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很聰明
「因為石油價格很可能會出現重大回調——」
鄭建國望着他好似真不知道要平倉的原因，也就頂着包括伊格內修斯·布羅斯納安在內六人的注視，開口分析這個原因：「現在新聞媒體上都在說石油價格過高，人們買的起車卻開不起了。
於是買車的需求出現降低，接着車企造出的車賣不出去，為了降低成本只能選擇裁員。
而另一邊油價過高導致物流成本增加，製造類企業的製造成本上漲，連帶着銷售價格提高。
於是導致市場消費能力進一步降低，而這也是人們想找新能源的目的。
這種想法很正常，因為沒人知道原子級石墨層製作的電池，會有提高電能利用率的能力。
而如果這個研究結果發表，那麼很容易就會被各國重視起來，因為1美元的電費可以抵得上幾百美元的汽油。
這是所有國家，確切的說是現任政府都急需的噱頭，而目的則是降低油價減少通脹和失業。
他們不會在乎這個技術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出現，他們只想讓看好石油的人像伊格內修斯先生那樣，在得知原子級石墨層電池的性能后平倉——」
「那好吧，我聽你的！反正這錢都是跟你賺來的——」
想起鄭建國的表現，布魯斯也就沒想多久便做出了決定，事實上如果不是這貨當時砸下了那麼多的錢，他是根本不會拿着那麼多的錢去冒險：「那你還打算投資什麼嗎？」
「有啊，還是買石油合約，不過以前是利用高槓桿買多，等著這兩天平了倉后可以買空，不過這個時間點得需要運作下——」
重複過電視和報紙廣播中對高油價的負面影響，鄭建國倒是沒想到布魯斯和自己以前差不多，以為只有買多才能賺錢。
然而等到鄭建國考慮著去買空后，才發現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不知伊格內修斯先生有沒有讓原子級石墨層電池車的性能，傳遞到某些人耳朵中的關係？」
「這個不好說——」
伊格內修斯·布羅斯納安眨了眨眼迎著鄭建國的注視，他這話當然是扯淡，就如先前聽到這個電池車性能時的反應那般，只要是對車有興趣的，怕是沒誰不會關注到這種性能的車子。
然而，伊格內修斯·布羅斯納安心中還有別的念頭：「布魯斯，你那個投資是和鄭一起的？」
「早就給你說過了啊——」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布魯斯卻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上次沒和你說，因為畢竟我和鄭是有那麼點利益牽扯的，他當時能來美利堅都是我辦的手續——」
「哦，那沒事兒，只要你們的投資是分開的就沒事兒，畢竟雖然鄭說的會漲，可他又左右不了期貨市場，這種情況下也可能會賠的——」
伊格內修斯·布羅斯納安面無表情的點過頭，布魯斯接着笑了起來：「那是肯定，我們雖然是找的同一個經紀人，可賬戶什麼的都是分開的，現在鄭感覺到石油合約會調整，你們如果有點閑錢，也可以跟着賺點零花錢，我很看好他對市場的分析——」
「哦，這個以後再說~」
伊格內修斯·布羅斯納安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接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接着站起來后道：「布魯斯，我還有點事情，今天就不再坐了，咱們明天見~」
「明天見，鄭，我去送送伊格內修斯，你們先坐會。」
布魯斯探手轉頭沖着鄭建國幾人說了，也就站起身到了門口出了門，便面帶微笑的開口道：「只要能確認他說的研究結果是真是假，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是真是假的，還不都是這些科學家說的，先前你也聽到他親口說了，實際上單憑他現在的名頭，就能保證這句話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開，現在看來你當年把他送到美利堅是對的。」
伊格內修斯·布羅斯納安扣上了西裝的扣子，又從牆上的衣帽架取下了鴨舌帽戴好，這才揮了揮手轉身走向了遠處的電梯：「別忘了那個手尾讓他補一下。」
目送對方進了電梯，布魯斯也就轉身回到客廳裏面，只見旁邊的伊恩·艾默正沖鄭建國說着什麼：「你這麼一說，風險還挺大的。」
「那是，石油合約的規模太大，這個利差消息也不知道能發揮多大作用，不過我感覺各國政府都在頭疼高油價，那麼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宣傳這個研究成果。
只是這樣以來，那些投資者們勢必會深入研究這個技術的應用前景，我感覺即便是有利差消息，可也不會持續很長時間——」
耳聽着鄭建國的分析，布魯斯眉頭微皺的坐在了沙發前，這時候卡特琳端著咖啡壺又給幾人續了杯，等到拿着他的茶杯走遠，也就開了口道：「塔夫里，你把那兩張表格拿出來，讓建國填一下，到時候好換回來。」
「哦，好的！」
埃夫林·塔利看了看旁邊的伊恩·艾默一眼，接着從內衣口袋裏摸出了個信封，放到了鄭建國的面前後，開口道：「布魯斯說這個事兒已經和你說過了，那麼最好就把當時你的簽證申請表給換回來，你填一下交給我，省的以後萬一出了紕漏，那就不好了。」
「I-693體檢表上都是別人填的，就不用你自己填了，這張I-140表格和I-485表格需要你自己填一下，記得日期別寫錯了，好讓埃夫林把那兩張給換出來。」
發現鄭建國面現遲疑的瞅著從信封里拿出的表格，布魯斯從內兜里摸了根筆交給他后開口說過，前者也就在看清表格後知道這是在為自己的簽證申請收尾，便接過筆后飛快的填起，旁邊幾人也就陷入了沉默中。
表格很好填，特別是鄭建國現在取得的成績和成果來說，當時他之所以沒想起來，也是因為燈下黑的想換個簽證，並不是奔著移民的目的去的，現在既然已經成了事實，那麼補上最後的馬腳也算是情理之中。
飛快填完交給埃夫林，後者接過後在幾個簽名位置上和日期上看看，接着拿起筆又在最終審批人的位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等我回去后把檔案中留底換了就行了。」
「謝謝！」
鄭建國算是鬆了口氣，以他對美利堅媒體和程序的了解，這個事兒到時候沒人揭開也就罷了，而如果有人揭開，到時候不論是結果如何，他和布魯斯以及埃夫林是都要接受調查的。
特別是考慮到這兩位還都是美利堅的官場中人，屁股底下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齷蹉，於是這個事兒就成了他心底的那根刺，還是不好開口的那根刺——
現在刺兒拔了出來，鄭建國的注意力也就恢復到了先前的事情上：「主要是建倉時間不好把握，建倉早了容易爆倉，現在石油價格多少了——」
「這個得打開電視看看，今天忙活了一天，連這個消息都還沒看——」
布魯斯說着到了電視機前開大聲音，又飛快調了調幾個頻道，便見畫面上出現了組數字：「現在是33美元09美分，比昨天又回調了9美分——」
「33美元09美分減去27美元39美分等於5美元70美分，按照1.1億桶這就是6.27億，再加上本錢3.1億，這就是9.37億？把尾數抹掉當手續費——」
腦海中飛快出現了組數字，鄭建國看了眼旁邊的幾人，發現不能找筆來算，於是只得在腦海中去掉零頭只算整數的算了起來：「做空的話就是賣空，以9億美元的最大槓桿倍數20倍去算，就能在33美元價位上拿到5.45億桶，然後價格每下跌1美元，就能賺5.45億。
只是20倍槓桿下，只要上漲1美分，自己就得以5.45億為基數補繳545萬美元？
不對，去掉20倍的話，就是補繳27.25萬美元，如果每上漲1美元，就得補繳2725萬美元——這麼算的話，就是跌1美元賺5.45億，漲1美元補繳2725萬？」
鄭建國豁然心動了，好在他也知道這不是程序上的漏洞，而是他選擇的20倍槓桿情況下，每上漲1美元只需要交二十分之一的保證金就可以，0.2725億乘以20倍正好是5.45億。
「而180億的資金量，即便是放在幾十萬億的石油合約市場里，也能算是只大號螞蟻了吧？」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鄭建國才重重的鬆了口氣，心中升騰起個明悟后沖着布魯斯點了點頭道：「我感覺可以操作一波，只是不知道卡特總統能不能在文章發表后，到麻省理工走訪下——」
「那就晚了，華爾街那群人可是比狗鼻子還靈——」
旁邊，一直沉默寡言的中年人開了口，鄭建國不禁詫異的看了他眼，知道這位叫奧古斯特·韋德森，是自打布魯斯給雙方介紹完便沒出過聲的悶葫蘆。
先前鄭建國都懷疑他是不是跑來蹭飯的，卻是沒想到這時開了口，只是下一刻他就醒悟過來，這位說的在理！
卡特不懂經濟，這是鄭建國來到美利堅后就知道的事兒，否則他絕對不會冒着得罪國內農場主的風險，去取消之前就和蘇維埃簽訂的糧食貿易協定——現在那位演員里根已經到處許諾，說是他當了總統就會廢除這個禁令。
「我感覺你先前的做法就不錯，就像先前對伊格內修斯說的那樣，裝作不在意的告訴媒體就行——」
奧古斯特·韋德森左手拿着咖啡碟，右手拿着咖啡杯說過，一雙眼睛發現鄭建國看向了自己后，白皙的臉上露出了個淡淡的笑：「我記得你和記者們主持人的關係不錯，每次被遇到都會回答三個問題。」
「奧古斯特說的不錯，與其讓伊格內修斯通過內部關係告訴那幫幕僚，我懷疑在總統聽說這個建議之前，華爾街里的那群瘋狗就知道你的計劃了，甚至是他們會直接給你挖個圈套——」
奧古斯特·韋德森的話好像引起了伊恩·艾默的共鳴，後者不知是對華爾街有所成見，還是另有經歷的感慨過。
鄭建國的目光掃過另一位一直沒怎麼做聲，卻始終拿着雙眼睛打量自己的中年人，他的目光在對方面頰脖頸雙手上停留些許，腦海中已經有了幾分的猜測：「這貨，不會是心理分析師吧？」
腦海中閃過這個不確定的念頭，鄭建國倒是也沒把這位放在心上，奧古斯特的話雖然有着很重的陰謀論，可他本身便是個遇到事兒就七想八想的人，特別是有了這麼多的錢又沒什麼勢力。
要不是重生者身份賦予的超高自制力和心態，這會兒早就得因為被害妄想症進了瘋人院：「這麼一想，倒是奧古斯特先生說的在理，記者們關注我身上的緋聞之際，聽說了有那麼台電動車，怕是會一天能就把這個標題刷遍美利堅——」
「到時也就成為從娛樂圈八卦圈科技圈破圈成普通人都會關注的新聞，而當連普通人都開始關注的時候，那麼在面臨着油價高漲的現在，白宮和唐寧街是想不關注也難。
只要你的這個研究能夠站得住腳，別有太大的漏洞，怕是華爾街那群瘋狗會立即把這個技術打包上市，你也就有了海量的研究資金和全世界的關注——」
奧古斯特·韋德森依舊保持着一手拿碟一手拿咖啡的姿勢說着，直到話音落下才將咖啡杯送到了嘴間輕輕抿過，沖着鄭建國笑了笑：「這樣的話，你怕是會打破勞倫斯·布拉格25歲便獲得諾貝爾獎的紀錄，你今年好像才18歲？」
「呵呵——」
鄭建國面色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他沒想到這位竟然是看透了自己的企圖，如果真的原子級石墨層能夠藉著這個消息破圈到引起全世界的注意，那麼作為這個原子級石墨層的發現者，他將會向諾貝爾物理學獎踏出最堅實的一步！
好在，鄭建國作為重生者賦予的鎮定讓他很快冷靜下來，再藉助著這兩年來的學習和工作經歷的淬鍊，倒是很快就想到了最好的應對辦法：「如果能夠再因為這個獲得諾貝爾獎，那將是我夢寐以求的至高榮耀！」
「你很聰明——能力，金錢，榮譽，這個一箭三鳥的計劃真是太精彩了！」
奧古斯特·韋德森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布魯斯，微微點了下頭道：「布魯斯，我是好久沒見到過像他這樣厲害的年輕人了，我認為你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鄭醫生請到了美利堅，鄭醫生，你願意加入哈佛俱樂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