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四足九尾金守宮

常小旗放重了心態，問：「這東西，具體有什麼作用？」

龔偉說：「常爺，你聽我說完，你就知道這東西幹什麼的，有什麼用了。」龔偉雙手摁住床單，再次將身體往上提了提，這就小聲說：「當時收東西，咱也沒門路，就只能學着那些磨剪子戧菜刀的，走街串巷，也不會吆喝別的，就弄個大喇叭，吆喝一句收老物件。」

「那個村子叫什麼名，我都記不清了，就是在那個村子裏，有個孩子跟我說，他家裏有老物件，讓我跟着去看看。當時我跟着那孩子去了一看，什麼老物件，都是一些用了好幾年的洗臉盆，茶缸子。小孩對我說的老物件沒什麼概念，不懂這個。」

「但是他家人懂啊，他家人一問我是收古董的，那女的就拿出幾枚銅錢，問我要不要，我一看都是乾隆時期的，沒什麼價值，也就沒打算收。問了一遍之後，他家也沒什麼老物件，這就準備走。他家主子，也就是當家的，喊住了我。」

「他問我能收多少錢的貨。當時我就懵了，什麼叫收多少錢的貨？沒這麼問的，他要是有值錢的東西，甭管我有錢沒錢，我都能給他賣了，他就是拿出秦始皇的傳國玉璽，我也有地方給他折現。」

「我就說，你要賣什麼東西，你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得看看年頭，看看是啥物件，才能給你價格。」

「那當家的估計也是缺錢了，當時坐在門樓下抽煙，想了一會，應該是有點糾結，這才說：你等著，我給你拿去。我就在他家的門樓下等，一直等了十幾分鐘，我都覺得他不想賣了，都準備走了，結果他抱着一個油布包過來了，那油布包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個羊皮的，他沒打開給我看，先是跟我說：我這東西是家傳的，是太姥姥留下來的，說是將來家裏誰出去做生意走江湖了，帶在身上，我上邊幾個兄弟都死了，有逃荒餓死的，有得病死的，也有出意外死的，總之到了我這。」

常小旗說：「這東西有點不詳吧？」

龔偉猛拍一下床單，說：「常爺，你不愧是這一行的魁首，有點東西。」

「那玩意不是不詳，是太祥了，祥到普通人是頂不住的，那是什麼？那是大富大貴之家才能承受的東西，普通人家得了這橫福，那就是不詳！」

「他跟我說：我太姥姥當年得到的這件東西，只要把它放在房樑上，家裏不生蟲子，沒有老鼠，地上沒灰塵。這話是不假，但從我太姥姥開始，我家裏的人就死的死，散的散，說來也是怪，只要死到剩下一個，這個人就一定活的很健康，而且能活很久很久。」

常小旗聽的眼睛都直了，這是什麼寶物？有點意思啊！

龔偉說：「原本他是不想賣的，常爺，你道他為什麼想賣？原來他老婆剛懷孕，也不想打胎，想要個二孩，一想起往上幾輩的遭遇，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死，老大死不行，老二也不能死，將來要是再想要兩個呢，是不是。」

常小旗恍然大悟，原來是在這裏趕着，否則這種奇寶，根本就不可能收上來的。

當年常小旗的二叔，做背屍人起家時，也是這麼個路子，也是走街串巷收東西，非是機緣巧合才能得到那些極其珍貴的東西。

龔偉說：「當時我聽他這麼一說，我就知道這必是異寶，絕對有價值，就說：老哥哥啊，這是封建迷信，人活這一生啊，努力奮鬥，啥都有。」

「他抽了一口煙，笑了笑，說：一代人是迷信，代代人還都能是迷信嗎？我家裏的幾個哥哥姐姐都死光了，就剩我了，我要不是想多要兩個孩子，我也不會賣這個東西。」

「當時他打開那個包裹，我一看，哎喲，真是驚到我了，常爺，您猜那是個什麼物件？」

常小旗搖了搖頭，龔偉朝周圍看了一眼，說：「常爺，那玩意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我給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四足九尾金守宮。常爺，你知道金錢豹嗎？就金錢豹身上一塊一塊的花紋，跟那壁虎是一樣的！」

常小旗說：「是個壁虎掛件？」

龔偉說：「不是掛件，就是個壁虎造型的東西，我剛開始以為是兵馬大元帥的虎符，就翻過去看了看底，那底上寫的有字，但不是用來調兵遣將的，是啥都沒寫，就是平的，像一枚沒有雕刻過的印章。」

「至於上邊那個雕像，說起來就有點意思了，那看起來是一隻壁虎，但是身上有一處處的凹陷，就像少了一塊塊肉似的，凹陷的坑裏呢，是一塊塊小金疙瘩填滿的。整隻壁虎的材質像是青玉，強光手電筒照射的話，還有點透光，上邊那些小金疙瘩也不知道是什麼弄上去的，很結實。光看身子，不看其他地方的話，就像個金錢豹。」

「但一看腦袋，明顯是個壁虎，而且有九條尾巴，那九條尾巴就更怪了，尾巴上雕刻出一道道橫紋，就像蛇尾巴，我不太清楚壁虎尾巴上有沒有這東西，所以分不清這九條尾巴到底是蛇尾還是壁虎尾。至於壁虎的腳，更玄乎，我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壁虎的。」

「常爺，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觀察過壁虎，他們的腳掌跟青蛙的有點像，在指頭的尖端部位有吸盤，就是明顯指頭肚要大一點，比指頭更粗一點。」

常小旗點頭，表示明白，他自小在農村長大，壁虎倒是不陌生。

龔偉說：「可那四足九尾金守宮，可不是壁虎腳啊，那四隻腳明明就是四隻人手，雖然雕刻的很小，但細看的話，絕對是人手的造型。起初我以為是雕刻家弄錯了？後來想想，應該不是，你想啊，整隻壁虎都雕刻的這麼精緻，九條尾巴上的細紋都雕刻的一清二楚，這麼精細的活，怎麼可能把腳掌給弄錯呢？」

「所以，這不是弄錯了，就是要弄成這樣。我查了很多資料，找不到這壁虎的記載，任何一個朝代都沒有這種四足九尾金守宮，人腳蛇尾的壁虎，實在是沒人見過。」

「當時我不知道這是啥東西，我一時半會也掐不準價格了，不敢收啊，人家要是獅子大開口，上來要個高價，我收了，萬一是個贗品，回去賣不動，我豈不是虧死？可我又不能走，那個年代，收古玩的多啊，潘家園琉璃廠里藏龍卧虎，假貨雖然佔了大半，可還是有真傢伙的。那會下鄉收東西的人太多了，反正是不愁銷路。我要是走了，萬一再來個人把這玩意給收了，如果是個好寶貝，我又是虧大了。」

「橫豎都不行，我就給引入我入行的老師傅打了個電話，就在電話里說了一下那東西，結果他也說不上來那是啥玩意，後來我咬咬牙，花了七百塊給買了。我就想，橫豎我就賭這一把！」

龔偉一拍手背，說：「結果，我賭對了！」

常小旗問：「怎麼個對法？」

龔偉說：「七百塊，擱二三十年前，那可不算小錢啊，我身上就那麼多，給了那家主子后，就想着趕緊回到北京，看看能不能找個懂行的老師傅，研究一下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結果我做筏子過黃河的時候，忽然卷出了一個漩渦，筏子上的船主還有另外倆過黃河的都甩下去了，我卻沒事，那船主水性好，強行游出了漩渦。還有一個人水性也可以，船主也幫着他，算是拉了上來。剩下那個人，卷進漩渦里就沒聲了。」

「當時給我嚇壞了，這一次龍老爺沒收咱的命啊。」說到這裏，龔偉壓低了聲音，說：「住旅店的時候，我尋思著打開這玩意再看看吧，結果一打開，常爺，您猜怎麼着？」

常小旗說：「這東西變了？」

龔偉說：「對！那九條尾巴，斷了一根！」

常小旗一瞪眼睛，說：「壁虎幫你擋了一災？」

龔偉說：「我就是這麼想的，常爺，我這可不是瞎說，我為什麼這麼想，是有原因的。當時那壁虎掉了一根尾巴，而且掉的那根尾巴就在包裹里，它的顏色都變了。」

「常爺你想想，玉石就是玉石，你見過哪種玉石可以隨意變換顏色的？這種東西不多，原本長在壁虎身上的尾巴，斷裂之後，竟然像是真正的壁虎尾巴，變的黑了，而且枯萎了，竟然枯萎了啊，常爺！」

真正的壁虎在遇到危險時，會斷尾自救，那斷裂的尾巴就跟人體斷裂的肢體一樣，慢慢的就會變干，枯萎，最後變成一節很小的像是樹杈似的東西。

如果說真正的壁虎斷掉的尾巴會這麼變，那能理解，可這四足九尾金守宮，明明是青玉材質啊，這是玉石啊，玉石斷裂之後竟然也會枯萎變黑？這個就不能理解了。

常小旗暗暗點頭，說：「果然是個好東西，這玩意替你擋了一命。」

龔偉嘆了口氣，說：「不瞞你說，我現在就一個兒子，其實，按理說我還有一個兒子，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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