用藥禁忌，那時才說是沒有結婚的打算，便以為是她母親有了陽性結果：「惡性腫瘤？」
「是，現在就在咱們醫院，昨天晚上才動的手術——」
艾米說着瞅了眼鄭建國，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繼續開口道：「不過我看她沒告訴你？」
「沒有，她還是副很堅強的樣子——」
搖了搖頭，鄭建國就知道這個事兒還真是有些麻煩，只是事到如今好的選擇也沒有：「那我打算把艾斯特調到未知病毒實驗室里去，您認為呢？」
「實驗室里的安排你說的算，我只要結果，確切的說是醫院只要結果，我聽說霍普金斯那邊有篇文章發在了柳葉刀上，你記得去看看。」
艾米說着從旁邊過來的醫生手裏接過病例看起，鄭建國便點了點頭道：「ok，那我就不打擾你忙了。」
「這是研究出啥了？」
腦海中轉悠着這個念頭，鄭建國倒是也沒意外有人在幽門螺旋桿菌上和自己競爭，相反這個事兒是他早就在發文章之前就預料到的，說實話他並不介意有人和自己搶著研究幽門螺旋桿菌，因為那代表着他這個領域的地盤又擴大了，只是沒想到在出國前就遇到了孔教授。
當然鄭建國是在出來后才發現，國內有孔教授，海對面有農少山，這美利堅也有費立格，只是與近乎明搶的孔教授和造假農少山相比，費立格的做法就沒前兩人那麼誇張，他只是利用審稿人的身份偷了人家的論文。
可偷了論文觀點也就罷了，畢竟只要再設計個驗證方式把成果做的紮實，在對方另發出之前把成果發出來，那以後就可以打嘴皮子官司，可連論文裏面的假數據都偷了，還被雜誌發到了人家老師手上進行審核，這才引爆了這個事兒。
想起到現在還沒公佈的調查結果，鄭建國總感覺到這是專門給費立格教授挖的坑，只是這和他關係不大，飛快到了幽門螺旋桿菌實驗室里找到了凱瑟琳：「柳葉刀上的那篇文章看過了嗎？」
「揭開了幽門螺旋桿菌真面目的研究，就是看清了它的長相——」
飛快到了文件櫃里找出本，凱瑟琳翻開后交到了鄭建國的手裏，瞅着他快速掃過時開口道：「我以為你看過了——」
「這兩天事兒有點多，哦，只是照片，哦，還有大小，那咱們就可以不用做這個研究了，把人全部併到另外組裏去。」
眼瞅過雜誌上的幽門螺旋桿菌模樣，鄭建國倒是並未放在心上的看過數據，只是在論文後面他引用的論文名字上掃過，也就收了起來：「如果讓你去未知病毒研究室，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伯莎醫生怎麼了？」
凱瑟琳還在撤銷研究項目的決定里沒有回過神，便聽到了要自己去未知病毒實驗室的決定，這個心中的驚訝就別提了：「她不幹了？」
「她懷孕了，即便是堅持下去，也不一定能堅持到有結果，所以現在你過去還不晚，只是那邊除了基礎研究以外，還要同步進行活體實驗，也就是工作環境比較惡劣點——」
鄭建國倒是沒有隱瞞伯莎的身體狀態，而且據他所知伯莎和喬治兩個人還沒結婚，那在孩子出生前也肯定是要把這個事兒辦了的，所以他才會這麼急着就找替班人，說過後看着清高面冷略帶孤傲的凱瑟琳歪了歪頭，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有異的目光：「就怕壞了你為數不多的愛好。」
「哦，你知道我的愛好了？」
冰冷的面上神情微動，凱瑟琳竟是少見的露出了發窘的嬌俏模樣，好在她的性格很快讓她恢復了正常：「你問過艾斯特了？」
「沒有~我先來找的你。」
鄭建國歪了歪頭說過，凱瑟琳便皺起了眉頭道：「那要是我同意的話，月底還能跟你出差嗎？」
「那樣的話，我感覺如果你選擇去未知病毒實驗室的話，跟我出差的意義就不大了，畢竟這個月底的會議主要集中在消化系統的綜合研究方面，而未知病毒是包括了基礎和綜合兩方面——」
鄭建國卻是沒想到凱瑟琳還真的看重月底的會議，可想想她現在的PhD研究經歷上就那麼一篇成果，便還是點了點頭道：「如果你想去，也可以——」
「那我不去了，你安排艾斯特去吧，正好現在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個多星期的時間，我去了回來還是得和她交接，不如這會兒就直接交接算了——」
發現鄭建國好似有些為難的樣子，凱瑟琳的性格只是有些偏孤傲，可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
而且這麼段時間相處下來，凱瑟琳已經體會到這位年輕的「boss」在醫院董事們眼中的重量，那未知病毒實驗室說建就建了，什麼基礎都沒有的伯莎說調就調了，儀器設備的採購也是說買就買了。
就這麼個情況下，鄭建國又才開口撤了個研究項目，凱瑟琳算是切身體會到了把「權威」的重量，於是飛快調整完自己的心態，開始提前進入了未知病毒實驗室的角色里：「只是這樣的話，我在這邊——」
「他們開會的時候你來旁聽跟下進度，艾斯特也是和你一樣，那邊開會的時候也過去旁聽——」
鄭建國倒是沒想到她還有放不下這邊的心思，也沒多想的開口說了算是做了決定，最後笑道：「這樣你們倆要是有人和伯莎那樣的話，我也不會手忙腳亂——」
「我才不會，你要注意艾斯特。」
少見的說了句帶有指向性的話，凱瑟琳抱緊了鄭建國遞迴的雜誌，歪了歪頭打量了下辦公室道：「說實話，我也是考慮艾斯特懷孕了，好回來繼續為你工作——」
「哦，謝謝！」
眼瞅著凱瑟琳竟是少見的流露出了感情，鄭建國卻是心中怔愣后開口謝過，接着才想說什麼時便見旁邊的門打開，艾斯特拿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瞅著兩人進了辦公室：「你們，在說事情？」
「嗯，在安排工作，正好你來了，我還想讓凱瑟琳去找你——」
鄭建國將手抄在口袋裏靠在辦公桌上，不想旁邊的凱瑟琳看到他這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小動作，便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兩手交織在一起的艾斯特，冰冷的面上也就閃過了道恍然，卻是飛快收起后開口道：「艾斯特，伯莎醫生懷孕了，我要去那邊分擔下她的工作。」
「這邊就先交給你了。」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的鄭建國故意露出了鄭重表情說過，便轉頭瞅了瞅神情冰冷的凱瑟琳繼續開口道：「考慮到凱瑟琳要去未知病毒實驗室，不能陪我出席月底的會議，艾斯特你這段時間就得提前做下功課，到時咱們走了后正好可以讓她主持下兩個實驗室的工作——」
「哦，伯莎醫生真的懷孕了，這下喬治醫生可是高興壞了——」
艾斯特面帶喜色的開口說過，鄭建國也就點了點頭才想抬腳離開，只是想起還有個事兒沒說，轉頭看了眼凱瑟琳后開口道：「那你們倆交接下，我先走了，有事兒給我留言。」
「嗯，boss慢走。」
凱瑟琳少見的笑着開口告別，鄭建國便點了點頭也沒看艾斯特就離開了辦公室，卻在走到電梯口間時醒悟到先前不去看艾斯特，好似有點太刻意的做作？
這麼想着到了停車場里上了車，鄭建國點火啟動后打開了收音機，只聽裏面傳來了個帶有磁性的聲音：「——18歲的鄭醫生，波士頓地區為人所知的也就是來自共和國的鄭建國醫生，他以前所未有的學習速度提前從哈佛醫學院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