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零章 國師夜殃

第四六零章 國師夜殃

顧青峰嘆了口氣,他知道伍子胥是不忍告訴吳王所有的真相,可有些東西越是想瞞住,越是瞞不住。

闔閭是個聰明的君王,他知道伍子胥有難言之隱,於是問向了顧青峰一行人。

「孤的大吳是怎麼亡的?」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闔閭讓顧流雲來回答。

顧流雲跟顧青峰對視一眼,後者朝他點了點頭后,顧流雲便選擇了坦白直言。

他告訴闔閭,早在一千多年前,吳國就滅亡了,滅了吳國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勾踐!

自闔閭重傷沉睡以後,夫差便接過了吳國的擔子,闔閭看得沒錯,夫差確實是個賢子。

他不僅打敗了越國,一雪父親的恥辱,甚至還生擒了勾踐。

夫差把勾踐留在身邊,極盡凌辱,可是勾踐不僅一一忍了下來,還獻上眾多美女財寶,以討夫差的歡心。

要說歷史上最出名的那段故事,就不得不提美女西施,西施蠱惑了夫差的心,與闔閭不同,闔閭是不近女色,夫差卻是為了西施什麼都願意。

當然這也多虧了勾踐,能忍所不能忍,為了取信於夫差,他就像一個盡忠的僕人一樣,鞍前馬後,把夫差的生活照顧得井井有條。

甚至有一次,夫差生了病,還主動品嘗夫差的糞便,根據糞便的味道為大夫提供病情的參考。

也就是從那以後,夫差徹底放下了對勾踐的戒備。

對於夫差沒能一刀殺了勾踐,反而把他留在身邊,吳王闔閭是可以理解的,夫差畢竟是他的兒子,他非常了解夫差的秉性。

夫差一向自視甚高,他根本就不會把手下敗將勾踐放在眼裏,再加上殺父之仇,夫差也不會輕易殺了勾踐,這樣就太便宜他了!

夫差只會把勾踐留在身邊,讓這樣一個曾經一人之下的諸侯王在自己手裏受盡凌辱,這樣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是這是夫差的看法,對於勾踐來說,尊嚴、痛苦都比不上復國重要,他可以卧薪嘗膽,可以進獻美女,可以親嘗糞便,一切不過是為了重新站起來。

在勾踐站起來的那一天,便是吳國付出代價的時候。

闔閭深深嘆了口氣,他說:「孤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相信自己,以至於輕敵都不能及時回頭!」

楊百手看闔閭現在的情緒穩定,也插了一腳進來:「對啊,想當初您不也是一代英雄,連強大的楚國都能打敗,卻敗在了勾踐手裏,這不正說明勾踐不簡單,夫差,哎……」

說到後面的時候,楊百手也感同身受得嘆息了一聲。

闔閭不關心這個,或者說比起他們說的勾踐,闔閭更想知道伍子胥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伍大將軍的眼睛不就是被……」楊百手正要脫口而出,卻被暴怒的伍子胥突然打斷:「不要說,請不要說。」

楊百手愣了一下,伍子胥卻又繼續補充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吳王,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他的聲音很鎮定,淡淡的,好像是真的放下了。

可是只有顧青峰他們清楚,要是真的不在意了,那麼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要是真的什麼都不想管了,那伍子胥又何必費盡心機來到此地。

他終究是放不下的,他只是不想闔閭好不容易清醒以後,卻聽到那種自相殘殺的事情。

說穿了,伍子胥不過是不想寒了吳王闔閭的心。

可是闔閭卻垂了垂頭,他將伍子胥的頭顱抱在懷裏,聲音里再沒有當初那份雄偉粗獷,而是帶了些許的溫柔。

「子胥,吾曾說過,你我之間絕非君臣,難道你非要我不明不白得繼續這樣下去嗎?我想知道,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只剩下一顆頭顱,我還想知道,孫武、孫武去哪兒了?」

現在的闔閭已經不再用孤來自稱,他說的是吾,說的是我,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楊百手也不禁起了一絲憐憫之心,他想上來勸解,既然吳王闔閭想知道真相,伍子胥繼續遮遮掩掩又有什麼意思。該知道的已經差不多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他自己也會一個人腦補亂想,還不如傾盤托出,還能落個真誠的名義。

不知道是被楊百手勸通了,還是伍子胥自己想通了,他面對闔閭的真誠,最終也選擇了坦誠。

他告訴闔閭:「沒錯,我的眼睛是被夫差挖出來的,我的頭也是被他割的。」

闔閭沒有驚訝,甚至說這個答案早在剛才就已經被他想到了,如今不過是從伍子胥嘴裏得到驗證罷了。

他垂了垂眼瞼,示意伍子胥繼續說下去。

伍子胥道:「一切還要從那晚說起……」

自那天闔閭重傷以後,大夫說闔閭是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陰毒,除了下毒人沒人知道解藥。

當時伍子胥跟孫武怒火攻心,直接就要率領數萬鐵騎直撲越國,找勾踐算賬!

可是大夫卻說,勾踐心思縝密,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捕的,就算孫武跟伍子胥生擒了越王勾踐,知道解毒的方子,也恐怕來不及了。

萬般無奈之下,伍子胥想到了一個人——夜國師。

傳聞夜國師能逆天改命,甚至此次出征,國師都已經預料到了結果,說他們會戰勝楚國,但是弱小的越國反而是更難對付的。

夜國師還囑咐闔閭,出征時要千萬注意,鎧甲一定要檢查好,切莫讓人鑽了空子。

每次出征的時候,他們都會問詢國師的意見,而每次出征的結果也跟國師卜卦卜出來的相似,所以那時候闔閭就把國師的叮囑牢記在了心頭。

他特意穿了破天戰甲,結果誰能想到,勾踐削去了他的腳趾,然後由腳趾中了毒……

闔閭出事以後,伍子胥他們連夜將闔閭送回了夜國師那裏。

而夜國師也彷彿早就料到了一般,一直都在那間屋子等候,施法的具體步驟,伍子胥他們誰也不知道。

屋子裏只有國師跟闔閭兩個人……

後來是國師一個人出來的,她說,她已經用一種特殊的圖騰吊住了闔閭的性命,伍子胥開口便問:「那吳王何時會醒?」

國師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此次一別,你與吳王再次相見的時候,便是他歸來之時!」

也就是說,伍子胥跟闔閭重逢的那一天,吳王就會醒來。

伍子胥有些不明白國師的意思,直到看到國師封起來的那口青銅巨棺才明白,什麼時候巨棺打破,什麼時候他們才能重新見面。

吳王闔閭的墓是早就開始修建的,只是闔閭走的太匆忙,有些收尾工作沒有做好,這件事就落在了夫差頭上。

當然,包括伍子胥跟孫武那些前臣也是可以拿主意的。

只是在他們將放有闔閭屍首的青銅巨棺,按照國師的吩咐,用四把神劍各自鎮守一個方位,主墓室徹底落成的那一天。

眾人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國師了,她的離開,就跟她來時一樣,那麼突然,又那麼神秘。

顧青峰聽伍子胥提到了那個神秘的國師,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們說的那個夜國師,是不是一個身着黑紗,眼角畫有黑蠍的神秘女子?」

其實這句話,顧青峰不用問也知道,壁畫里為吳王闔閭吊命的那個女人就是如此,一襲黑紗,眼尾描摹了一隻陰狠的蠍子。

對此,伍子胥的反應很平淡,因為他知道顧青峰他們見過壁畫,但是吳王闔閭卻詫異極了。

他問顧青峰一行人:「怎麼,你們也認識夜國師?」

顧青峰喉結滾動,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一字一句得問道:「那個國師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夜殃?」

這下,不光是吳王闔閭,就連伍子胥都猛地抬起了眼眸,彷彿對這個名字早就有了習慣性的條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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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寶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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