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鬼迷心竅
苟富貴和安子澈下山擺攤算命結束以後就回了真陽觀。
現在的真陽觀對比以前那廢墟一樣的樣子已經好了不少,里裏外外都重新翻新過,刻着真陽觀三字的牌匾變得氣派了不少。
苟富貴和安子澈提着擺攤的東西走回去的時候,真陽觀外面正有個弟子在掃落葉。
一瞧見苟富貴,那弟子立刻歡喜的笑了,「掌門回來了?」
「嗯。」
苟富貴點了點頭。
那是前幾個月剛來的弟子,叫阿歡,真陽觀已經開觀快要半年了,來加入的弟子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面前這個阿歡就是為數不多的弟子其中一個。
「今天掌門攤擺的怎麼樣?」
阿歡殷勤的過來替苟富貴接手上的東西,然後瞪了苟富貴身後的安子澈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就不能替掌門多拿點東西嗎?掌門乃一觀之主,怎麼可以提東西?」
安子澈啞然,被阿歡一說,莫名的冒着火氣。
阿歡老氣橫秋的樣子逗笑了苟富貴,苟富貴伸手拍了拍阿歡的腦袋,「行了,趕快進去吧,給你們幾個小子買了冰糖葫蘆。」
「謝謝掌門!」
阿歡笑的見牙不見眼,抱着東西蹭蹭進去了。
「毛毛躁躁的,這種毛頭小子,收來幹什麼?」
安子澈不爽的道。
好好的道觀,搞的跟善堂一樣。
「都一群小孩子而已,你個小少爺又犯什麼病?跟他們計較什麼?」
苟富貴嘆了一口氣,感慨道,「想當初,我進真陽觀的時候,比他們鬧騰,只不過,道觀里師兄弟都很照顧我。」
「所以,你才這麼照顧他們?」
安子澈瞥了苟富貴一眼。
苟富貴點了點頭。
「也沒見你對我這麼好過……」
安子澈哼了一聲,大步走進真陽觀中,「我要進去換衣服,一身是汗,臭死了。」
苟富貴眨了眨眼,「少爺病又犯了?」
嘀咕一聲,苟富貴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進真陽觀以後,苟富貴把買的冰糖葫蘆分給幾個弟子。
「謝謝掌門」
弟子們都是一群比苟富貴還要小的小孩子,一有好吃的就開心的不得了,一個個圍在苟富貴身邊轉來轉去。
安子澈換完一身乾淨的衣服走了出來,瞥了苟富貴他們一眼,然後就一聲不響的朝外頭走去。
苟富貴注意到了安子澈,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又拿起剩下的一串冰糖葫蘆跟了上去。
此時,安子澈正坐在真陽觀台階上,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着。
太陽剛剛下山,現在是山裏最涼快的時候,風輕輕的吹過,涼爽舒適。
苟富貴放輕腳步,走了過去,然後在安子澈旁邊坐下。
安子澈看了苟富貴一眼,又迅速的收回目光去,悶悶不樂的繼續拿着樹枝比劃着。
「安小少爺又生氣了?」
苟富貴問道。
「就跟你說,不許再叫我小少爺。」
安子澈不悅的皺了皺眉。
「別人都這樣喊你的,為什麼我不可以?」
苟富貴反問。
安子澈被苟富貴懟的鴉雀無聲,憋了好半天,白皙的臉都快要憋紅了,最後,撇過臉去,嘀咕著道,「反正就不許你這樣叫我。」
「好,不叫也行。」
苟富貴笑了笑,「那你別鬧彆扭了,行嗎?」
「我才沒有鬧彆扭。」
安子澈不屑的冷笑一聲,「本少爺又不是阿歡那幾個幼稚的黃毛小子,還得讓某人買冰糖葫蘆哄。」
苟富貴覺得好笑,於是,乾咳一聲,悄咪咪的自身後拿出一串冰糖葫蘆來,放到安子澈面前晃了晃,道,「所以,某人是不需要冰糖葫蘆哄了?」
安子澈一下子被那串紅彤彤、散發着甜味的冰糖葫蘆吸引了注意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串冰糖葫蘆,非常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安子澈伸出手,一把握住那串冰糖葫蘆,然後理直氣壯的道,「要,你當然得哄本少爺。」
苟富貴鬆手,看着安子澈在那邊像個孩子一樣打量著冰糖葫蘆,一幅不舍的吃的樣子。
苟富貴托著下巴笑了笑。
安子澈的五官比以前要凌厲深邃了許多,不過皮膚還是白的發光,一笑起來還是跟個孩子一樣。
「本少爺可免費在這個真陽觀做了一年的勞工,要你一串冰糖葫蘆,不過分吧?」
安子澈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苟富貴點了點頭,「當然。」
「這還差不多。」
安子澈剛打算咬冰糖葫蘆,忽然看到旁邊的苟富貴,愣了一下,然後把冰糖葫蘆遞給苟富貴。
苟富貴低頭看了看安子澈遞過來的冰糖葫蘆,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吃,這是給你們這種小孩子吃的。」
「本少爺都二十了,才不是小孩子,更何況,又不是小孩子才能吃。」
安子澈道。
「你吃就行了。」
苟富貴伸手把冰糖葫蘆推了回去。
「我們分著吃。」
安子澈固執的把冰糖葫蘆又遞了回去。
苟富貴無可奈何,只能低下頭咬下一顆山楂,將外面裹的糖衣咔嚓一聲咬碎,甜甜的糖與酸酸的山楂糾纏着在他舌尖化開。
「好吃嗎?」
安子澈問道。
「挺好吃的。」
苟富貴擦了擦嘴,「至少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吃,難怪阿歡他們這麼愛吃。」
「真的嗎?」
安子澈也急忙咬了一顆,點了點頭,「真的挺好吃的,我也是第一次吃。」
「孤城安家,連冰糖葫蘆都買不起給小少爺吃?」
苟富貴故意調侃安子澈道。
「他們都不許我吃這些的,說什麼這種便宜的東西不幹凈,而且不符合身份。」
安子澈把冰糖葫蘆送到苟富貴嘴邊。
苟富貴張嘴咬下一顆,嘴裏鼓鼓囊囊的嘟囔著,「難怪你當初這麼張揚自大,原來全是拜你家裏人的教育所賜。」
「我有這麼討厭嗎?」
安子澈望向苟富貴,眨了眨眼。
「以前挺討厭。」
苟富貴咂了咂嘴,品嘗著嘴裏的甜味,然後望向安子澈,道,「不過現在嘛……可能習慣了,就覺得,其實你也沒有這麼討厭。」
安子澈目光落在苟富貴那嘴角掛着的糖漬上,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目光挪開去,苟富貴具體上說了些什麼,他沒有仔細聽,只是心臟感覺一下子被捏住了,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苟富貴還想說些什麼,安子澈忽然就靠了過來,然後在苟富貴完全意料未及的時候安子澈在苟富貴唇角輕輕碰了碰。
苟富貴大腦一片空白,嘴裏的山楂都還沒有咽下去,堵在喉嚨間,略微有些難受。
安子澈就蜻蜓點水一般輕輕親了一口,旋即,慢慢的反應過來,耳根通紅,他迅速離開,伸手撫了撫嘴唇,乾咳一聲,「那個……嘴角沾上東西了……」
「你家嘴角沾上東西得親嗎?」
苟富貴目不轉睛的盯着安子澈,微微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問道。
「我……」
安子澈臉一紅,剛想解釋,苟富貴已經伸出手,打斷安子澈的話,淡淡的道,「不用解釋,我明白,年輕人嘛,肯定有一時衝動的時候。」
言罷,苟富貴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吧,吃完冰糖葫蘆就趕緊進來。」
苟富貴說完就轉身走進了真陽觀。
安子澈一個人留在原地,冰糖葫蘆已經化了,化開的糖黏糊了他一手,他苦惱的咬了咬牙,低聲懊悔,「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他明明喜歡的是楚柔
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了呢?
小少爺是攻!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