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雙手過膝

常小旗心說不好，難道這水下的怪物還能看出自己氧氣快要耗光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水屍，恐怕就有些超出想像了，至少與常小旗之前見過的水屍是大不相同的，常小旗不敢過多停留，加把勁朝上游，抓着安全繩像是一隻靈活的，旋轉上浮的海豚，圍繞着那根繩子迅速的浮出水面。

「呼！」常小旗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放平自己的呼吸節奏，調整好心肺的頻率，見4號還蹲在冰層裂口的位置，她忙問道：「常爺，怎麼樣？」

常小旗搖了搖頭，說：「這水屍極其狡猾，與我之前遇見過的水屍完全不同，他似乎有一定的智商，與普通的屍體有區別，但現在還不確定他是不是水屍，不好說。」常小旗說話時，依舊在水下擺動着雙腿，壓根就沒打算上來，看樣子還是想再下去一趟的。

4號說：「常爺，要不你先上來吧，水下太涼了。」

常小旗說：「不用，這一趟必須要先下手，不能讓這水屍繼續給我們搗亂了，到那時付出的代價可就大了，現在找不到他，他似乎刻意躲着我，不想與我決戰，這不行，我記得你們帶的有聲納探測儀，能用這玩意找找他的位置嗎？」

湖水之下是沒有活物的，這個在常小旗第一次下水的時候就已經確認過了，至少明面上沒有可以看見的活物，說不上來原因，不知道是海拔太高，還是這水質有什麼問題，總之沒有看到游魚以及其他水生物，或許是沒有，或許是藏匿在了湖底。

4號吩咐保鏢拿來聲納探測儀，保鏢熟練的操縱，像是雷達一樣搜索著水下的環境，不多時，保鏢說道：「常爺，水下確實有一個移動的物體，大小跟人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常爺要找的水屍。」

常小旗欣喜道：「非常好，能確定他的位置嗎？或者說他經常待的區域。」

保鏢低頭摸索了一陣，說道：「往東南方向，大概十五米左右的範圍，他始終在那一塊區域遊動，遊動範圍直徑不超過十米。」常小旗大概就知道那水屍活動的範圍了，他可能做夢都沒想到，對付一具水屍，卻用上了如今這個時代先進的科學儀器，這就是常家二叔經常所說的概念，時代在進步，不能老用以前那一套，有些東西不時興了，該淘汰的就一定要淘汰。

這一次是沒有帶水肺呼吸器，沒有配套的氧氣瓶，如果有，常小旗能在水下待上一兩個小時，多了不說，高低也得找到那個水屍，與他鬥上一斗。

此時常小旗的身體已經被湖水泡的沒有溫度了，他也感受不到寒冷了，似乎已經冷到了極致，冷到了他覺得這湖水都是溫熱的，而且他背上的魔國公主圖，變的更紅了，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喝酒上臉的人，臉都紅的要滴血了，可他還是一直在喝，紅的讓人覺得害怕。

「常爺，你的後背……」4號想說什麼，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常小旗道：「不用管，我太爺說過，我遇上髒東西的時候，那東西會保護我，它越紅，說明髒東西越厲害，它保護我就越周全，除此之外就全看我自己的本事了，這一趟我也不想以身犯險，但如果不與這水屍決戰，它是不可能讓我們安穩的走過冰封道的。」

說完，常小旗再次深吸一口氣，口中銜刀，嚴格來講是嘴唇銜刀，腦袋直直的朝着水裏扎了進去，他在大腦中回想着聲納探測儀上所掃描出的位置，這就加速朝着那個地方游去，這一次他滿懷鬥志，別的不說，高低得看看這水屍是何方神聖。

游出了大概十多米的距離，常小旗晃着手電筒，忽然察覺身體斜下方的水流有些不同，那是一種從下方傳來的震動，像是一條游曳的大魚，但常小旗知道，這湖水中是沒有魚的，也就是說，水屍近在眼前。

常小旗心中暗道：「終於是找到你了！」他雙手扒開面前的水流，來回擺動雙腿，像是一枚下墜的魚雷，迅速的朝着下方俯衝而去，手電筒燈光掃射而過，在那一道筆直的光束之中，忽然一個身上像是披着樹皮的，很像是一個人的影子在光束中一掠而過。常小旗趕緊將手電筒拽回，頃刻間用手電筒光束鎖住了他，這一次，常小旗看了個真切。

那人，只有上半身是像人的，下半身很詭異，他上半身猶如一節老樹樁，樹皮纏繞着他的身軀，一塊一塊的，一節一節的，乾枯發黑，似乎隨時都會掉，由於他是趴着的姿勢往前遊動，常小旗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但他的後腦勺位置，卻爛了一個大洞，細看之下裏邊竟然散發着幽幽的黑芒，有點像是雕刻出蜈蚣的那種黑玉材質，只不過不是一大塊，而是星星點點的，手電筒的光芒一照上去，就會反射出一些微弱的光，好像是一個被敲爛了後腦勺，卻流出了無數個小珍珠的腦袋，常小旗覺得一陣惡寒，因為那反射著點點光芒的黑色小珍珠，猶如蟾蜍的卵一樣，漂浮在河邊上，一串一串，一片一片的。

再看那水屍的雙手，與常人也有所不同，他的雙手明顯比常人的比例要長的多，三國演義里怎麼說劉備呢，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塗脂，就是說這劉備的耳朵非常大，而且雙手很長，自然下垂的話，能超過膝蓋的位置，要是按照這種描述去想像的話，劉備的雙手，屬實不短。

這水屍，明顯就與三國演義中關於劉備的描述很像，他的雙手是往前伸著的，是便於遊動的，可明眼一看，那雙手顯然就長的有點誇張，如果往後伸去的話，差不多也過膝蓋的位置了，且那雙手很細，手腕到肩膀的位置全部都是骨頭，像那種腐爛的屍體，皮肉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了臂骨，但卻還粘連着一些黑肉，至於手掌，更像是只剩下了指骨一樣，只不過上邊也粘連着一些塊狀的黑肉，像極了樹皮，之前常小旗就是被這一雙手給抓到水裏去的。

至於水屍的下半身，明顯就短了幾分，說他是被斬斷了兩個小腿吧，不是，他明顯還是有腳的，只不過這兩條腿明顯的短，正常人來說，大腿和小腿的長度比例是差不多太多的，而這水屍不同，他本來就不算長的雙腿，大腿的長度比小腿要長一倍左右，原本一整條腿，三分之二是大腿，三分之一是小腿以及腳掌，這比例看起來要多怪有多怪，那腳掌也與人腳不同，在腳趾骨的盡頭，不是人類那般呈尖銳狀的，而像是蟾蜍的腳掌邊緣，那顆粒狀的，猶如吸盤一樣的存在。

常小旗頭一回見到這種水屍，說他是水屍，都不一定對，水屍也是人，是人死後變成的水屍，是經過各種苛刻的條件才形成的，可說到底，這水屍他還是個人，甭管他生前長得多怪，他沒跳出活人這個框架，而這水屍，讓常小旗第一次覺得他或許不是真正的屍體蛻變的，也就是說，他的前身不一定是人。

腦子裏剛一掠過這個想法，常小旗就加快了遊動的速度，同時從口中拔出刀刃，朝着那具水屍直衝過去。那水屍剛被手電筒照射到的時候，身子明顯就抖了一下，他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別看這水屍在水裏有多麼靈活，常小旗一下了水，那簡直就是一條魚，背屍人，要上得了山，下得了海，否則哪敢自稱背屍人，常小旗的水下功夫也是十分了得，僅僅是眨眼間的功夫，就衝到了那水屍的身旁，一把抓住水屍的左肩，同時揮動右手中的匕首。

沒了左手的照明，常小旗並不能看清水屍的腦袋在什麼位置，但他之前看過一眼這水屍的外形，此刻單手抓住水屍的左肩，大概能判斷出水屍腦袋的位置，右手持刀狠狠刺下，這一來沒有任何阻力，直直的就刺進了一團柔軟，但稍微有些彈性的物體之中，像是一團橡膠，但比橡膠更軟一些，水中的阻力，加上刀刃刺中這團物質的阻力，讓常小旗確信，他刺中了。因為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更加確信水屍那腦顱里的黑色小珠子被他刺中。

僅僅是這一刀下去，那水屍就瘋狂的扭動着身子，他反撲上來，利用兩隻長手，抓住常小旗的胸膛，用力將常小旗摟抱進他的懷裏，那兩條胳膊似乎像是兩根鋼筋，想讓常小旗絞死在他的懷中。

常小旗哪能給他這個機會，身子一縮，掐住他的脖子，雙手夾住他的短腿，嗖的一下就抽出身來，而後一翻轉身子，在水中騎到了水屍的後背上，同時再出一刀，直攪拌的水屍腦腔里不斷的往外冒出黑色的，一串一串的，反射微光的黑色珠子。

忽然，水屍的脊背裂開了，像蜈蚣產卵那般的裂開，此刻，他像極了山洞中肚皮破裂的那一具屍體，常小旗大驚，心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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