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小狼崽子(六)
雲桑放開了他。
少年伺機而動,但還沒等他動兩下,就又被綁在椅子上了。
「啊嗚……」少年憤憤嗚咽著。
哼,
叫也沒有用,
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理你的!
雲桑讓人丫鬟擺上了一桌美食,少年頓時眼睛都直了。
雲桑拿起一個雞腿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吃嗎?」
「嗚……」
「想吃以後就不要再咬我了。」
「嗚……」
【那個,宿主大大,他可能聽不懂你說什麼。】
要你提醒!
雲桑把雞腿塞到少年口中,少年兩三下就吞了下去,就連骨頭都咔咔咬碎了吞到了肚子裏。
不愧是狼窩裏出來的。
但也明顯吃的太急了,噎的直伸脖子。
雲桑端起稀飯舀了一勺放到少年嘴邊,少年這次卻警惕的往後縮了縮腦袋。
雞腿都已經吃了,現在再警惕是不是晚了點?
雲桑將那一勺粥倒入了自己口中,又舀了一勺放到他嘴邊。
少年猶豫着,彷彿看懂了什麼,張開嘴喝了。
一口一口的食物喂下去,少年明顯配合了許多。
雲桑比劃着「啊」,他便張嘴,就連雲桑滿意的順手在他頭上撫了撫,他也沒有下意識閃躲。
儘管後來意會過來,又呲牙咧嘴的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喂完了飯雲桑也沒有放開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朝被小狼崽咬,怎麼着也得——防範個幾天,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她是不會給他反咬的機會的!
【可這樣總綁着也不是個辦法呀。】
是,
這可真是的燒腦的問題,
雲桑撫了撫額頭,
先睡一會兒再說。
系統:【……】
雲桑是被一陣低吼聲吵醒的,
綁在椅子上的少年躁動不安的掙扎著身體,俊秀的小臉蛋上一片通紅。
【宿主大大快看看吧,他這是怎麼了?】
和我沒關係!
又不是我打的!
雲桑煩躁的爬起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有點涼,涼汗森森。
他沒有發燒,雲桑很快的得出了這個結論。
少年更躁動了,「嗷嗚——」
到底怎麼了,問也問不出來,語言溝通障礙。
這次任務難搞哦,
要不放棄吧。
「嗚——」
少年又是一陣痛苦的嗚咽,然後,只見他的褲子一片暗濕,從襠處蔓延開來。
「……」
小弱雞尿了。
少年低垂著腦袋,雙目緊閉將臉轉向一邊。
整個脖頸都變得一片通紅,
彷彿被人狠狠欺負了。
雲桑:「……」
實在抱歉,
她沒有想到這個層面。
—
少年緊緊縮在浴盆的一角,臉上的**到現在還沒下去。
羞恥是人的本能,更何況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
一向張牙舞爪的小狼崽,都不敢直視雲桑了。
「沒關係的,吃喝拉撒人的本能,洗乾淨了又是一條好漢。」雲桑難得安慰人。
【……】宿主大大還是別安慰人了。
少年又往角落裏縮了縮,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有個詞叫做難為情,可小狼崽並不能理解。
阿西,
雲桑有點煩躁,
連正常交流都做不到還怎麼上巔峰?
強行讓自己平靜了平靜,雲桑撩起浴盆里的水,對小狼崽道:「水。」
小狼崽發出了警惕的吼叫:「嗚——」
瑪德,
雲桑面無表情的擦乾淨手,
無所謂了,她累了,
先去睡一覺吧。
話說剛才都沒有睡飽就被吵醒了。
少年在水裏泡了半晌,警惕的望了一眼床上早已熟睡的女子,緩緩爬了出來。
猶豫的拿起雲桑給他準備好的乾淨衣服,胡亂的套上了。
少年躡手躡腳的來到雲桑身邊,在雲桑臉頰邊嗅了嗅,驀地呲起了牙齒。
好一會兒見面前的人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又收了起來。
轉而走到門邊,卻怎麼也扒拉不開門。
繞了好幾圈,少年不得已又來到雲桑床邊,「嗚嗷——」
真煩,
雲桑抬眼望了一眼呲牙咧嘴的少年,伸手將他提到了床上。
折騰了這麼久難道不累么?
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簡直太善解人意。
少年哪裏肯配合,巨大的困意卻忽然涌了上來,頭一沉昏睡了過去。
事實證明,人類的本質是復讀機。
經過十天堅持不懈的教習,小狼崽終於準確的發出了「水」這個讀音。
雲桑十分欣慰,
這可是洗了十天的澡換來的呀,不容易。
萬事開頭難,
小狼崽很快就學會了「桌子」「椅子」「床」等周圍事物的名稱,並也對雲桑不那麼敵對了,至少不用隨時綁着了。
飯桌上,雲桑拿着雞腿指著鍋碗瓢盆誘導小狼崽說話,說對了給吃說錯了不給吃。
少年輕鬆的一一準確說出來。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雲桑笑了笑,把雞腿拿的更遠了。
少年疑惑。
「我不給你吃雞腿。」雲桑就地取材的造了一個句。
是時候把讓小弱雞的思維從具體形象到抽象邏輯發展了。
少年依舊疑惑。
雲桑指了指自己,「我」「不給」「你」「吃」「雞腿」。
可謂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教學。
結果少年伸嘴就將雞腿搶了過去。
雲桑:「……」
這特么是什麼人間疾苦?
「不準吃!」雲桑命令道。
少年愣了愣,望着雲桑嚴厲的目光,怯怯的鬆開了嘴,「啪嗒」一聲,雞腿掉落在桌子上。
【宿主大大不要欺負人家啦。】
欺負個鬼,
到底是誰在欺負誰?
雲桑煩躁起身,天乾物燥易上火,補個覺去先。
少年一個人原地坐着,渴望的望着雞腿,最終也沒有動。
陳千凝跑了。
雲桑說陳千凝拿石頭砸她,林家雖然不可置信,依舊把她關了起來。
就關到了柴房。
雲桑忙着小弱雞的事情哪還能想到她,就這麼讓她關了這麼些天,今早去送飯的人說不見了她的蹤影。
「看吧,這就是做賊心虛,她若沒拿石頭砸我,幹啥要逃。」雲桑道。
「或許她覺得你根本不給她洗脫的機會呢。」林興質疑。
雲桑無語,
這人是杠精吧,
她跟陳千凝什麼仇什麼怨非要冤枉她?
「你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雲桑問林興。
林興忽然就語無倫次起來:「胡說,我和她有什麼關係……」
雲桑瞧着他這麼個樣子,看起來很有關係啊。
要知道以前陳千凝憑藉一副白蓮花樣收穫整個林家的喜愛,林興更是一號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