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毀了她大半人生的男人

第222章 毀了她大半人生的男人

看着榮音頗為糾結的臉色,段寒霆板起臉來,眯了眯眼,「別告訴我,又要給我納什麼妾。」

榮音鼓了鼓腮幫子,心道上次的事件惹他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她既知道了他的忌諱,又怎麼敢再去觸他的逆鱗,不要命了嗎?

「你想納妾,我還不讓呢。」榮音擰了擰他的耳朵。

段寒霆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那是什麼主意?」

榮音臉上的笑容一頓,眼底閃爍著幾分清寒的光,「和榮淑榮玉兩姐妹脫離關係。」

段寒霆一怔,劍眉輕輕一揚。

榮音捕捉到了,垂眸問他,「怎麼,你覺得不合適?」

「脫離關係倒是沒什麼,早該這麼做。」

段寒霆抱起她,將人放在床榻上,給她蓋上薄毯,過去撥了撥爐子,「只是現在這個時間點,不合適。」

榮音捧着手爐,低着頭輕輕一笑,「我也這麼覺得。」

段寒霆回過頭去看她。

榮音抬起頭來,悠悠開口,「現在正鬧的沸沸揚揚,我和榮淑榮玉的名字已經連在了一起,本來那些記者就暗涵我只顧自己前程似錦,全然不顧及姐妹的死活,若是這個時候再登報和她們脫離關係,肯定會被罵狼心狗肺、落井下石,到時候聲名狼藉的就不是她們,而是我了。」

她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那麼悲傷。

段寒霆走過去,手摸着她的後背,捋著毛衣上的細毛,語氣沉然,「有我在,誰要是敢詆毀我的妻子,老子分分鐘斃了他!」

榮音一笑,頭靠近他的懷裏,在他頸窩裏蹭了蹭。

「放心吧,我不會傻到和她們去撕扯的,那樣太跌份。她們想要拉我下水,與我同歸於盡,卻忘了我是誰。要是給她們陪葬,那我多冤得慌。」

她眼底的顏色變得深重起來,話說的異常冰冷,「鬧到今日這地步,關係是一定要脫離的,只是,不該由我出面。」

段寒霆眉頭一緊,低頭對上她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榮邦安?」

***

一排黑色的福特轎車停在榮公館門口。

若不是被逼無奈,榮音這輩子都不想踏足這個地方,看着曾經輝煌,如今已然荒蕪的園子,只覺得恍如隔世。

半年前,她和榮淑剛剛歸國那會兒,就是在這個院子裏,當着眾人的面,她跪在地上,給榮邦安磕了個頭,叫了一聲「老爺」。

那時候她的頭磕的不情不願,懷着對父親的滿腔怨恨,每一句話,每個動作,都是假的。

而今,再次回來,她突然發現她對榮邦安,早已沒了曾經的恨意,因為隨着她報仇行動的進行,她越來越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涼薄和不可依靠。

她現在依然想要毀了他,送他下地獄,讓他去黃泉地下給阿娘磕頭謝罪,可是,這已經是她對他的全部感情,再也沒了恨,更別提愛。

今兒是除夕,天色並不算好,空中飄着細細的雨絲,夾雜着片片雪花。

院子裏的銀杏樹早已枯了枝,一院子的盆景因為無人打理,早就被凍成了干,零落成泥碾作塵,聞不到絲毫的香。

榮公館里靜悄悄的,來前兒榮音打聽過,說二姨太帶着榮韋回了娘家過春節,三姨太則跟着女兒住進瞭望月巷裏,從榮家搬了出去,偌大的一座花園洋房,如今空空蕩蕩,尋不見一絲兒人氣,早已不見昨日輝煌,若不是悲劇的親手創造者,她應該也會感慨兩句:好好的家,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

推門進去,許是外頭的動靜驚到了裏面的人,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二樓傳來,邊往外走邊系扣子,「誰呀?」

榮音抬頭看去,只一眼,便蹙了眉。

這女人身上的廉價香水味,以及濃重的煙味,任誰都聞的出來,這是個久經風月的女人,而且,貌似還是望月樓的花魁,紅槐。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堂堂少帥夫人嘛!」

紅槐嬌柔中帶着有些尖的嗓音飄下來,人也扭動着腰肢下了樓梯,隔着老遠便給榮音福了下身子,「夫人,您吉祥。」

榮音眉心微凜,「你怎麼會在這裏?」

「老爺包了我,我自然得留下來伺候他。」

紅槐說的理所當然,畫着濃妝的臉滿滿的風塵氣息,但依然是美的,且是年輕的,京津一帶為她擲千金的不少,上一次榮音在店裏看到她,她身邊還挽著京城孫少爺,沒想到半個月左右,她就成了榮邦安的情兒,的確是讓人有些意想不到。

沒有流露太多情緒,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自顧不暇,也沒精力去管旁人的,只淡淡問道:「榮邦安人呢?」

「在煙房,剛抽完一隻,這會兒正睡着呢。」

榮音邁上台階的腳倏然一頓,扭頭去看她,紅槐旗袍上大敞的紐扣現在才完全系好,對上榮音的瞥過來的眼神,滿臉的無辜和正經。

「家裏,什麼時候有煙房了?」

「早就有了,你不知道嗎?來來來,我帶你去。」

紅槐邁步上前,一派主人的姿態為榮音領路,很平靜地解釋道:「在外面抽不方便,也不安全,不如在家裏舒坦,大小姐孝順,直接做主給老爺把書房收拾出來整成了煙房。這不馬上要過年了么,家裏頭也沒什麼人,冷冷清清的,老爺說看着心煩,便到煙房抽了幾口解解乏,剛睡了沒多久。」

榮音額角跳了跳,「你是說,榮淑?」

「是啊。」

紅槐點點頭,笑道:「要說大小姐可是真孝順,樣樣都順着榮老爺,託人給他買煙,還特意花了大價錢讓我過來伺候,給了不少呢。」

邊說着,輕車熟路地上了樓,推開了原本書房的門,門一推開,裏面就傳來一陣舒緩的音樂聲。

榮音卻聞着裏面的煙味,狠狠蹙了下眉頭,掩住了口鼻。

「這留聲機和黑膠唱片也是大小姐的主意,說是什麼催眠曲,有利於老爺入睡。「

紅槐朝榮音招招手,讓她進去,又蹲下身去收拾滿地的狼藉,用腳勾起滿地凌亂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夫人見笑了,您先坐,我收拾收拾。」

榮音沒坐,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舒緩的音樂聲回蕩在陰暗惡臭的房間里,顯得那般格格不入,荒誕又刺耳。

榮邦安躺在香妃榻上,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嘴巴歪著,還叼著一隻大煙杆子。

數日不見,如今的他同那日在段公館見他時又是判若兩人的變化,那時的他已經瘦的兩側的顴骨高高凸起,但還是有幾分精氣神,而現在躺在那裏的,是一個又老又瘦的老頭,臉上的肉都鬆散開來,嘴角的法令紋很深,快要禿頂的頭髮花白一片,呈現出一種將死之人的老態,過往的陰狠精明早已不復存在。

這……就是和她有着血緣關係的父親,幾乎毀了她大半人生的男人。

紅槐潦草地收拾了一下衣物,便走到榻邊,輕輕搖了搖榮邦安,用一種極魅惑的語氣輕喚道:「老爺,醒醒,四小姐來了……」

榮邦安眼皮上翻,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動了動嘴角,哼哼了一聲。

「醒了幾分。」

紅槐對他的情況了如指掌,站起身來對榮音道:「醒了幾分,夫人想要說什麼就跟老爺說吧,我不礙事,出去候着。」

榮音沒什麼表示,望月樓調.教出來的都是知情知趣的,淡淡道了聲謝,她從袖口中抽出一張銀票塞進了紅槐手裏,「一會兒,我還有幾個問題問你。」

「哎,好嘞。」紅槐收了銀票,止不住的點頭,悄悄帶上門,卻在帶上門的那刻,唇角挑起一絲冷峭。

轉過身,她手下意識地往身前摸去,還沒觸到口袋裏的藥包,轉臉就撞上了一人,嚇得一哆嗦。

雷震眯著一雙小眼睛,看着她,歪了歪腦袋,「手裏拿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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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女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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