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咱們是醫生
「那就是卡芙蘭醫生的晚宴該上場了——」
沃爾頓沖着旁邊的卡芙蘭滿臉是笑，後者便沖着鄭建國開口道：「咱們OMGE是非營利性組織，運作資金少部分來自於會員的會費，大部分來自於慈善捐贈，有缺口的話就會舉行慈善晚宴，那些有錢人還是非常樂意參加咱們這種晚宴的——」
「世界腸胃病學會組織的慈善晚宴——」
腦海中閃過自家組織的名頭，鄭建國也就有些明白卡芙蘭口中所說的樂意是個什麼意思，與純粹的慈善組織舉辦的晚宴相比，醫生們舉辦的慈善晚宴無遺有着更大的吸引力，特別是在這醫生屬於上流階層的美利堅，怕是沒有什麼人會冒着得罪醫生的風險而不出席。
有錢人最怕的是什麼？
有人說最怕的是沒錢，可在鄭建國看來，有錢人最怕的是錢還在的時候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再參考下醫療資源本來就是稀缺性資源，那麼花點小錢買好整個學會也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當然，這個晚宴的性質在鄭建國看來有些打劫的意思，好在來了這麼長時間也算是熟悉，礙於上次親自參加過這種聚會，也知道富豪們參加的話還會藉著機會談談正事兒：「嗯，你們也知道我有點錢——」
「鄭，最好不要這樣~」
卡芙蘭神情毫不遲疑的搖起頭，一雙褐色的眸子落在鄭建國的臉上開口道：「我們是醫生，有再多的錢也是醫生，不是做生意的得利的富豪，特別是像你這樣依靠運氣賺來錢的。
如果參加一次這種慈善晚宴就捐贈一次，你很快就會接到數不清的慈善晚宴邀請，而如果你有哪一場晚宴沒有到，這些就會成為某些不良媒體攻擊你的把柄，所以不要想着在慈善晚宴上花錢。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將來會成為醫生，我聽說你要拿到專科醫生的行醫執照，那麼你這樣做就會在不知不覺間得罪某些同事。
比如你和我同時出席某場邀請會，但是你捐了一萬美元我是該捐還是不該捐，捐的話是不是又要向你看齊，只是即便我拿出了一萬，別人也只會說你起了表率作用，這樣會讓我對你無法產生好感——」
「鄭，咱們是醫生，本身就是救死扶傷的工作，你再拿錢出來去捐贈，這樣會得罪人的，而且在咱們這個圈子裏面，代表了同事間和睦與否的風評也是很重要的，因為咱們醫生都是需要互相協作，配合才能完成對患者的救治。」
沃爾頓滿臉正色的說過，鄭建國也就只得點頭表示受教，看來這群醫生不光是把錢分的清清楚楚，便是連自己的工作職責也劃分的明明白白：「謝謝，我現在還比較年輕，雖然運氣好有了現在的成績，可對於學習之外的事情還是比較稚嫩——」
卡芙蘭飛快搖頭道：「不不不，鄭，你的運氣也是因為你的善於觀察而來，腸胃病里的幽門螺桿菌如此，固體物理學中原子級的石墨層也是如此，這不能說是運氣，而是實實在在的本事！」
鄭建國能聽出來卡芙蘭語氣中透著真誠，當然他先前的話也是自謙的說法，畢竟這個世界上知道真實情況的就他一個人，這會兒想起原來的主人都是國際友人，恬著臉承認下來也是沒有半點的心理負擔。
該說的事兒說完，卡芙蘭和沃爾頓幾人又坐了會也就起身告辭，鄭建國跟着送到門口望着四人鑽進輛路虎車裏，也就揮揮手目送車子離開，回到住處找出病理學繼續啃了起來。
有了第一階段的考試經歷，鄭建國這會兒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短板還是醫用英語，吃虧還是在某些縮寫簡拼詞的理解錯誤上，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短板，他也就一門心思的早也背晚也背，就差頭懸樑追刻骨了。
直到隨着又一場雪降下，面色有些發白的查理敲開了他的屋門：「價格和地段都選好了，布魯克萊恩北肯特街78號，距離哈佛醫學院不到十分鐘車程，距離哈佛大學不到三十分鐘車程，感覺怎麼樣？」
「那邊不便宜吧？」
鄭建國將人讓進了屋裏說過，查理感受着騰騰熱意看了眼旁邊的空調，不禁面帶微笑的聳了聳肩：「大波士頓就沒有便宜的房子，特別是往北靠近大學城的地方，2234英尺翻建還不到一年，房主在前些天的金價下跌時賠慘了，現在急着賣，裏面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空調。」
在鄭建國的黃金合約平倉后的第七天，金價終於觸及到了850美元的歷史高位，可也連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維持住就直線跳了水，當天就跌破了800美元到了797美元的關口。
隨後第二天震蕩調整了一天，第三天就直接跌到了713美元，這會兒的電視和報紙上都在說這個事兒，鄭建國自然不會不知道：「我知道，因為空調是用電大戶——」
來到美利堅這麼長時間，鄭建國發現學校裏面和實驗室都有空調，唯獨是普通人家裏很少有安裝空調的，而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美利堅的民用電價格是工業用電的兩倍，所以絕大多數普通人家很少會裝，當然還有個原因是不習慣：「真的送我套房子？」
「還有處是在聖保羅街53號，不過那套房子有點年頭了，想要的話需要買過來翻建才能住，但是距離查爾斯河只有幾十米，算得上是在哈佛醫學院和哈佛大學中間，大概在十幾分鐘不到二十分鐘的樣子，當然面積有點小，1566英尺，價格差不多——」
迎面而來的空調熱意有點高，查理說着的時候解開大衣上的扣子和摘掉腦門上的帽子，鄭建國已經在旁邊開始穿起衣服，滿臉是笑的點了點頭道：「那就是聖保羅街了，正好我也不習慣住在木頭房子裏面，買過來重新翻建下也是不錯——」
「那好，咱們就去聖保羅街，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個承建商？」
聽到鄭建國的理由，查理也是知道聖保羅街比肯特街要靠近大學城，往北過了河就是麻省理工學院，往東就是波士頓大學，往南是哈佛醫學院，往西雖然沒有大學，卻有以聖伊麗莎白醫院為首的四家醫院組成的大型醫療中心。
考慮到鄭建國後面不知會去哪家醫院裏實習，這個位置是真的很理想，當然缺點也很明顯：「翻建費用我就不出了——」
「當然不會讓你出。」
鄭建國飛快介面說了，他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所以便開口道：「你那個承建商朋友可靠不可靠？」
「絕對可靠，你想挖個地堡都沒問題，當然在河邊不遠需要做好防水。」
查理眼前一亮的跟着鄭建國出了門，後者縮著脖子哈著白氣開口道：「地堡倒是不至於，我就是想在門窗上下點功夫，防彈玻璃能搞來吧？」
「能，當然價格得你們談。」
查理的臉色有點僵硬，先前他的地堡當然是在開玩笑，可這會兒聽到防彈玻璃，那就代表鄭建國心中的警惕性不是一般高，這有可能是那次槍擊事件帶來的後遺症，也有可能是他真的有點什麼想法。
查理腦海中轉悠着這個念頭帶着他上了平治，熟練的發動車子后就聽他開口道：「這個是當然，要不是你這麼熱情，我自己買下來也可以的，畢竟現在住在學校裏面，總不能千日防賊吧，那樣警察們就該找我的麻煩了。」
「這個我是不信的，除非你做了什麼事兒，比如攜帶違禁品了，超速了，影響他人了——」
得益於這年把時間的調查，查理對於鄭建國的性格是比較了解的，性格有時候沉默寡言像個內向的人，而在面對媒體記者時卻又比絕大多數的美利堅人都應付自如，除了有近乎被害妄想症似的警惕性，倒也算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不過你要是有點這樣的小麻煩，我有些關係可能會起到某些作用——」
「我知道，你們經紀人的人緣都不錯，不過怎麼我感覺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坐在副駕駛上瞅著車裏的豪華佈置，鄭建國說着瞅了查理一眼，只見他熟練的操控著車子聳了聳肩道：「你知道我們做經紀人的會面對各種各樣的客戶，他們的共同點就是手上有點不多不少的閑錢，上次你的黃金合約平倉后我就建議了幾位關係不錯的客戶，他們中有接受的也有拒絕和嘲笑的——」
「你沒給那些客戶透露是我吧？」
鄭建國有些明白了，聽了查理這個建議的人不論賺多賺少都是賺到手的，而拒絕和嘲笑他這個建議的人，則很明顯被暴跌行情毒打一頓算是教會做人，可保障客戶的私隱是所有行業中最基本的紅線才對：「你應該知道這是不能做的。」
「當然沒有，那樣我會去坐牢的，即便是為了繼續保持和你這個大客戶的良好關係，我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我只是對他們說有個建議，然後編了個理由搪塞給他們聽了，當然我把讓你平倉的功勞說成是我的建議了。」
查理面帶微笑的說過，一雙眼睛瞅著鄭建國的臉上沒有不快，才算是鬆了口氣：「我感覺這樣去說服的話，會增加可信度。」
「那到無所謂，我還以為全世界都知道我賣了黃金買石油了~哦，油價上漲了38美分。」
鄭建國說着沖查理笑笑，後者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考慮到你賬戶裏面的基數是1.1億桶，換算起來就是油價每上漲1美元，你就獲利1.1億美元，這樣比較好計算，當然不包含你的本金在裏面。」
「不，我擔心的不是賺了多少錢，而是擔心的如果有回調我會承受多少損失，現在來說就是可以承受跌38美分的損失，漲得越高對於我來說這筆合約越安全，當然翻過來說也是一樣的，只要上漲就好了。」
面上掛着笑的鄭建國心裏卻是嘆了口氣，他原本的計劃中並不想如此冒進，然而經過這幾年的回憶起來的，也就是已經開打的蘇維埃富阿汗戰爭和年底的伊兩戰爭，至於白銀則純粹是跟着范戴琳飛了一程，這才抓住了黃金和石油兩波利好行情。
當然，手握一億多桶石油合約的鄭建國，並不是為了沒能想起其他賺錢的機會而嘆氣，自打重生以來他都是想要去做的更全面來面對未來。
想到那不可觸摸的未來，實際上鄭建國並不知道自己嘆氣的真正原因，是他失去了重生者獨有的高傲心態——我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你們都不知道。
好在，鄭建國這會兒的事情還是不少的，跟着查理到了78號房子敲定購買協議，辦完手續后又吃了頓飯，他也就在感受到查理的真誠后回到了教師宿舍，只是沒想到門口蹲著倆門神，看到他出現后其中一個站了起來：「你再不來我們就餓死了。」
「不是，我早上等到9點后才出的門，你們不是坐長途車來的？」
瞅著趙亮亮凍得面色發白，鄭建國也就快步到了宿舍里開門開空調，然後轉身便見他到了開水瓶前翻起個杯子開始倒水，不禁看向了旁邊的江路道：「江哥，你們現在鳥槍換炮可以坐飛機了？」
「對，鳥槍換炮可以坐飛機了，來了個新的領導比較體恤下面人，這不就找著前些天打折的機會買了最便宜的往來票，只是以後不能想來就來了，得提前上報計劃由專人去訂機票——」
趙亮亮倒了兩杯熱茶遞給說話的江路一杯，後者喝了小口吸了吸鼻子瞅著鄭建國滿眼好奇：「他們說國內又有人的論文發在《柳葉刀》上了？」
「陶野，我的研究生同學，現在齊省醫學院生物實驗室的實際負責人，這個研究算得上是和我一起做的，所以我和她是並列第一作者——」
鄭建國看到兩人這麼不見外，也就在脫掉羽絨服後到了咖啡機前接了杯咖啡，回過身到了電視機前打開后開口道：「研究內容是確認了幽門螺桿菌的傳染方式，以後記得注意勤洗手，那玩意就是從嘴巴進到肚子裏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