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劉府驚變
「那不就是大師每次發給我們的龍骨粉嗎?」一個村民喊了起來。
顧青峰湊近罐子,扇動罐口輕輕聞了一下,這粉末偏苦澀,還有一點淡淡的骨香的味道,確實是可以用來入葯的。
但是這真的是龍的骨頭嗎?
不待顧青峰想完,胖和尚一把奪過他懷裏的罐子,聞了一下后,看向瘦和尚:「沒錯,就是龍骨粉。」
這下真相大白了,明明龍骨粉沒有丟,他們兩個卻誣陷顧青峰等人的清白。
鎮長看了看胖瘦和尚,又看向黑衣道長,黑衣道長倒是說話了:「既然龍骨粉沒有丟,那就是誤會一場。」
「誤會一場,不用道歉的啊?」小鑽風氣呼呼得雙手叉腰。
胖和尚也昂起下巴:「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偷完又送回來了。」
「胡說!」穿山豹也講話了,他說道:「我們是同你們一起上山的,剛才也是你們主動找過來的,我們可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屎盆子可不能瞎扣。」
黑衣道長看向胖瘦兩位和尚,沉着嗓音吐出兩個字:「道歉!」
這是叫胖瘦和尚跟顧青峰等人道歉,胖和尚不依,他在這龍骨鎮作威作福慣了,自己的腰骨子都硬了不少。
但在對上黑衣道長那冷如冰霜的眼神后,還是折服了。
兩人不情不願得朝顧青峰他們道歉,希望他們能理解自己丟失龍骨粉的焦急心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麼算了。
小鑽風跟穿山豹看向顧青峰,顧青峰沒有吭聲,他現在的注意力全在供奉的那副骨架上面。
昨晚他是俯瞰,又是夜裏看不分明,現在正面對着,不好好瞧個仔細怎麼能行?
那副骨架長約一百多寸,寬也有十寸左右,它是被橫著擺放的,應該用爪子立不起來,所以有多高,顧青峰無從考量。
這骨架確實巨大,也確實頗像龍的遺骨。
但是有一點很重要,這條龍沒有角,而爪子也有點奇怪。
與其說是龍,不如說,它更像一種別的東西……
「你,在想什麼?」顧青峰的思路突然被打斷,黑衣道長如幽靈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際。
顧青峰收回了視線,對上黑衣道長的兩隻黑眸。
他沒有說話,只是冷冰冰得與其對視着,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不好、不好了,劉大善人,劉大善人家出事了。」
一個僕人打扮的人,屁滾尿流得從門口爬進來。
鎮長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僕人卻顧不上回他,而是抓着黑衣道長的袖子道:「夜道長,你快回去吧,劉大善人他現在特別需要您。」
真不知道劉永福有多喜歡這個稱號,就連自己家的僕人,都要他稱呼自己為劉大善人。
黑衣道長聽此,便立馬要動身,胖瘦和尚也要跟着,他卻說道:「你們兩個就不用去了,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好好好。」胖瘦兩個和尚忙不迭的點頭。
顧青峰又找到一個疑點,黑衣是道長,胖瘦是和尚,道長跟和尚是怎麼混在一起的,而且胖瘦兩個人還這麼聽他的話。
黑衣道長出了門,鎮長跟在他屁股後頭,另幾個村民也因為關心劉大善人一併跟了上去。
但是顧青峰他們也在後頭。
黑衣道長自覺顧青峰有些本事,不想讓他繼續摻和進來,於是朝他說道:「我們的事兒已經清了,你們該去哪兒去哪兒吧。」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顧青峰等人跟隨。
小鑽風想要理論,被顧青峰一把按住了,他清朗的嗓音緩緩揚起:「我們的事兒還沒清呢,是叫你夜殃,還是什麼,全名我可不知道。」
在聽到夜殃那兩個字的時候,黑衣道長的身形明顯頓了一下,眼睛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但是很快恢復了平靜,他朝顧青峰吐出了兩個字:「夜白。」
大概是想表明自己並不是顧青峰口中的那個夜殃。
顧青峰也耍起來無賴,他繼續跟着這個所謂的夜白,卻找了一個極為正當的理由:「我們要快點下山,不然你大哥要等急了。」
他這話是朝小鑽風說的,何首領換做了大哥兩個字。
這下夜白也沒什麼話可說了,只能任由著顧青峰跟着他們下山。
不僅如此,因為劉大善人的家正好路過顧青峰他們的客棧,所以這一路,他們都可以跟在夜白身後。
直到回到客棧,顧青峰也只是虛晃一下,進了客棧裏頭。
但是等他上了樓,卻又隱沒身形,跟了上去,當然這次沒有帶小鑽風他們,避免暴露。
一個人跟蹤總好過幾個人一起的好。
劉大善人家可以說是這個鎮上最氣派的了,大大的宅院足有普通人家的好幾倍,紅色的圍牆,青色的磚瓦無一不顯示著劉永福的富有。
忘了說了,劉永福家門口還立着兩隻仙鶴,應該是寓意長壽。
夜白他們走的是正門,顧青峰則是翻牆。
夜白他們一進去,就聽到裏面咋咋呼呼的喊叫,雞飛狗跳的,其中還夾雜着劉永福的尖叫:「有鬼,有鬼啊。」
「夜白呢,快給我找夜白回來!」
看來夜白確實沒有對他的名字撒謊,但這個人要麼就是夜殃,要麼就跟夜殃有關係,顧青峰很肯定。
因為他的打扮就跟父親留下來的照片中的夜殃一模一樣。
夜白來到劉永福的身邊,輕聲說:「我回來了。」
劉永福本來是在地上趴着的,一聽到夜白的聲音,忙不迭得就朝他撲過去:「夜道長?」
「是我。」那清冷的嗓音帶着讓人安定的神秘力量。
劉永福拽著夜白黑色的衣袖,攥得緊緊的:「我可算把你給等回來了。」
緊接着劉永福就喊了起來:「有鬼,有鬼啊夜道長!」
他一臉驚恐,彷彿剛才看見了什麼可怖的事物。
夜白擰了擰眉頭,想要問他什麼,隨即劉永福就搭著夜白的身體站起來,拖着他往內室走。
劉永福被嚇得不輕,現在都有些腿軟,只能藉助夜白的力量往前走。夜白嗓音溫柔,像是在哄著劉永福,但是在眾人看不見的時候,他卻抿著唇,對劉永福一臉的厭惡與反感。
劉永福癱在夜白身上,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但是他卻沒有讓鎮長等人跟着,讓他們好好得守在大廳,有需要的時候再說。
當然顧青峰也跟了上去。
劉永福站在門口,雙手按在門口立着的雕塑上面,遲遲不敢進去。
夜白問他到底怎麼了,劉永福就一個勁兒得指著裏面,來來回回就是一個字:「鬼、鬼。」
「這世上哪裏有鬼。」夜白不耐煩了。
既然劉永福不願意進去,那就自己一個人進去吧。
只是當夜白進去后,卻什麼都沒有看見,他在屋子內里裏外外找了一遍,別說鬼了,任何可疑的東西都沒有看見。
他從屋子裏走出來,劉永福本來是躲在雕塑後面的,聽到夜白出來的動靜,才終於探出頭來。
劉永福哆嗦著身子問他:「這麼快就解決了嗎?」
夜白一陣好笑,好整以暇得望着劉永福:「哪有什麼鬼,裏面好好的,你是做了噩夢沒睡醒?」
「真的有鬼!」這次李永福終於站了起來,可是不管他怎麼說,夜白就是一口咬定裏面沒問題。
說到最後,劉永福都想沖回房間了,但是站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下了,似乎是在害怕。
夜白可不管他,一把就將劉永福推了進去,劉永福捂着眼睛,生怕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但夜白卻冷笑了一聲:「再不說明白,我就走了。」
劉永福把手放下,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屋子內擺設正常,也沒有什麼鬼怪的臉出現了。
好像一切確實是他的一場夢。
可是他明明看到了,就連剛才都還有,為什麼一下子就沒了,而他推倒的那個花瓶也奇迹般的復原了。
劉永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見劉永福不說話,夜白知道,對方看到的東西可能跟自己所看到的確實不一樣,於是便讓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講一遍。
「是那個外鄉人,他回來了,他叫我把命賠給他!」劉永福驚恐得望着夜白。
而就在這時,滴答的聲音突然響起,一滴紅色的血水落在了劉永福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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