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嘿嘿嘿
顧清明體溫逐漸升上來了，手也不發抖了，沈墨就在床邊坐下，替顧清明蓋好被子。
「大人好好睡，我在旁邊守着，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沈墨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輕輕拍著顧清明的身子，低着頭，溫柔又心疼的看着顧清明，隔着夜幕，那眼裏的溫柔都快要化作了水。
顧清明沒吭聲。
過了一會，沈墨以為顧清明睡著了，便把手收了回去，打算起身離開，未曾想，剛是起身，他衣袖就被拽住了。
沈墨一愣，低頭一看，顧清明正睜着眼看着他。
「怎麼了？」
沈墨第一反應是壓低聲音，關切的問道。
「我睡不着。」
顧清明目光落在旁邊的空位上，有些猶豫，又有些不太好意思，乾咳一聲，「那個，要不然，你睡這裏，陪我嘮嘮嗑？」
沈墨先是怔住，有些沒有想到，然後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那一天晚上，顧清明和沈墨躺在一塊。
顧清明背對着沈墨，微微蜷縮著身子，像一隻煮熟的蝦。
顧清明很久違的跟沈墨談起了以前的事情，第一次把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說給別人聽，而且對方是沈墨。
沈墨就一直很安靜的在旁邊聽着。
那些事情，其實跟他調查的相差無幾，可從顧清明口中說出來，無非讓沈墨更加心疼。
顧清明還沒有說完，沈墨受不了了，他用力的自背後抱住顧清明，顫聲道，「別說了，疼死我了。」
他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砸，打濕了顧清明的衣服，顧清明明顯覺得背後一涼，心也揪著疼，他在心疼沈墨。
顧清明轉過身去，與沈墨面對面的躺着，二人對視着，沈墨眼眶都在泛紅。
顧清明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擦了擦沈墨的眼角，嘟囔著，「怎麼還哭了？說的是我的事，又不關你事。」
沈墨低着頭，任由顧清明替他擦眼淚，一聲不吭。
「看，都擦不完。」
言罷，顧清明只能仰頭上前，輕輕的舔去沈墨的眼淚，沈墨身子逐漸僵住。
顧清明輕輕喘著氣，「是鹹的。」
沈墨目不轉睛的望着顧清明，眼睛明明深邃又帶着些天真，看的顧清明心頭微微發疼，又難以忍耐。
「大人……」
沈墨張了張薄唇，想說些什麼，顧清明沒給他機會，繼續貼了上去，嗓音啞啞的道，「不信你嘗嘗。」
言罷，顧清明就輕輕吻住了沈墨。
其實並不咸，溫軟似乎化作了糖，幾分辛酸與難過都隨着那個吻逐漸煙消雲散，消失不見。
「是不是鹹的？」
顧清明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沈墨，喉頭髮着緊，問道
沈墨搖了搖頭，「甜的。」
顧清明笑了笑，「你這樣會害我停不下來的。」
沈墨伸出手，輕撫上顧清明臉頰，寬容的道，「大人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可。」
顧清明沒再說什麼，彎下身去用力的擁抱沈墨。
彎月高高掛於夜空中，潔白無瑕。
梢頭上有鳥兒輕輕落下，枝條都被壓的顫了顫，啼聲沙啞纏綿，宛如點點火光匯聚在一塊，逐漸燃燒了起來。
冰冰涼涼的指尖輕撫，按捺不住的輕輕顫慄，背脊都似乎不由挺直了。
沈墨撫著顧清明耳尖，埋在顧清明耳邊，輕聲喚著顧清明，一聲又一聲，極致柔情與溫軟。
顧清明耳尖都在發燙，好半天才有力氣回應沈墨一聲，嗓音都變得沙啞。
窗外的月光如銀一般灑落，落在那逐漸綻放的花朵上。
當荒唐除卻了夢，回歸現實。
第二日清晨
顧清明已是有些有氣無力的趴在鬼窟院子裏曬著太陽。
他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他老胳膊老腿實在無力承受熱血沸騰的荒唐。
雖說都是他這個罪魁禍首的錯就是了。
按道理，的確是由他這個年紀大的來做主導方的才對，無奈體力跟不上，再考慮沈墨身子不好，估摸也受不住，顧清明才將就了一番，未曾想，竟是如此難熬。
別的不說，單憑這嗓子，顧清明已是難受不已。
他明明沒說什麼話，不過嗓子就已經啞了。
顧清明覺得，大抵是沈墨克他。
正當顧清明想罷，沈墨端了新做的冰糖雪梨回來。
顧清明隔的老遠就聞見了那甜絲絲又饞人的香味，一下子又掙扎著抬起頭來。
「冰糖雪梨，大人有沒有胃口？」
沈墨端到桌子前坐下，問道。
顧清明點了點頭。
「我來喂大人。」
沈墨用湯匙輕舀了一勺冰糖雪梨，再用手在底下接着，親自喂到顧清明嘴邊。
顧清明吃了虧，所以理直氣壯的享受着沈墨的體貼，乖乖的張了嘴吃下沈墨餵過來的冰糖雪梨。
「喜歡嗎？」
沈墨望着顧清明，問道。
顧清明一邊嚼著，一邊點了點頭。
「那再吃些，潤潤嗓子。」
沈墨再餵了些給顧清明。
顧清明正張嘴吃着，沈墨忽然來一句，「昨夜大人叫了一夜，嗓子很難受吧？」
聞言，顧清明被生生嗆了一口，沈墨連忙放下碗，伸手替顧清明拍著後背。
「怎麼樣？有沒有事？難不難受？」
沈墨連忙問著。
顧清明抬起頭，瞪了沈墨一眼，啞著聲音道，「還不是你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立馬給我忘記。」
這絕對是顧清明做過最荒唐、又最後悔的一件事。
和沈墨牽扯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沈墨永遠順從，他點了點頭，替顧清明擦去唇邊甜漬，「嗯，好。」
這樣的沈墨，讓顧清明有些懷疑，是不是就連昨夜的事情，也不過是沈墨在遵循他的意願去做的。
顧清明有些恍惚，忍不住的想問，「昨天晚上……」
顧清明話還沒有說完，忽然不遠處傳來了聲響，沈墨朝聲音源處望去，再迅速的回過頭去看顧清明，「大人稍等，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沈墨起身離去，顧清明也只能跟了上去。
走出院子，顧清明和沈墨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穿着墨綠色衣服、腦袋頂着一頭亂糟糟跟枯草一樣長發、唇紅齒白的少年正大搖大擺的走着，顧清明還沒有出聲，少年就突然被一隻手用力的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