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痴少年中土攻略
敦煌城十里之外，有個破落的小村子。
村子依託一座低矮的山丘建立，山丘有些樹木，還算郁蔥，是以山腳的泉眼，可以為村子提供充足的水源。
而山頂上，十八年前來了一個抱着嬰兒的老頭。
老頭不準村子裏的人上山打擾他們，只是偶爾會下來與村民們換點生活物資。
老頭很強，徒手打倒了十幾個村子裏的壯年後，村子裏再也沒有人忤逆老頭的話。
十八年後的今天，山上走下來一個少年，少年離去后十幾日不見回返，村裏人壯著膽子上了山。
山頂上，那一老一少住的茅草屋，房門牢牢緊鎖，茅屋旁邊的林中，一座新墳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
「此去中土，路途遙遠，老頭啊，你憑什麼覺得我這個路痴能夠找到路？」
譚揚笙一路往東，入了敦煌城還在想着，該怎麼才能讓自己不迷路的情況下，安然到達中土呢？
「大哥，我覺得還是韓家商隊好，傭金高，而且他們在陽關也有後台，進陽關后，不用害怕被當地的地頭蛇盤剝。」
街上一行人的對話傳進譚揚笙的耳中，譚揚笙心中一動：陽關？劍王朝的陽關？入了陽關，何處不是中土？
「大哥，我也覺得韓家商隊好，既然他們主動找上我們，我們就順水推舟答應了吧。」
「行，既然兄弟們都這樣想，那我們便去與韓家商隊商談商談。每次入了陽關，隨便一個小官或者小幫派，都得讓我們出點血，找個後台也不錯。」
一行人聊著護衛商隊的事情，一路遠去。
譚揚笙眼眸一亮：有了，我也去尋個商隊，做個護衛，跟隨商隊不就順利入了陽關了？
想到這裏，譚揚笙連忙拉住街邊一個面相和善的路人問道：「勞駕，韓家商隊在哪裏？」
路人掃了面前少年一眼，問道：「你想去碰碰運氣？給韓家商隊做護衛？省省吧，小子，你這賣相人家看不上你的。你不如去護衛街碰碰運氣，興許有那眼神不靈光的，會雇傭你。」
「呵呵，那請問護衛街怎麼走？」
路人隨手一指道：「前面直走，右轉就是。」
譚揚笙聽完，道了謝就抬步遠去。
「哪裏來的臭劍士，背把木劍就敢在敦煌城晃蕩，遲早橫屍街頭，呸！」
身後隱約傳來的不屑話語，譚揚笙並不放在心上。
他一路行至護衛街，逛了一圈后，便知道護衛街的規則了。
於是此後十幾日，護衛街多了一個背着木劍的少年。
……
「唉，看樣子我得另尋個法子去中土了。」
譚揚笙重新背着木劍，走出了漠北商會。
成是非感覺自己沒有看透眼前少年的修為，原本以為他不如自己的，如今看來或許自己反而是不如他吧。
他走上去，喊住了將要離去的譚揚笙：「譚兄弟，你等等。」
譚揚笙對成是非的印象很不錯，聽到是他喊自己，轉身問道：「成教頭？我還以為你跟寧老闆一起走了呢，怎麼？喊住我還有事指教么？」
成是非拱拱手，道：「譚兄弟，我們的雇傭關係好像沒有解除吧？」
譚揚笙一愣，意外的道：「我如今將敦煌城與陽關之間的馬匪全得罪了，你們還敢雇傭我？」
成是非大義凜然的道：「我成是非還從未與匪徒低過頭，讓他們放馬過來好了。」
譚揚笙更加意外了，第一次仔細的審視起面前的男人。
他臉型稜角分明，眉毛微微上揚，眼眸黑而亮，一身黑色的袍子，看着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是卻給了譚揚笙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老頭曾說，江湖上有的人，義字當頭，匡扶正義，想來眼前的男人便是如此了吧。
老頭說過，這樣的人，可謂之為俠。
譚揚笙點了點頭：「那便走吧。」
……
敦煌城的街道，比起少年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自然熱鬧無數倍不止。
這敦煌城，少年是第二次來。
第一次是與老頭一起，那次老頭來見了一個人，那個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老頭看到他的時候很是開心。
老頭當時喝了很多酒，甚至藉著酒意舞了一套劍法。
劍法招式平平無奇，卻又自有一種天衣無縫的圓潤感。
給少年的感覺就是，能攻，能守，能殺人，且一擊必殺。
最後老頭指著少年說：「有朝一日見了他，替我照看他一些，這臭小子啊…」
老頭話語意猶未盡，彷彿有許多未能說完的話語，最終只說出了三個字：「有點傻！」
譚揚笙摸了摸鼻子，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城樓，那次老頭與那人便是在城樓之上相聚的。
而且那晚，城樓上的守衛都是少年親手一個個打暈的。
「譚兄弟，既然你身手如此不凡，為何之前那些人欺壓你，你卻不願還手？」
成是非好奇的問出了一直憋在胸中的疑問。
譚揚笙收回看向遠方的目光，淡淡的答道：「若是現在，一個三歲稚子揮拳打你，你會還手嗎？」
成是非愕然，卻還是道：「但他們不同於稚童，若不是因為你年幼，他們甚至可能已經殺了你。」
譚揚笙搖搖頭：「不，他們殺不了，若是他們對我露出殺意，我會在他們出手之前，就用手中的劍，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何以至此？」
成是非還是不能理解，如果別人不殺自己，便任由對方隨意欺凌自己，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有人做。
譚揚笙嘆了口氣，回答道：「因為有人跟我說，行走江湖，不能招搖，能有多低調就多低調，讓每一個看到你的人，都低估你，這樣才能活的更長久。」
「那方才漠北商會之內，你為何又顯露自己的武道修為？」
「因為他們對我有了殺意，所以我要殺他們。」
成是非沒有再問，心中反覆咀嚼著這段話。
……
翌日，關於昨天漠北商會被人砸了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的鳥兒一般，飛遍了整座敦煌城。
隨後漠北商會放出話語，發誓要尋那背着木劍的小子復仇，並且警告敦煌城中的商人，誰雇傭了那背着木劍的小子，便是跟整個漠北商會的人作對，今後別想再出敦煌城半步，只要出城，便會遭到漠北商會的打擊。
而且漠北商會正式宣告統一，以後不再有各個山頭，他們從此以後只有一個首領。
而那個首領的名號謂之為——西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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