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百二十七章

無論哪一個，顧清明都有些接受不了。

「對啊，你不知道嗎?」

苟富貴啃著雞腿，啃的滿嘴油星，含含糊糊的說着。

顧清明眨了眨眼，然後很認真的問道，「他們買屍骨來做什麼?和麵糰包餃子吃嗎?」

聞言，苟富貴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反應噗哧一聲，把嘴裏頭的雞肉都差點噴了出來。

顧清明下意識往沈墨旁邊躲了躲，滿臉嫌棄，「你怎麼這麼噁心?」

苟富貴伸手擦了擦嘴角，沒好氣的道，「你更噁心好不好?在吃飯的時候說這麼噁心的事情……誰沒事會拿骨灰包餃子吃啊……」

這個也就顧清明能想出來。

「那是拿來幹什麼的?」

顧清明不解，「屍骨這玩意，我們亡靈墓一撿一大堆，用得着花錢買嗎?」

「又不是所有人的屍骨都可以拿來賣的。」

苟富貴擦凈嘴巴，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溫茶，然後同顧清明很認真的解釋道，「那可是曾經血虐八門六派，把六界攪的天翻地覆、雞犬不寧最後全身而退的大魔頭的屍骨啊！」

沈墨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咔嚓，細微一聲響起，酒盞上出現一道裂縫。

顧清明聽的津津有味，「這麼厲害?」

苟富貴雙眼微微發亮，點了點頭，「那當然了。」

「這麼厲害的人，包餃子會更好吃些?」

顧清明皺眉。

「都跟你說，不是拿來吃的了。」

苟富貴快要氣死，「修鍊到某種境界的人，死後體內元丹不滅，很大幾率會留在屍骨中，得到那一枚元丹，必定增進修為，說不定還能一步登天呢，所以，這一次，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上的人大多都來參加這場拍賣會了，目的就是那一枚元丹。」

顧清明恍然大悟，末，又有些哭笑不得，「所以，苟兄這次也是沖着那元丹去的嗎?」

「有那麼一點點。」

苟富貴笑了笑，說完，他又立刻解釋道，「不過，貧道可不是為了增進修為，只是單純的尊敬那位前輩。」

「尊敬?」

這個詞有些新鮮。

顧清明有些好笑的望着苟富貴。

「雖然貧道是正派，不過，貧道在聽過這個大魔頭的事迹以後卻對這位無惡不作的反派前輩有些敬佩，畢竟，能在當時那麼動蕩的六界中單槍匹馬闖出一條血路那可是太不容易了，雖然最後，那位前輩死的稍微有些凄涼。」

苟富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

他生不逢時，一出生，那位就死了，所以最後只能聽其事迹，所以，苟富貴尋思著，真人沒瞧見，屍骨總能見上一見吧?

雖然他的確有那麼一丁點想法是沖着那一枚元丹去的……

不過，也絕對是抱着尊敬的心情去的。

「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死的。」

顧清明又問道。

沈墨呼吸稍微顫了顫。

「當年正道上說是他畏罪自盡。」

苟富貴伸手摸了摸下巴，嘟囔著道。

「那挺慫的啊。」

顧清明漫不經心的道。

「你知道個屁！」

苟富貴忽然氣急敗壞，怒斥顧清明，道，「我覺得肯定是他有什麼苦衷所以才自刎的！這叫壯烈！英勇！」

顧清明連連點頭答應，「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罵完，苟富貴似乎又覺得不夠解氣，又罵了幾句，「你真是無知。」

「好啦好啦，你最有知，壯烈就壯烈，英勇就英勇，反正不關我事，我也不認識。」

顧清明咧嘴一笑，順勢望向旁邊一言不發緊繃着臉的沈墨，「沈兄，是不是?」

沈墨一怔，手一顫，咔嚓一聲，酒盞徹底裂開，酒水嘩啦流他一手，一直沿着手流進衣袖裏頭，空氣中是淡淡的酒味。

苟富貴和顧清明看的眼睛有些發定。

「哎呦，沈兄手勁真大。」

苟富貴感慨道。

「啊，又得賠錢了……」

顧清明嘴角抽了抽。

「上樓了。」

沈墨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顧清明也覺得熱鬧湊的差不多了，也跟着站了起來，「我也上樓了。」

說完，顧清明還不忘跟苟富貴說上一聲，「記得結賬，別吃霸王餐啊。」

「貧道是正派之人，用不着你說。」

苟富貴眼角猛跳，沒好氣的道。

「我看你像奸商。」

顧清明笑吟吟的轉過身去，大步追上此時徑直朝樓上走去的沈墨。

顧清明和沈墨離開以後，苟富貴收回目光去，然後往自己茶盞上倒滿了茶，然後一口飲盡，那叫一個悲傷，「真是可惜了，怎麼可以死的那麼凄涼呢?死後還得被拍賣……」

苟富貴可是越來越心疼那位素未謀面的前輩了。

剛剛喝完一杯茶，苟富貴忽然又是一怔，眨了眨眼。

慢著，剛才那人握碎的杯子似乎還沒有賠錢……

果不其然，下一秒，店小二拿着賬單走了過來，笑吟吟的道，「這位公子，菜錢加方才您朋友捏碎的酒盞，一共五十兩。」

苟富貴，「……」

現在吃頓飯得這麼貴嗎?

顧清明跟在沈墨身後走上樓。

看着沈墨那垂落至腰間的左手衣袖處滴著酒水，還帶着幾分血絲。

顧清明思緒頓了頓。

和顧清明分開以後，沈墨回到自己房間，脫下被酒打濕了衣袖的衣服，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手心有一道小傷痕，混著酒，滲著血，大概是剛才不小心被酒杯划傷的。

沈墨慢慢的合攏手指，握緊了拳頭。

他最近並沒有關心六界之事，所以就連這次拍賣會的事情他也是剛剛才得知的。

那些人啊……

為什麼就連那個人死了以後也還不願意放過?

明明那個人生前那麼多人深惡痛絕著，死後，卻那麼多人慕名前來，可笑之極。

想到這裏，沈墨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沉。

忽然，門咯吱一聲被推開，沈墨沒有反應過來，抬起頭，堪堪看到此時費勁的抱着一大堆東西推開門走進來的顧清明。

沈墨一怔，眼裏的陰沉迅速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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