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五章 心門始開

第三零五章 心門始開

顧流雲擔心阿九,楊百手嘆口氣道:「如果世道不太平,你對老闆娘又不放心,那咱們先把阿九給送回去?」

楊百手是以一種試探性的口吻問的,孰料,顧流雲抬頭就是一道冷冽的眼神彪了過去,嚇得楊百手瞬間吞了下口水。

這幾天看顧流雲脾氣好多了,他才敢多出一句嘴,結果沒想到,人家只是對阿九溫柔而已,哪裏輪得到對自己慈眉善目。

楊百手當下不敢說話了……

顧青峰有些拿自己這個堂弟沒辦法,當下道:「流雲,你要想好,阿九最重視的是她阿婆,如果在跟着我們尋找下一塊銅牌的路上,骨灰罈碎了或者丟了,阿九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顧青峰沒有拿阿九的安危來威脅顧流雲,因為他知道,就算好言相勸,說無數遍,顧流雲都是聽不進去的。

因為在顧流雲看來,只要阿九跟着自己,自己就會豁出性命保護阿九,不讓阿九受到一點傷害。

這是顧流雲的想法。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人可以好好保護,但東西呢?更別提骨灰罈這種易碎品了,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會遇上什麼東西,只要有個萬一,阿九就不會原諒自己。

顧流雲的軟肋是阿九,阿九的軟肋是阿婆。

「好!」顧流雲思索片刻,重重點了下頭。

既然顧流雲這邊已經同意,那阿九那邊只要說清楚此去危機重重,可能會毀壞阿婆的骨灰,阿九必然會答應的。

顧流雲覺得心中煩悶,有種特別堵的感覺,他扯了扯胸前的衣襟,轉移了話題:「那我們現在商量一下別的吧,另一塊銅牌,或者船越一夫?」

說什麼都好,只要讓自己別再把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就行。

他很難受。

顧青峰跟楊百手對視了一眼,知道顧流雲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會對阿九離開的事反應這麼大,不過只是暫時分別而已,怎麼就像是把他心頭的一塊肉給剜掉一般。

楊百手癟癟嘴,看着顧青峰突然想起了蘇飛雪:「蘇姑娘隨着船越一夫回到了上海,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船越一夫沒能得到饕餮跟檮杌的銅牌,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顧青峰一方面擔心蘇飛雪,一方面又覺得船越一夫既然選擇隱瞞而不是脅迫,那就說明蘇飛雪對他們還有利用價值。

他暫且應該不會動蘇飛雪。

比起蘇飛雪,顧青峰更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土忍者,都這麼久了,土忍者還是沒有現身,讓人不免有些焦慮。」

聽到土忍者,顧流雲突然抬起了頭:「那阿九一個人留在這裏,會不會很危險?」

顧青峰摸了摸下巴,也犯起愁來:「對啊,如果土忍者一直跟着我們,他可能知道我們和阿九的關係,如果挾持阿九的話,可能情況不太樂觀。」

對此,楊百手倒不是很擔心:「那個土忍者既然是日本忍者,那肯定跟之前的幾位忍者一樣,極為擅長偽裝,要是有問題,現在阿九就已經出事了。」

畢竟阿九現在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此刻出手是最好的時機,再說了之前在安泰村,土忍者有多少下手的機會,結果都沒用,應該是早就回上海找船越一夫了吧?

楊百手的話也有些道理,但是顧流雲卻覺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顧青峰思索了片刻后,說道:「土忍者現在只有一個人,他如果要選擇跟蹤我們,是來不及抓阿九的,要麼是跟蹤我們伺機下手,要麼是他挾持阿九,來逼迫我們交出銅牌。」

只有兩種選擇,但是相較於后一種,顧青峰覺得前一種更為可能。

顧流雲又問:「那如果是他挾持着阿九跟蹤我們呢?」

這個問題楊百手倒是替顧青峰迴答了:「剛才我們不是說了嗎,咱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小島,要是有船跟蹤咱們,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畢竟去的地方杳無人煙,後面要有一艘船的話,那不是活靶子?

土忍者,顧青峰等還不清楚對方的本事,但阿九的本事,顧青峰等可是很了解的,如果土忍者不需要船,或者有其它隱蔽身形的辦法,他們可能發現不了。

可一旦土忍者帶上阿九跟蹤,就必須要船了。

所以就算是為了甩開累贅,土忍者也不會輕易冒險。

「再說了,流雲,你真覺得阿九有那麼弱,可以被輕易挾持嗎?」顧青峰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阿婆是會巫術的,那麼阿九從小在她身邊長大,尤其是阿婆在天真的年紀吃了虧,為了不讓阿九也任人欺凌,阿婆會不會教她點什麼?

總之一句話,別小看阿九。

阿九也只是剛進外面的世界,對一切很新奇罷了,這不代表她真是一個傻裏傻氣的小姑娘,她是天真,但並不愚笨。

而且阿九隻有一個人才安全,若是跟在他們身邊,還真不知道要遇上什麼危機險情。

顧流雲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看來是被說服了,楊百手卻突然意識了什麼:「不對啊,剛才不是說不提阿九了嗎,怎麼又把話給繞回來了。」

顧青峰也沒想到,本來說着船越一夫,結果又說回了現在這個話題。

他也笑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

之後他們開始研究銅牌,顧青峰在確定下一塊銅牌是在一處環海的小島后,就又把三枚銅牌放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得很多的緣故,銅牌放在一起,並沒有發現什麼玄機,頂多是背面的圖案可以連接起來,形成路線圖罷了。

之前猜想八塊銅牌背後的秘密,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

三個人聚在一起又說了一會話后,就打算去休息了。

顧青峰讓楊百手他們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打起精神趕路。

離開的時候,顧青峰拍了拍顧流雲的背,讓他別給自己那麼大的心理負擔。

顧青峰他們走後,顧流雲卻還是一動不動,他就站在門口,門是關着的,他就盯着那道門,彷彿門外是別人的世界,門內只屬於他一個。

一直封閉的內心,封閉的那扇門,不知道為什麼,竟有種想親手推開的衝動。

顧流雲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覺得好像從那個人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又好像不是,因為他能對自己狠得下心,卻對那個人,軟了心腸。

「我該怎麼辦,哥,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顧流雲深深得嘆了一口氣,他想打開那扇門,卻在站在門前的時候頓下了腳步。

「算了吧,她應該、已經睡了。」

顧流雲一字一頓得說完這句話,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自己勸自己。

他僵着腳步回到床上,躺着,煩擾的思緒充斥着整個腦海,無法去正常得關注銅牌的事情,無法理清有關於船越一夫的下一步陰謀。

他只是想着那個名為阿九的女子,想着她冷漠的、疏離的,又會綻出一抹天真笑意的樣子。

「希望你好,阿九!」

顧流雲念著這句話,閉上了眼睛。

而另一頭,阿九將骨灰罈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她很喜歡外面的世界,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接觸過的地方。

一切都不再是簡單的黑白,生活也不再那麼灰暗,甚至她還擁有了朋友。

楊百手竟然是阿婆心上人的兒子。

顧流雲明明那麼冷,卻願意分一點耐心教自己騎馬,給她賣花。

「其實,他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呀。」阿九翻了個身,看着阿婆的骨灰罈說道:「阿婆,你說是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趕路累了,還是因為阿婆就在身邊,所以阿九感覺到很安心,她趴在床上,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裏是阿婆撿到自己時候的場景,那時候的阿九才幾歲。

她也不知為何被父母拋棄,她是一路流浪到安泰村的,那時候吃了很多苦,也沒人疼,誰都嫌棄阿九臟,她乞討,想要一碗水喝。

結果安泰村的人不僅不可憐她,還罵她晦氣,說她是個臟鬼,會讓安泰村倒霉的。

阿九被打了一頓,很疼很疼。

阿九也不敢哭,因為她知道她如果哭了,眼淚會把臉打濕,那樣的話就更髒了,她會引來更重的一頓毒打。

她就只能一條腿瘸著,往沒人的地方挪,生怕走慢了一步就又被打了。

阿九就那麼挪啊挪,挪到人少的地方,挪到一處很簡陋的屋子前面。

那家人住的房子實在太破了,都遮不嚴實,阿九聞到飯的香氣,又餓又饞,她想吃卻又怕被打。

可能是真的餓狠了,所以膽子大了,也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阿九盯着那個房子的一個狗洞,直流口水,她身子小,鑽進去剛剛好。

想着想着,阿九就爬了進去。

她偷偷得往廚房靠,廚房裏沒人,阿九咽了口口水,飯香是鍋里傳來的,她踮着腳尖也夠不到,阿九就搬了石頭過來踩。

她伸長了脖子,掀開鍋蓋往裏看。

鍋里還有一點點飯,阿九恨不得一口就給吞了,然而就在這時,阿九腳下的石頭滑了一下,她摔在了地上。

「慘了!」

阿九腦子轟的響了一聲,她嚇得都不敢動了,因為她聽見另一間屋子傳來了腳步,有人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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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寶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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