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巧合

秦容沉默了一會，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臉上的笑容是怎麼也保持不下去了，只能裝作有事要離開的樣子好結束結束對話，她露出一個笑容：「我們可以先加一下聯繫方式，方便以後聯繫。」

「沒問題沒問題。」那人很高興，毫無防備的打開自己的個人終端：「你賬號多少……對了你玩什麼社交平台？不如我們在額外加一個，增進感情嘛。」

秦容也打開了自己的終端，不著痕迹的把晶片插入：「我不玩這些，加個聯繫方式就好，我對你們原星會還挺感興趣的。」

她不經意的一抬手，不小心撞到了大鬍子，把後者撞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抬頭看她，驚訝她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秦容立刻道歉，上前扶他：「對不起，你沒事吧？」

大鬍子的驚訝只有一瞬，然後擺擺手：「沒事沒事。」

只有遠處的沈溪一直觀察着他們，看到秦容把晶片插入對方的終端，又飛快的收回來。

沈溪：「……」

是他擔心太多了。

等秦容四處轉了一圈，套足了消息，才不緊不慢的走回沈溪身邊，和他一起回了房間。

沈溪跟她說了一些自己聽到的八卦，又問她：「你跟那個大鬍子聊什麼呢？我看見你在他的終端里插了一張晶片。」

秦容解釋說：「我複製了他的賬號，我們需要一個特蘭的合法賬號，不然接下來的事沒辦法進行。」

她要找001，最好是去特蘭的軍事研究所，要是001真被這裏的人拿去做研究了，那一定會在那裏。

沈溪若有所思。

秦容打開終端，用星網又弄了一個虛擬ID賬號：「不過那個大鬍子可能和我們一樣，是混進來的。」

不然她也不會找這麼一個奇葩的目標。

只是原星會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只好用剛剛開通許可權的星網查一下。

沈溪有點接受不能：「混進來的？」

這地方隨隨便便就能讓人混進來，識別系統恐怕出了故障吧。

秦容嗯了一聲，發現星網上也查不到資料，倒是有很多關於原星的話題。

複製來的賬號就像是山寨版的星網瀏覽器，雖然能上網，但是也有弊端，比如她這邊的瀏覽記錄都會顯示在原賬號上，如果那個大鬍子專門瀏覽記錄，就會知道自己被盜號了，並且第一個懷疑她。

秦容最後放棄查找原星會，把聯盟那邊的新聞都看了一遍，從字裏行間中扣出她想要的信息。

沈溪看着秦容低頭忙碌的樣子，只覺得秦容對聯盟那邊的情況太關注了。

他們現在連自身都難保，對聯盟的事根本鞭長莫及，何況聯盟又不是沒人了：「高廷梓在通訊里跟我說了點聯盟的事……說海盜把天狼星航道線給炸了，你那個朋友正在考慮是撤回還是找海盜們打一架，不過我們現在在特蘭，這些事你想管也管不了吧？」

聯盟有軍隊，有政府，有科技，有資源，有人才，不缺一個秦容。

「你以為我是喜歡多管閑事？」秦容懂得了他的言外之意，抬頭看他：「你也是聯盟人，只不過生在了聯盟最繁華的星球上，但即便首都星是聯盟防禦最強的，你能保證首都星能一輩子不遭受侵襲嗎？」

她想起了不周山上與世無爭的村民，她曾經也以為那些村民會一世無憂，可結果呢？

其實都是一樣的，北海星上億人，龐大的基數讓人麻木，傷亡似乎只是一個數據了。

「我做的那些，從來不是因為我該做，而是因為我想做。」

活在這個世界的秦容擁有一個完美卻不完整的人生，父母的死亡讓她對聯盟恨之入骨，但從小接受的教育也讓她對聯盟愛之深切，她就像是一個矛盾體，把自己割裂成兩半，一半冷眼旁觀聯盟政府爾虞我詐，一半處心積慮的維持軍委的權利。

而突然來到這裏的秦容似乎是因為完美融合了身體的原因，她對這份存在過的感情有着百分之百的共鳴，這彷彿就是她經歷過的，是她的感情。

或者是有什麼脫離了計劃之外，但秦容並不抗拒。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左右，兩個人成功騙過了服務人員，預定了這裏的包夜服務。秦容讓沈溪研究怎麼黑掉這裏的監控……她現在發現只要給沈溪安排點兒事兒做，他就不會非要跟着她了。

最後沈溪果然沒有要跟她一起的意思，只是臉有點臭。

其實這是他另類的關心，秦容不是不懂，只是不需要。

這個會所距離軍械研究所不遠，但是軍械研究所佔地面積大，戒備太森嚴，秦容除非變成一個死人，不然系統識別不可能放過她。

但她本來也只是打算在門口用靈魂感應一下，如果001確實在這，那這個距離是能感應到他的。

這個時間軍械研究所外面倒是沒有人，重大地區的外圍防禦一般都不提倡用人工，不僅僅是因為智能普及，更多的是特蘭也在防備自己人。

星際時代也有特務和卧底，指不定還哪時候你擦肩而過，實在無法交付信任。

所以這個時間的研究所外圍非常好靠近。

秦容摸不準警報的範圍，她也不敢靠的太近，當然也沒必要了，因為在接近研究所的那一刻，那股熟悉的力量就已經讓她警覺。

防護網裏有001留下的記號！

這份發現沒有讓她感到欣喜若狂，反而皺緊了眉頭，因為她發現，好像只要是軍事防護系統，就都有001的痕迹……可就算特蘭研究院想拿001做實驗，也不用搞這麼多吧？

或許是她猜測有誤，但秦容不想白來一趟，她悄無聲息地移到了軍械研究所旁邊的大樓，又感應一下，發現這裏也有001的氣息。

秦容：「……」

哪怕是永動機，也不會是個安全系統就不放過，她不信這個邪，在這座城市找了一圈。

一圈之後……

秦容躲在隧道里默默的蹲下，她要想一想001的現存的那些功能，以便於分析這一狀況發生的原因。

……勘察后的結果讓她心累，不論軍政，只要是安全系統，都有001留下的痕迹。

這個結果值得她深思。

夜間有護衛隊到處巡邏，這是為了維護治安，秦容記住了每一次巡邏隊的編號，摸清了規律，方便以後帶着沈溪躲。

「這個地方需要加強警戒，漏洞太大，會讓人有可乘之機。」

秦容一頓，側身向那邊看。

前面的護欄旁有幾個人圍着，秦容視力好，看的清楚，剛才開口說話的人開口說話的是在特蘭軍庫遇到的青年，那位李教授的學生。

這位學生光看錶情就知道他心情不好，恐怕和哪位李教授的死有莫關係，秦容眯了眯眼，覺得在這個地方碰到他倒是挺巧。

他旁邊還有人輕聲安慰：「別傷心了，你負責這次的機械維修工作，還要跟着部隊前往聯盟，如果能順利完成任務回來，那必定前途無量，教授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

「秦容害死了老師，這次我離開，恐怕沒有機會看着她向老師懺悔了。」

「我會幫你留意消息的。」

那位李教授的學生對着其他人道：「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但在離開之前，我會盡我所能加強安全防護……我知道你為了我一定會盯緊秦容，但請一定要小心，她能從軍庫逃走，就能從特蘭逃走，至今聯合會有沒有搞清楚她是怎麼做到沒觸發警報的。」

秦容在遠處聽了一會牆角，覺得這位學生實在有意思，浮於表面的感情倒是充分，但話里話外卻引著人去懷疑她擁有許可權這個問題，她記得李教授的死亡，那幾個士兵不懷疑這種死法，說明自爆是特蘭人自殺的普遍方式嗎？還是說特蘭公民每個人身上都裝了一個晶片炸彈？

秦容感受了一下，沒在這個學生身上感覺到001的氣息，轉身走了。

她沒注意到，這位學生在她走後，悄悄在背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學青，怎麼了？」

他搖頭：「沒事。」

……

清潔機械人見到垃圾就開始運作，秦容在監視器死角扔了個垃圾，等清潔機械人一來就迅速拖走……幾分鐘后，她對着被拆成零件的機械人沉默無言。

她有一個猜測，或許001確實被人撿到了，但這個人並沒有把他當做新型武器上交，而是選擇利用他的能力，把他據為己有，通過這種無處不在的科技依賴，達到監視這個城市的目的。

這是猜測完全可以成立，只是如果真是這樣，就有點兒棘手了。

她覺得還是先回聯盟也行，等001自己找她，畢竟她這麼出名，001找她還容易一些。

秦容拿不定主意，決定今天先這樣。

等她返回會所時，發現會所的門口聚集了一小眾人。

這些人中間圍着的是那位被秦容盜了ID號的大鬍子——大鬍子臉帶怒色，帶着這麼多人堵在會所門口，保安想趕也趕不走。

秦容從後門進的，這裏的工作人員很體貼，知道有的客人為了避免麻煩而不走正門，所以特意開了後門。

她邊走邊問：「外面的人是怎麼回事？來砸場子的？」

這樣的會所最忌諱有人鬧事，但那位工作人員卻含糊了過去，只說是有事，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秦容見他是這個態度，也就沒有細問，心裏倒是閃過無數個猜測，最後定格在記憶中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原星會上。

如果ID被盜被大鬍子發現了，正常人的做法都是選擇報警，因為個人賬號被盜是非常嚴重的，一經發現將會被判至少三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秦容若有所思的回了房間，剛打開門就見沈溪一臉嚴肅，皺緊眉頭道：「你不在的時候，有人來過這裏。」

她有點沒理解他的意思，一頭霧水：「什麼？」

沈溪把燈全都打開，讓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更加明亮了一些，他拿出一張紙條遞給秦容：「有人偷偷潛入這個房間，我躲在衣櫃里，所以沒有被發現，但後來想想覺得他應該是發現了我的，因為那個人就在衣櫃旁邊的桌子上留下了紙條。」

沈溪剛剛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正在嘗試着入侵監控系統，他為了不出差錯的做這份實驗，專門先用秦容留下的監視器試水，把這份微型攝像頭放在了窗戶旁邊，自己躲在了最角落。

只是沒想到一次成功，沈溪來不及浮起那層淡淡的成就感，就被攝像頭錄到的黑影嚇的出了一層冷汗。

他反應很快了，立刻鑽到了旁邊的衣櫃里。

外面細細碎碎的聲音像是有老鼠在鑽洞，他等著那陣腳步聲把房間都逛了個遍，才慢慢打開了一點衣櫃，但卻只來得及看清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然後就見那影子順着窗戶消失在黑夜裏。

秦容：「所以從始至終，你根本沒有看清他的臉，是嗎？」

沈溪遲疑的點頭，看着秦容打開紙條，上面是一串人名和數字，沈溪根本看不懂。

他都懷疑是那個人進錯了房間。

秦容可就不一樣了，她不僅認識，自己還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把紙條背過去，上面留了一句話。

『如果你有心留意過北海星的軍體這幾年的死亡名單，你就會發現那些名字和這個名單完全相符——另外，我不是你的敵人。』

沈溪看着秦容露出一個稱得上是冷酷的笑容來，然後就見她把紙條燒掉了，她轉頭，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你看到的可能不是人，而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

沈溪下意識想到了博佐維奇：「是博佐維奇嗎？」

「大概是。」秦容摩擦了一下手指，雖然她是這麼說，但心裏已經確定就是博佐維奇。

沒想到竟然躲到特蘭來了，而且還能找到她……

「聯盟，特蘭，還有星際海盜，都被這個男人耍的團團轉，聯盟為此開始內鬥……而北海星現在那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