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小梅之死

第209章 小梅之死

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身影擋在了第四根鋼錐面前,但鋼錐的前進之勢並未停頓,徑直的刺了進去。

撲哧一聲,但見一尺多長的鋼錐,直直的穿透小梅的胸膛,所有人都怔住了。

第四根鋼錐,如果刺進去,常小旗必死無疑,他一定會被活活剝掉人皮,不但他會死,龔偉和小梅接下來也跑不掉,小梅在悄無聲息掙脫開繩索的瞬間,根本沒有猶豫,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竄過來為常小旗抵擋了第四根鋼錐。

常小旗瞪大了眼睛,老嫗也有些呆了,看看嘴角流血的小梅,再看看依舊努力掙扎的龔偉,最後是逐漸眯起眼睛的老嫗,她用力拔出鋼錐,對準常小旗的腿準備刺下,常小旗爆吼一聲,雙手握緊了拳頭,竟然直接透過鋼錐,把手給拽了出來!

茲啦一聲,鋼錐穿過骨骼的聲音別樣刺耳,常小旗拔出拳頭的瞬間,一道血液劃過虛空,擦著老嫗的臉灑了過去,緊隨其後的便是如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老嫗的頭上,砸在了她凸起的腦袋上。

眾人聽的真切,那一聲咔嚓,常小旗一拳打碎了老嫗的頭顱骨,打碎了她腦袋上的凸起,頓時老嫗血流如注,癱倒在地上,一時半會雖說還未死去,但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肯定是活不了了。

常小旗咬着牙,硬生生的拔出另一條胳膊,當着老嫗的面,說:「你們先祖,沒有告訴過你,至暗天神之所以能成為天神,就是因為他敢去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

他血粼粼的走出石壁,三根鋼錐依舊插在岩壁上,只不過常小旗的肉身已經從上邊脫離了出來,身上三個血窟窿泊泊的往外冒血,不知道屍心能否治療此種傷口。

但他不在意,他已經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活,還是會死,這都不重要了。目前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老嫗必須死!

常小旗從地上撿起老嫗的拐杖,一把從上邊拔出了十幾把小刀,說:「烏干祜族的剝皮刀是吧,還是十幾把組合在一起的,很好。」剝皮刀常小旗並不會用,但這不影響他殺死老嫗。當即他手指縫裏攥緊了刀刃,對準老嫗的胸膛,噗嗤一聲,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把利刃,同時插進了她的體內,拔出來的瞬間,鮮血噴出一尺多高。

老嫗想掙扎,剛剛動了一下便再也控制不住身軀,只得躺在地上不斷的抽出,她的嘴角流出鮮血,她的鼻孔里也噴出鮮血,她連呼吸時,肺部都會吸進血液,她的呼吸道里已經沒有空氣了,此刻全部被鮮血填充,她再也不可能活過來。

「砰!」

常小旗一腳踹在老嫗的胸膛上,踹在那十幾個刀口上,胸腔被踹塌陷的剎那,幾道血柱衝天而起,老嫗瞪大了眼睛,緩緩的伸手,似乎是想抓住什麼,可已經來不及了,剛舉到半空中的手掌,轟然而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梅。」常小旗抱起小梅,她已面如金紙,身體前後戳出兩個血窟窿,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想說話,已經說不出來了,她甚至連睜開眼睛都是艱難的,她用盡全身力氣抓住常小旗的衣角,死死的抓住,也不說話,就抓住他的衣角,說什麼也不鬆開。

常小旗握緊她另一隻手,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個精壯的漢子,淚花止不住的湧出來。小梅終究是沒說出一句話,哪怕一個字,從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就再沒離開常小旗的臉,她的手抓住常小旗的衣角,直到閉眼那一刻,也沒有鬆開的跡象,她害怕被拋棄,她知道自己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在人販子即將剝掉自己人皮的時候,是這位常爺救了自己,她的命,是常爺給的,還給常爺,她沒有遺憾了。

她的嘴角挑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笑。

常小旗兩腮發疼,他也說不出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痛的連呼吸都在揪心,她抱緊了小梅的屍體,眼淚無聲滑落。

龔偉也掙脫開了鐵鏈,此刻跑過來,說:「常爺……」

常小旗雙目無神的說:「剝皮刀在這裏,老嫗的人皮,是烏干祜族裏最好的,你自己動手吧。」

龔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時不我待,老嫗已經死了,如果不趁著剛死的時候動手,再過一會人皮棺材就失去效果了,那這一趟,白來。小梅和漁夫,白死。

龔偉點點頭,抓起十幾把剝皮刀,一點點的將老嫗的人皮剝下來,在剝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老嫗的皮膚之所以看起來那麼白,白的不像話,並不是因為她天生膚色好。

而且老嫗的上半張臉,緊繃的很,下半張臉卻塌陷的很厲害,也不是別的原因。

這所有的問題,都源於一點。

老嫗的身上,不止一張人皮。

割開老嫗的天靈蓋時,龔偉發現,老嫗的身上套了至少四五張人皮,且這些人皮有厚有薄,層層疊在一起,因為額頭位置都比較平順,所以套在一起的時候,會顯得很平滑,而且隨着人皮的加厚,膚色也就越來越白。

到了鼻子下邊,因為有鼻樑的緣故,加上嘴型的大小,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所以老嫗的下半張臉看起來像是八九十歲的人,也就不奇怪了,那是因為好幾張人皮疊在一起,大多嘴型和老嫗的不符,有些偏大,所以就自然下垂了,只不過離的遠了看不清。

龔偉小心翼翼的剝開這些人皮,他發現這些人皮非常好剝,說句不太恰當的比喻,就跟人穿的一次性雨衣差不多,完全沒有與肉體粘連,輕輕一拉就能拽下來。或許這是老嫗為了保護族人,把那些容易被盜走的人皮全部帶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次性得到了四五件人皮棺材,龔偉知足了,他不再追求琥珀血衣,那玩意有沒有,或者好不好找,暫未可知,這一趟已經損失了兩人的性命,雖說這兩個人跟他龔偉沒有交情,但話說回來,畢竟是龔偉發起的任務,牽連了人家,着實不好。

尤其是小梅,本來就是被拐賣來的姑娘,還沒回到老家見父母,就死在了這裏,相比之下,龔偉的結局已經是在天上了,他知足了。

他說:「常爺,你放心吧,至於這個小梅的來處,我回去之後,一定查清楚,我想辦法給她家裏送點錢,十萬塊,你看夠嗎?」

常小旗眼睛通紅,他根本不去擦拭臉龐上的淚痕,似乎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一個哭泣的男人,他鼻音有些重,說:「一條人命,就值十萬?你還當這是買賣人口嗎。」

聽常小旗的聲音不太對,龔偉渾身都是一哆嗦,眼前這個是什麼人?

那是骨頭被釘在牆上,都能硬生生的拔出手臂的狠人,那是一巴掌能拍碎人販子腦殼的狠人,他要是一個不高興,轉頭給自己一拳,就自己這小身板,恐怕頭都會被打進腔子裏。

他趕緊說:「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該給多少,要不,常爺你說。」

常小旗說:「人命,多少錢都不夠。」

龔偉不敢插話,這一趟他的收穫最大,漁夫死了,小梅死了,常小旗也算是得到剝皮刀了吧,可小梅為了救他而死,這種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不能輕易介懷。

這比自己受傷,更要刺痛人的心。

一路走來,常小旗一身傷痕,可以說,能受傷的地方全部受過傷了,不能受傷的地方,基本也沒有太完好的地方,他就差散架了,他提着最後一口氣走到了現在,又遭遇小梅的死,任誰都難以自持。

常小旗說:「給多少錢,你看着吧,帶上人皮棺材和剝皮刀,我們好好安葬小梅。」

直到現在,小梅也沒說出自己的家庭地址,人販子已經被殺了,常小旗和龔偉也不知道小梅是哪裏人,只得在烏干祜族的領地里,在這山清水秀的野外,找到一棵大樹,埋在樹榦之下,讓樹冠替她遮風擋雨,讓樹葉替她抵擋陽光,每日伴着鳥語花香而醒,或許這是她最好的埋骨之地了。

背屍行當,說句不中聽的,死人是常有的事,就像在這烏干祜族的領地內,那個姓常的,指不定就是常小旗的直系先祖,看他死時的裝扮,頂多四十歲。一旦進了背屍行,半條腿就踏進了閻羅殿。

可為了自己而死的人,不管多麼鐵石心腸,恐怕都難以自控。

把小梅安置好之後,常小旗一屁股坐在了墳墓的旁邊,靠在了墳堆上,說:「老龔,我打算收手了。」

龔偉一怔,爾後喜道:「好啊!常爺,別幹了,我之前以為背屍多簡單,這一趟我才發現,這真是玩命啊,把頭掛在褲腰帶上去弄錢的營生。常爺,你的想法是對的,回去后,跟我去北京吧,我帶你做生意,咱就當個二道販子,賺賺差價,不要再玩命了。」

常小旗搖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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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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