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我就碰一下下

「能和我說說嗎?」

沈墨沉默了好久，方才深呼吸一口氣，低聲同老莫道，「那五年，他過的怎麼樣。」

聞言，老莫挑眉，卻有些答非所問的反問起沈墨道，「清明他跑的很快吧?」

沈墨一怔。

「我啊，見過顧清明被一群面目猙獰的鬼圍着，玩弄一般當球一樣推來推去。

也見過顧清明走着走着就有鬼從地裏頭突然鑽出來，伸手抓住他腳，故意讓顧清明生生的摔進了水坑裏，緊接着，不遠處等著看戲的那些鬼們就會一窩蜂的竄了出來，然後一個個笑的前仰后翻。

更見過顧清明被石頭砸、被壓在地上圍毆、被踩着腦袋，生生的按進水裏頭，被丟進餓死鬼洞裏頭。」

老莫淡淡的一字一句的說着，他說的輕描淡寫，旁邊的沈墨卻是越聽越沉重，一個字宛如一把刀，捅進沈墨心裏頭，沈墨都快要喘不過氣了，置於膝上的手緊緊的攥著，早已通紅。

「他打不過別人，就只能跑。話說回來，那時候的顧清明過的連狗都不如啊。」

老莫抬眼看着沈墨的表情，輕笑一聲。

「夠了，不用再說了。」

沈墨全身上下都疼了起來，慢慢的閉上眼去，斂起眼底陣陣殺意，不忍再聽了。

「不是沈公子要聽的么?我這裏還有很多呢。」

老莫笑了笑。

「不必了……多謝。」

沈墨覺得肺上好像被捅了個好大的口子，呼吸起來都覺得疼，他不能再聽下去了，他怕自己會再犯瘋病。

老莫不說話了。

「他離開很久了，我去尋他。」

沈墨提劍站了起來，沙啞著嗓子說完，然後搖搖晃晃的離去。

老莫抬眼瞧著沈墨的背影，微微眯眼，轉而彎眉淺笑，「有趣。」

沈墨走的很快，大步的朝林子裏走去，滿腦子都是老莫剛才的話。

被石頭砸?被圍毆?被踩着腦袋按進水裏?

這任何一件事他想都不敢想。

那麼一個曾經意氣風發、受不得半點委屈、任性的人，又怎麼受得了這種屈辱?

沈墨覺得他快要瘋了。

他從未想過，那他不在的五年，那個人過的如此艱辛。

那些人，又怎麼敢這樣待他?

怒火瘋狂在胸口翻湧著，絲絲紅意竄上沈墨眼球，他握著劍的手發緊發紅，青筋突起。

在那個人的事情上，他似乎從未保持過理智。

就在理智快要被怒火吞噬之時，沈墨看見了夜幕中的一個模糊的身影，就算天色再暗，沈墨也能一眼認出那個人來。

此時顧清明正蹲在地上，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一頭身子比他頭還要粗的大蛇，笑的見牙不見眼，那大蛇很乖巧，溫順的拿着巨大的頭顱蹭著顧清明。

「這麼久不見，乖乖你怎麼瘦了呀，得多吃些，才能快高長大，知道了嗎?」

顧清明低聲同大蛇說着，眼裏都滿是溫柔。

沈墨停下腳步來，看着顧清明，不知為何，他心很快平靜了下來，怒火全無。

大蛇吐出蛇信子，親昵的舔了舔顧清明的臉，舔的顧清明滿臉都是口水，顧清明哭笑不得，然後連忙抱住大蛇的腦袋，拿臉頰使勁蹭了蹭大蛇，道，「行了行了，別舔了，我認識個朋友，他可難伺候了，要是他聞到我身上有怪味道，估計就不理我了。」

「清明。」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顧清明一愣，抬起頭一看，只見沈墨正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望着他。

顧清明看到沈墨，立馬笑了，伸出手朝沈墨使勁的揮了揮手，打着招呼。

「回去吧。」

顧清明低頭拍了拍大蛇腦袋，然後站起來，大蛇果真乖乖的轉身扭著巨大的身體鑽進了草叢中。

顧清明看着大蛇離開，這才轉過身來，朝沈墨走了過去。

沈墨看着顧清明朝他走來。

與他曾經做的那無數個夢不一樣，顧清明不再鬆開他的手，背對他離去，而是笑着朝他走來。

「你怎麼來了?」

顧清明走到了沈墨面前，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何處撿的草根，歪著腦袋，疑惑的望着沈墨。

他不是讓沈墨別來么?

「你這麼久沒回去，我來看看。」

沈墨靜靜地望着顧清明，眼神是柔和的。

「你還怕我丟了啊?」

顧清明一下子笑出聲來。

沈墨沒有笑，他目光一直未曾自顧清明身上挪開過，許久之後，才是點了點頭，很認真嚴肅的道，「嗯，怕。」

他曾經就弄丟了一個人，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顧清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湊上去，目不轉睛的盯着沈墨。

沈墨甚至於可以聞到顧清明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甜味帶着一些腥臭的蛇味，不過他並不反感。

顧清明瞧著沈墨，然後小心翼翼的朝沈墨的臉伸出手去。

沈墨一怔，下意識身子往後面躲了躲。

「別動。」

顧清明小聲的嘟囔了一聲，沈墨果真不動了。

「我能碰碰你嗎?」

顧清明喉結微微滾了滾，盯着沈墨的臉，問了一聲。

「怎麼了?」

沈墨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碰一下下……」

顧清明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朝沈墨靠了過去，越靠越近，沈墨的氣息猛的粗重了幾分。

祝我們六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