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水缸里的聲響

第047章 水缸里的聲響

常小旗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帶刀侍衛劃開脖頸,原本像是針線縫合在一起的脖子上,又出現了一刀傷疤,傷疤之內緩緩沁出綠色的液體,而帶刀侍衛的身體也緩緩的變了顏色。

原本他粗狂的面頰,此刻浮現出一點點的青灰之色,像是此人被嚇破了膽,又像是體內失血過多的樣子,不過其中端倪常小旗還未看懂,帶刀侍衛就沖了過來。

「拿命來!」他大吼一聲再次衝鋒,雨滴打在他的身上,在虛空中盪起點點水珠,常小旗有左右屍手相助,此時仍不落下風,但刀刃砍在帶刀侍衛的身上,猶如砍在了木柴上。

能砍的進去,但拔出來卻異樣困難。

數次拔刀之時,險些被帶刀侍衛反劈,常小旗大驚,他不明白帶刀侍衛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自知不能力敵,常小旗被逼迫的接連退後,眼看就要退到巷子盡頭了,在那裏,腳踝受了傷的張海藍,虛弱不堪,若是再這麼退下去,不光是自己,就連身後的女人也會有危險。

常小旗虎吼一聲,正欲拼盡全力,卻忽聽頭頂上的青瓦傳來咯吱的聲響,眼角月光瞥見一個穿蓑衣戴斗篷的男子,正蹲在瓦檐邊緣,氣定神閑的看着巷子裏。

「完蛋!」常小旗心中一顫,真是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這男子就是想等着我耗光了體力,再一擊斬殺。

這該如何是好?

剛想到這裏,那男子忽然喊道:「你的刀對他沒用,放下你的刀,用你的拳頭。」

常小旗一腳踹退帶刀侍衛,抬頭看去,但見黑夜之中,那人如矯捷的狸貓,身形蜷縮成一團,一副悠閑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把這帶刀侍衛放在眼裏。

雖然半信半疑,但有辦法總比沒有強,常小旗甩手扔掉開山刀,雙手赤膊上陣,拳拳到肉,衝擊在帶刀侍衛的胸膛上,雖然自己的拳頭很疼,但也打的帶刀侍衛連連後退,待到兩人互相打退對方之後,定睛一看,常小旗大喜過望。

帶刀侍衛的胸膛,竟然被打的凹陷了下去!

好像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薄薄的鐵皮,被連番重拳擊打的變了形。

原本用開山刀都無法打傷的帶刀侍衛,此時竟咬着牙,轉身逃走,身形踉踉蹌蹌,鑽入了小巷街尾的深處。

常小旗正欲追擊,房檐上那人喊道:「不用追了,我告訴你破解方法,你下次遇上他不用怕就是了,對付此人,記得用拳頭打他的腰,記住,只打腰,他必敗無疑。」

「請問這位高人,尊姓大名?」常小旗恭敬道。

那人笑笑,「大名不敢當,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來這裏只是為了找尋一樣東西,天涯路遠,有緣再見!」

那人一拱手,雙腳連點,在這雨夜濕滑的瓦檐上如蜻蜓點水般,連跳幾下,消失在了天水古鎮的上方。

「好身法!」常小旗回身說道:「此人的功夫,與我當年的武校主教練有一拼,他定是從小就穿着鐵鞋,多年磨鍊才有這番輕身能力!」

竇嚴聰撓撓頭道:「這世上真有輕功啊?」

「輕功,顧名思義,就是輕身功夫,如果說白了戳穿了,就是跳得遠,跳得高。跟拔地而起,立地飛升的概念不一樣。」常小旗撿起開山刀又說:「現在繼續尋找打鐵的聲音。」

回到張海藍身邊,常小旗蹲下了身子,大半天沒見背上有動靜,側頭喊道:「上來呀。」

還是沒動靜,轉身一看,張海藍盯着常小旗,默不作聲,雙眸之中竟是晶瑩之光。

「常爺,要不我們走吧……」張海藍輕咬貝齒,紅唇顫動之際,眼淚還是如珍珠般掉了下來。

剛才那一品帶刀侍衛,根本就不是活人,他的屍體最初都不是完整的,是灰毛老鼠把他的屍體拼接之後,重新復活的。雖然眾人沒有親眼所見,但事實就是如此,天水古鎮里的詭異東西太多了,這一趟定是生死難料。

張海藍懼怕了,她不想常小旗死在這裏,她覺得為了一個所謂的詛咒,害了常小旗和竇嚴聰,即便她活下來,終生也只能生活在內疚之中。

「小藍,你怕了?」雨停了,趁著微弱的月光,常小旗看向她。

她輕抿朱唇,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常爺,我們回去吧。」

常小旗起身,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小藍,你之前的人生都是在校園裏度過的,從小學到大學,陪伴你的是書本,所以你猛然見了這些東西,你是一定會害怕的。」

「可我不一樣啊,我從小的生活,是你無法想像的。」常小旗道:「有些事我不能明著說,但我可以向你透漏一點點,我從小就跟屍體打交道,六歲那年有個人帶着我去捉知了,讓我坐在人家的墓碑上等他,十二歲,其實我已經開始偷偷背屍了,只不過我的家人都不知道。」

張海藍瞪大了眼珠子,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常小旗道:「話不能說太明,畢竟我答應過那個人,總之你相信我,這些個屍體,在我眼裏跟豬肉沒區別,我一定能把清朝女屍對你的怨恨打消,不會讓她再害你。」

「走吧。」常小旗不由分說,蹲下身子,一把攬住張海藍的小腿,將其按在自己的背上,這就起身。

「小聰,你在前邊開路。」

三人順着古鎮的青石板道路繼續向前,尋找古鎮深處傳來的打鐵聲,竇嚴聰剛走兩步,便回頭道:「常爺,你看這地上,一滴一滴的綠色東西,應該是那個帶刀侍衛留下的鮮血。」

定睛細看,這綠色的液體就像是樹木被砍傷之後留下的汁液,竇嚴聰說:「常爺,這傢伙受了重傷,咱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就在這個時候追擊過去。」

時機是大好時機,錯過了就不好說了,如果真讓那個帶刀侍衛緩過來勁,狀態重回巔峰時期,兩人再打一場,誰輸誰贏確實不好說,雖然找到了他的弱點,保不齊他也有應對之法。

常小旗沉思片刻,點頭道:「行,順着血跡找過去,弄死他!」

三人穿行在古鎮的巷子之內,沿着綠色鮮血前往到衚衕的深處,直到一處民宅前停頓了下來,這條衚衕七拐八繞,且房屋建築不算整齊,雖然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懸掛着一盞燈籠,但房檐高低不平,顯得衚衕里很亂。

站在兩扇木門前,竇嚴聰望着門檻邊緣的血跡,回頭輕聲道:「常爺,就在這間屋子了。」

常小旗倒是沒打算偷偷摸摸的,即便是背着張海藍,當即也是猛蹬一腳,踹開兩扇木門。

這一腳的力道很大,踹的木門咣當直響,門框上盪下一層塵土,三人後退幾步,待到塵土散盡,這才走了進去。

民宅之中擺設簡樸,正中間的位置擺放着一盞八仙桌,兩邊各佈置一張太師椅,八仙桌上的貢品以及瓷碗還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只是時間久遠,早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土,而在八仙桌后的牆壁上,則掛着一張太上老君的畫像,不過早就因潮濕而發霉,只能看見個大概輪廓了。

客廳的左邊是一口水缸,水缸上蓋着一塊木板,右邊則是一扇屏風,穿過屏風看,則是實木打造出來的柜子,只不過比較低矮。

這間民房裏,也就這點東西了,常小旗掃視一圈,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水缸上,冷笑道:「也就這一個地方能藏身了。」

放下張海藍,常小旗從竇嚴聰腰中拔出另一把嶄新的開山刀,一步步朝着水缸走去,到了水缸近前,一腳踢翻水缸上的木蓋,手持開山刀,啊呀一聲就戳了進去。

啪!

這水缸放置多年,此時掀開木蓋,內部竟然還儲存着滿滿的一缸清水!刀背拍在水面上,濺起一片片的水花,打在常小旗的臉上,這水竟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怎麼回事?」竇嚴聰湊過來喊道。

常小旗詫異不解,「這天水古鎮哪怕一夜之間沒了活人,可這水缸里的水,怎麼歷經百年還能不蒸發?」

這也真是奇怪。

張海藍撿起木蓋,道:「誰知道呢,天水古鎮里處處透漏著詭異,咱們不要破壞這裏邊的東西,如果找不到那個人,還是儘快離去吧。」

三人又在屋中其他位置探查一番,確實沒什麼異狀,正要離開民宅,卻聽剛才那口水缸之中傳來咚咚咚的聲響,就像是有一個人蜷縮在裏邊,用手指敲擊著缸壁。

「咚咚咚……」

「咚咚咚……」

三人面面相覷,臉色都青了,竇嚴聰撓頭道:「水缸里有水的話,敲擊缸壁不可能有聲響吧?」

常小旗道:「你的腦迴路真的清奇,現在還糾結聲響,剛才水缸里沒人,這會怎麼突然有人了!」

兩人同時手持開山刀,再次朝着水缸聚攏過去,到了水缸近前,常小旗道:「一起動手!」

話音剛落,還未動身,水缸上的木蓋,砰的一聲就從裏邊被推開了。

「小心!」常小旗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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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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