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舊事

（這章明天早上寫，寫好修改）

「聽說了嗎？前天休息的時候，廖家那位衝撞了十三世子和十四世子，被打得半死。」

「切，有什麼奇怪的。那哪兒是衝撞啊，誰不知道在這王府，只要是個世子爺，都欺負過他啊。那就是故意找茬整他呢，什麼小少爺，還不就是跟我們一樣的僕人。」

「噓，別瞎說，小心管事聽到。」

「我又沒說錯，本來嘛，他要是五歲之前附靈了，也許還會被看重，但是都十五歲了，還是沒附靈，就是一個廢材罷了。」

「說的也是啊，聽說前兩年帳房把他的補貼都減為五個金幣了。」

「什麼聽說啊，就是事實。王府的世子爺，最晚的都是八歲附靈。雖然說，越早附靈越好，五歲之前最佳。可他都十五歲了還沒附靈，估計這輩子跟我一樣，到死都不能附靈咯。

我看，遲早都是跟我們一樣做下人的命。」

「可是我聽說前天被打傷以後，一直在馬車上養傷，昨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附靈了，你們說是不是真的啊？」

四五個下人趁著早起的空檔，管事還沒有安排活計，湊在一起聊起了犄角旮旯的傳聞。

聽到一人說慕容凡已經附靈，其他幾個人不禁一陣驚訝，其中一個咂摸咂摸嘴說道：「你還別說，前天大家有目共睹，那小子被打得只剩半條命，結果昨天進城入府以後，你猜怎麼着？下車就活蹦亂跳的幫他娘搬東西了，搞不好還真是附靈了。」

另一人撇撇嘴說道：「就算真的附靈有啥用？他都十五了，你們可曾聽說有誰在十歲以後附靈，還能有大出息的？這個時候附靈，也就比我們這些凡人多了點入門的靈技罷了，說白了，還不是跟我們沒多大差別。」

「就是就是，我們起碼安分守己還能好好過日子，他可不一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世子們...」這人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扯了下下手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眼神瞟了瞟他身後。

說話的人也不惱，知道身後肯定來了什麼人，不方便再說這些話語，連忙順勢閉嘴。轉頭就看到一個穿着樸素的少年，提着一個水桶迎面走來。

慕容凡看幾個人的異樣，差不多也知道他們剛才在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也不在意，十幾年來，這些話語早就聽得膩煩了。

把水提到一個小院，這裏是下人起居的區域，得於慕容長興管事的身份，給他們一家人單獨安排了一個小院。地方不大，勝在清凈。

「凡哥哥，你身子剛好，就不要亂動了，多多休息。」

剛進院門，歐陽欣雨便過來，嗔怪的說了一句，順手接過了水桶，倒進一個木盆中準備洗衣服。

慕容凡笑了笑，憐愛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說道：「我昨天附靈以後就沒事了，水靈本來就主治療，我身上的傷早就已經全好了。」

「十七哥。」慕容凡話音剛落，院外便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慕容凡剛回頭，一個小孩的身影已經隨着聲音一起衝進了小院。

小孩約莫六七歲的樣子，穿着一身錦緞，腰佩環玉，隨着孩子的跑動『叮咚』作響。稚嫩的小臉因為跑動變得紅撲撲的，此時累的氣喘吁吁，張大著嘴巴呼著氣，卻又急急的想要說出一句話來。

「十...十七...七哥。」

慕容凡蹲下身子，捏了捏小孩肉嘟嘟的臉笑着說道：「好啦，別着急，緩口氣再說。」

小孩叫慕容純，是整座王府最小的世子，排行二十一。其母親是一個小門閥的千金，不知怎麼就被生性好色的燕王慕容荻看重了，一頂轎子抬入了王府，隨後便有了慕容純。

也不知道是王爺縱情聲色，耗盡了精氣，還是王爺覺得王府的子女有點太多了，多到自己都認不過來的程度。

總之，慕容純出生以後，整座王府沒有再添新的世子和郡主。

慕容純的母親有着大戶人家的閨秀之氣，卻也有小門小戶的恬淡之心，在王府從不與人爭，只是終日寄情於琴棋詩書。連帶着，教出的兒子也是純良之子。在整個王府姓慕容的人之中，也就他一個人還把慕容凡當一個家人，一個兄長。

等氣息緩和，小孩子便迫不及待的從懷裏掏東西，都是清一色的小瓷瓶，慕容凡隨手拿起一個，摘掉木塞聞了聞，一股葯香瞬間瀰漫。

「十七哥，我聽說你被十三哥和十四哥打傷了，這些都是我偷偷背着娘親拿來給你療傷的。我問過先生了，這些都是先生說的療傷葯，肯定沒錯的。」

慕容凡不禁一陣感動，這個王府的那些兄弟，也就眼前這個小孩子能讓他感覺到一陣溫暖了，想想還真的諷刺。

「沒事，你哥我已經附靈了，身上的傷都好了。我附靈的可是水靈哦，五靈之中專門治療的精靈，以後你要是不小心摔傷了，我都可以給你治好，一點傷痛都沒有。」

「真的嗎？」

小孩子瞬間雀躍起來，拍着手高興的道：「我就知道十七哥肯定行的，我早就說過的。」

說着又不好意思的瞄了瞄慕容凡小聲道：「十七哥可以給我看看嗎？母親總說我很聰明，若是附靈，這一兩年就會成功。可是我很擔心...」

慕容凡攤開手掌，略微運起靈力，凝聚了一個小水團在手掌中央。水團晶瑩剔透，猶如清澈的天空一般不惹塵埃。

小孩子驚奇的瞪着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冰涼的觸感瞬間從手指傳到了腦海。

「十七哥好厲害，以後變得厲害了，哥哥們就不能在在欺負你了。」

「嗯」

小孩子的話，戳到了慕容凡的心裏，他鄭重的點着頭，那個字，他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十七哥，你要小心點。我聽說十三哥和十四哥已經知道你傷好了，準備在尋個理由對你下重手，說是不會在讓你這麼輕易的痊癒。我給的這些葯你收好，你才剛附靈，肯定打不過他們的，萬一被打傷，又沒有靈氣來施展靈技療傷，就用我的葯。」

頓了頓，似乎是害怕慕容凡不信任自己給的這些葯的功效，接着說道：「這些葯都是父王以前賜給母親的，我聽先生說那些葯都是很好的葯，功效很好的。」

慕容凡本來在聽到慕容純說十三和十四世子還要來找自己麻煩的時候，心裏騰起一股漫天的火氣。在聽到小傢伙後面的話。揉了揉小傢伙的頭，溫和笑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小傢伙看着面前的十七哥，突然覺得面前的人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不管怎麼看，都會有些唯諾的人，這一刻突然就變得莫名的自信起來，在他身邊，多了些安全感。

他恍惚間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淘氣的出門，眼巴巴的盯着路邊賣糖葫蘆的人，卻不懂得如何才能拿到自己手中，肆意品嘗。

恰巧買書的十七哥碰到，然後一串糖葫蘆就塞到了他的手心。

那串糖葫蘆是真的甜，甜的他眯着眼，看着離開那個人的背影，在陽光下看起來那麼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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