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九十四章

「還有這個說法?」

顧清明愣了一下。

「客官外地來的，可能不知道。」

掌柜說的眉飛色舞，笑道，「有時間的話，我可以給二位說上一說。」

聞言，顧清明立刻來了興趣，眼睛都發亮了，樂呵呵的點了點頭，「這敢情好啊，掌柜你說說看。」

頓了頓，掌柜伸手抓了抓胳膊，然後開始娓娓道來，「二位客官有所不知，這柳家鎮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是個村落，叫柳家村，那時候的人口還沒有現在這麼多，也沒有現在這麼繁華，不過風調雨順，倒過的平平穩穩，就是後來，據說來了一個外姓女人，生了個天煞孤星，村裏就開始著了瘟疫，聽說滿地的屍體，死的人可多了，不過後來幸好我祖先找到了治瘟疫的藥引，救了村子裏的不少人。」

「藥引?什麼藥引?」

顧清明好奇的問道。

「舊時柳家村有個神，叫百善神，他就是那個藥引。」

掌柜咧嘴一笑，眼神里滿是得意，似乎不愧疚，坦然之極。

聞言，顧清明一怔。

這個藥引跟他想像中的藥引好像不太一樣。

他嘴角抽了抽，「拿人……當藥引?」

「那個哪裏算的了什人?聽說他可以一直死而復生，就算挖了心臟也能重新長出來，人哪裏會這麼恐怖啊。」

掌柜提起的時候都忍不住一臉厭惡。

顧清明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伸手摸了摸鼻子，再問道，「如果是假的怎麼辦?」

他就算再怎麼愛聽話本子，還是覺得這個故事的可信度並不高。

「嗨，不可能，我祖先啊，整整活到一百多歲，百病不侵，而且這個故事一直流傳了好幾代，難不成還有假的不成?」

掌柜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說着。

顧清明剛欲開口，忽然卻瞥到掌柜衣袖下那露出來的半截手腕，上面似乎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紅色的疹子，顧清明一頓。

「掌柜，你的手……」

顧清明忍不住出口提醒道。

「剛才突然覺得手有些癢，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蟲子。」

掌柜笑了笑，然後順勢朝着顧清明的目光低頭一看，他拉開衣袖，當看到胳膊上那生的密密麻麻起著水泡的紅疹子時，掌柜臉上的笑容硬生生的僵住了。

沈墨目光落到掌柜手上，瞥了一眼，末，淡淡的道，「看來傳言就是傳言，並不可信。」

掌柜立馬把袖子拉下去，臉色有些蒼白，連忙道，「沒事沒事，可能只是被什麼蟲子咬了而已，我家世代流傳的，不會有錯的。」

「掌柜你還是儘快去看看大夫為好，小心點總歸沒錯的。」

顧清明提醒道。

掌柜還是搖了搖頭，「二位客官還是擔心自己比較好，柳家鎮的人都不會有事的，這裏的人，身上都流着那個藥引的血，區區瘟疫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

「只不過……」

顧清明還是覺得很是荒唐，明明都死了兩個人了，為什麼這個掌柜還是如此固執己見?

更何況，掌柜一口一個藥引的，不知為何，他總聽的有些不太舒服。

「客官好像管的有些多了。」

顧清明話還沒有說完，掌柜已是臉色有些難看的道。

「也是。」

顧清明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他今天話好像的確多了些。

「走吧。」

沈墨瞥了那個掌柜一眼，冷冷清清的同顧清明道。

「好。」

顧清明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去。

沈墨與顧清明抬腳離開客棧，在離開的時候，顧清明用眼角餘光瞥了那個掌柜一眼，似乎正看到那個掌柜正使勁撓著胳膊。

顧清明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去。

待走遠了，顧清明就問旁邊的沈墨道，「你覺得怎麼樣?」

「又一個腦子有病的。」

沈墨依舊不咸不淡的絲毫不婉轉的直接道。

「……」

顧清明有些無語，末，他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才是繼續問道，「誰問你那個掌柜了，我說的是那個掌柜說的那個聽起來假到不能再假的傳說。」

「我沒有聽說過這個故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沈墨沉默片刻，淡淡的道。

「……」

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不過……」

沈墨忽然頓了頓，顧清明望向沈墨，「怎麼?」

沈墨回過頭去，望着這個冷冷清清的街道，雲淡風輕的道，「如果是真的，弒神的因果報應恐怕這麼個小小的柳家鎮承擔不起。」

「所以這場瘟疫很有可能是所謂的因果報應?」

顧清明摸著下巴，琢磨著道。

「不一定，畢竟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是真是假。」

沈墨客觀而且冷靜。

「不過，世間真的有所謂的因果報應嗎?」

顧清明伸了個懶腰，然後隨口問了一聲。

雖然他知道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句話，只不過，話雖然這樣說，是不是真的，他還真是不知道。

忽然，沈墨的表情停滯住了，他眼底似乎揚起些許波瀾，沉默許久，他望着顧清明，緩緩答道，「或許有吧。」

若世間真的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話，他覺得，當初死的人就不應該是那個人，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