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看他不順眼
顧清明想起的那個人就是他當年在長安亡靈墓中隔壁墳老鬼老莫。
以前他似乎聽老莫說過，本名似乎就叫什麼莫風。
正巧去找溫寒夙路上能經過長安，顧清明便和沈墨商量著到時候一塊去看看，問個清楚。
雖說顧清明並不在乎是不是被潑髒水，可他總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之間冥冥之中絕對有聯繫。
或許，解開了莫家之謎，其他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長安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路經江南某個小鎮時，顧清明忽然停了下來，抬頭看着那小鎮的牌樓。
「怎麼？」
沈墨也停了下來，隨着顧清明目光望去。
「忽然想起來一個故人。」
顧清明淡淡的道。
「故人？」
沈墨滿眼溫柔的看着顧清明。
顧清明點了點頭，「算是當年我第一個朋友？」
沈玉想了想，然後道，「天色已晚，暫時在此停下歇腳，明日再出發？」
「好。」
顧清明答應了一聲，末，二人一塊抬腳走進了小鎮。
南方的小鎮臨水背山而建，不大，卻很是熱鬧，腳下踩的是石頭鋪成的小路，旁邊就是江河，有船夫搖著槳哼著歌謠，還有婦人在岸邊浣衣，不遠處一群小孩在嬉鬧。
耳邊嬉笑聲不絕於耳。
顧清明和沈墨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吹着迎面拂來的風。
雖說這裏是潮濕了些，但卻意外的覺得舒服。
「難怪他會在這裏待上這麼久，是個好地方。」
顧清明感慨道。
在這種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彷彿遠離了塵世的喧囂，格外的安寧。
沈墨知道顧清明口中的他是誰，微微一笑，然後道，「大人若喜歡，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帶上三福他們，搬來此處住。」
顧清明只是看着沈墨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
小鎮裏頭很少有外人會到訪，百姓都有自家房屋，所以客棧特別少。
顧清明和沈墨走了快一條街都還沒有看到客棧。
顧清明都忍不住和沈墨開玩笑說，今天要睡大街了。
還沒有說完呢，他們一抬頭，便恰好跟前面正提着小筐胡蘿蔔的一長袍清瘦男子對上目光。
那長袍男子穿的很多，層層疊疊的，但依舊難掩身子清瘦，臉色蒼白的跟紙一樣，渾身上下都是濃郁到化不開的藥材味。
不得不說，這個鎮子確實太小了，要不然他們又怎麼會這麼巧的相遇呢？
玉善看到顧清明二人之後臉色一白，一鬆手，筐里的胡蘿蔔散落了一地。
顧清明看着滿地的胡蘿蔔，便抬腳朝玉善走了過去。
玉善有些不解，卻瞧見顧清明彎下身，將胡蘿蔔一根根的撿起來放回筐里，沈墨見把，也走了過去跟着一塊撿。
玉善哪敢讓沈墨撿？便想阻攔，「我撿就行了……」
話還沒有說完，沈墨已是不咸不淡的抬眼看了看玉善，道，「我幫的不是你。」
玉善忽然啞然。
「你別老闆著臉嚇人。」
顧清明看不過去了，便對沈墨道。
沈墨不吭聲了。
顧清明幫着把筐撿起來，遞還給玉善。
「多謝。」
玉善接過。
「走吧。」
顧清明和沈墨輕描淡寫說了一聲，便抬腳準備離去。
剛走沒多遠，玉善已是轉過身來，似乎想了很久，才是道，「顧公子，沈公子，可要到寒舍坐一坐？」
顧清明和沈墨腳步一頓，回過頭去看玉善。
半盞茶以後，顧清明和沈墨跟着玉善往前走着。
顧清明實則現在有些後悔了。
他當時也不知道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也就答應了，現在想起來，跟玉善回去，豈不是要看到宋辭？
老實說，顧清明挺記仇，他怕他會忍不住弄死宋辭。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邪君了，不能動不動就用暴力解決問題了，所以顧清明決定自己千萬要忍住。
於是，顧清明伸手拉了拉沈墨衣袖。
「大人，怎麼了？」
沈墨低頭，輕聲問道。
「待會我要是見着宋辭，一個沒忍住，想弄死他，你攔我一把。」
顧清明小聲道。
「為何要攔？」
沈墨疑惑，「大人想弄死就弄死，有什麼顧慮嗎？」
顧清明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想了一個自以為非常完美的理由，他輕描淡寫的道，「我怕血濺我身上，我還要洗衣服。」
沈墨聞言，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到了。」
玉善停下腳步來，推開院子門，又同顧清明和沈墨道，「請。」
顧清明、沈墨便和玉善一塊走進了院子裏。
屋子不大，前面有個庭院，這樣看起來倒寬敞。
聽到開門聲，正彎身蹲在籠子前逗著兔子玩的宋辭抬起頭來，很熟練的道，「回來了？下次要買東西喊上我……」
宋辭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玉善背後的顧清明和沈墨二人一下子僵住了。
宋辭一把站了起來，迅速把玉善往自己身邊一拉，擋在玉善身前，冷冷的看着沈墨，道，「有什麼沖着我來，別對其他人下手。」
玉善想解釋，「不是這樣的……」
顧清明不緊不慢的抄起雙手，瞧著這明顯跟之前狀態不太對的二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原來世人都如此千變萬化啊，明明之前還跟仇人一樣，現在卻互相護了起來。
本來顧清明還以為自己看見宋辭會很生氣，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看來，他變得大度多了。
顧清明正心滿意足著自己的大度，下一秒，沈墨忽然走了出去，活動活動筋骨，誰都沒有想到，沈墨抬手冷不丁的直接往宋辭臉上招呼了一拳。
宋辭身子一歪。
顧清明懵住了，玉善反應過來，連忙擋在宋辭身前。
「本來就只衝你一個人來，沒打算對其他人下手。」
沈墨輕描淡寫的說着，抬腳還打算往宋辭身上踹兩腳，顧清明連忙攔住沈墨，「你打他幹什麼？」
說好的攔他呢？
怎麼沈墨反而先打起來了？
沈墨想了想，淡淡的道，「我不怕洗衣服。」
顧清明，「……」
所以沈墨覺得血濺他身上沒所謂？
對於沈墨誤解了他的意思，顧清明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頓了頓，沈墨又低垂瞧了地上躺着的宋辭一眼，不緊不慢的道，「還有，我看他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