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失算

第392章 失算

「這是自然。喜愛的女子,總得給她個名分才踏實。」厘徵靳道:「這事,三弟你幫為兄安排安排。為兄實在想見見她!」

「這個沒問題,長兄。小弟回去與那不世高人約個時間,讓你私下見見那女子便是。」厘徵玦聽完,心中暗喜,但眸底卻浮起一抹陰霾。厘徵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闖!

厘徵靳得知厘徵玦幫他約見那個女子,心中十分高興,邀約厘徵玦去他潛宸宮用過膳才遣人將厘徵玦送回鼎祥宮。厘徵玦一回到鼎祥宮就命柯鷲遠給黎驤親自送了一封書信。

柯鷲遠送信到黎驤的宅院時,黎驤正獨自坐在院中,長冰去了白家宅院,藍羽則還未返回。黎驤請柯鷲遠進屋坐坐,但柯鷲遠以還要返回復命為由,將書信交予黎驤后就徑直離開。

黎驤拿着書信看了兩遍,然後在指尖彈出一朵火焰,將其燒成灰燼,唇邊帶着意味深長的微笑。

在天色微暗之時,長冰從白家宅院返回,見黎驤坐在院中,當即問道:「黎叔,你在作甚?」

黎驤微笑道:「等你回來。」

長冰忙道:「這裏距離很近,黎叔不必擔心。」

黎驤道:「那就好。哦,對了,長冰,過三日,要來一個尊貴的客人,你準備準備。」

「準備?準備什麼?」長冰不解的望着黎驤問道。

黎驤將長冰端詳一遍,笑道:「確實,你也沒什麼可準備的。」

「黎叔,是什麼樣的貴人能讓你都側目?」長冰好奇問道。

「說是貴人,那是在世人的眼中;在我眼裏,他們都是俗人。」黎驤看定長冰問道:「長冰,你可願意跟我走?」

「要走哪裏?」長冰反問。我還想問問師父,我的記憶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驤道:「跟着我去我待的地方!」

「那是哪裏?」長冰問。

「你去了便知。」黎驤道。

「可是現在,我剛拜了白家郎君為師父,不能說走就走吧!」長冰看向黎驤,問道。

黎驤見長冰無意跟他走,遂笑了笑,道:「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你若願意待在這裏,我就陪着你。」陪着你心甘情願為我所用為止!

「黎叔,你可真好。」長冰笑道:「那我先回房了。」

黎驤聽罷,微微頷首,未語。

長冰當即返回房中。

過了三日,黎驤所居的宅院果真來了一支衣冠周正的隊伍,雖然已經極力掩藏,但是低調奢華的車輦和坐騎根本就無法掩飾來人的身份。

這便是黎叔所言的貴人了吧!長冰立在房中窗邊抬目望着院中進來的幾個衣飾華貴的人,暗暗想着。

黎驤將那幾人迎入屋中,隨即令人將長冰喚了進去。

長冰垂首入了堂屋中,並沒有看清來者,只聽一個聲音對她道了句「長冰,好久不見」,這個聲音甚至熟悉,讓她忍不住抬眸看向聲源,竟是厘徵玦。長冰不由微愣,再看向坐在厘徵玦身邊的人,見那人便是當初在撫仙湖邊追問她的男子,而且,她還發現這個男子與厘徵玦生得有幾分相似。「三殿下好!」

黎驤並不知長冰跟隨厘徵靳一起前往京都時發生了何事,只發現長冰見到厘徵玦時滿臉怯生生,不由笑道:「侄女性子膽小,還請二位殿下多包涵!」

二位殿下?長冰愕然,不由多看了那個男子幾眼。意思是,他與厘徵玦是兄弟?

「長冰,還愣著作甚?快來見過太子殿下。」黎驤適時道。

太子殿下?長冰微怔,忙向厘徵靳行了一禮。

厘徵靳則自長冰進屋來后,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必多禮!你便是長冰?」

長冰忙應了聲「是」后,靜靜退立在黎驤身畔不語。

厘徵玦見厘徵靳的目光始終在長冰身上,低聲提醒:「兄長,你已看得別人姑娘不好意思了。」

厘徵靳聽厘徵玦這般言語,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道:「沒有辦法,為兄還是頭一次見到讓自己如此中意的女子。」

厘徵玦聞言,笑了笑,拿眼看向黎驤。

黎驤會意的道:「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來鄙宅所為何事啊?」

厘徵靳忙道:「先生,本宮今日前來就是特意來拜訪你,想邀請你和長冰娘子到宮中小住。」

「宮中?」黎驤聽罷,笑道:「太子殿下,這恐怕不妥吧!」

「這有何不妥?」厘徵靳沒想到黎驤會提出反對意見,遂問道。

「聽聞太子殿下即將弱冠,要行弱冠大禮,同時就是擇妃大典。我若此時帶着侄女前去,實屬唐突冒失。」黎驤解釋道:「況且我侄女如今已到婚嫁之年,我本意是再過些時日就帶着她回鄉去!」

「回鄉?」厘徵靳一聽,驚道:「先生為何突然要返鄉?那先生的故鄉在哪裏?」

厘徵玦見厘徵靳心急,不免暗喜,拿眼看向黎驤,使了個眼色。

黎驤嘆息道:「鄙人家鄉不在這靈鄉大陸,本來是想帶着侄女當面跟三殿下致謝,不想三殿下竟引著太子殿下前來。今日,鄙人正好向二位殿下辭行。」

厘徵靳聽聞黎驤要帶長冰離開靈鄉大陸,心中甚是失落,當即道:「本宮雖然不知先生來歷,但看先生一身仙風道骨,定然不是普通人。本宮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先生能否同意?」

「太子殿下請講。」黎驤看向厘徵靳,臉色恭敬,然,眼底卻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

厘徵靳微微猶豫后,道:「本宮想請先生將長冰娘子交予本宮守護,本宮今後定會護她周全。」

黎驤下意識看了厘徵玦一眼,見其滿臉喜色洋溢,正欲應答,卻聽門口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不行!」

白沂不知何時竟立在了門口,冷冷的望着房中的三人。而鄒予、柯鷲遠等侍衛則抽出佩劍擋在白沂身前,死死盯着他,似乎他一動,那劍刃便會毫不猶豫的砍在他的脖頸上。

「師父。」長冰見到白沂,心中不知為何竟大喜,原本毫無安全感的心頓時找到了着落。「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你都要被你阿叔送人了!」白沂望向長冰,似笑非笑道。

黎驤聞言,微愣,臉色微沉。白沂,你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白郎君,什麼風將你給吹來了?」

「看來黎先生不太歡迎我啊!難道是因為這二位在的緣故?」白沂抬眼掃過坐在椅上的厘徵玦和厘徵靳,對於黎驤的神色並不以為然,含笑道。

「白郎君勿要誤會。」黎驤笑畢,望着立在門口的仆婢道:「快去給長冰的師父上茶置座。」

那仆婢應了聲「是」,轉身離開,很快又端著茶水返回,為白沂新添了一把座椅。白沂也不客氣,推開阻了他前行的鄒予和柯鷲遠,大大咧咧坐到椅上,並把長冰拉至身邊。

厘徵靳見白沂年紀與他相仿,卻被長冰稱作師父,滿臉疑惑看向黎驤,問道:「這,這是長冰娘子的師父?」

黎驤笑道:「正是。」

厘徵靳忙起身朝白沂行了一禮,表示尊敬,道:「不知長冰娘子的師父竟會如此年輕,真是出乎本宮意料。」

「太子殿下莫不是覺得我該是個如黎先生般年紀的老者?」白沂看了黎驤一眼,眸底跳躍着幾分挑釁之色。胤滄,休要偽裝!你當真以為我不知曉你與那個三殿下想要做什麼嗎?

厘徵靳被白沂說破心思,忙擺手尬笑道:「沒,沒有這樣覺得。」

白沂聽完,不動聲色,對厘徵靳道:「聽聞太子殿下過些時日就要行弱冠之禮,行擇妃大典,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京郊?」

厘徵靳聽罷,忍不住抬眸看了看長冰,道:「就是閑來無事出來走走,宮中實在太悶了。」

「是嗎?」白沂笑道:「我可要善意提醒一下太子殿下,宮中到此處路途有些遠,道路崎嶇,還請太子殿下你返程時務必珍重。」

厘徵靳聞言,臉色微斂,未言。

厘徵玦聽完白沂之言,眸中頓時浮起一層惱意。這傢伙,存心來搗亂嗎?

黎驤則抿唇看定白沂,幽幽道:「白郎君,你此話何意啊?」

「沒什麼意思,就是善意的提醒一下太子殿下要保重身體,畢竟身體才是一切之本。」白沂笑眯眯的望着黎驤道:「對了,黎先生,我想帶着長冰去遊歷各國,讓她見識一番各大陸不同的風土人情。」

「你要帶她走?」休想!黎驤眼瞼微斂,笑道:「可是,太子殿下來此也是要帶走長冰的。」

厘徵靳見黎驤同意他帶走長冰,心中頓時大喜。厘徵玦則連忙朝柯鷲遠使了個眼色,柯鷲遠立刻會意的出門安排人手。

「我是長冰的師父,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難道我這個阿爹說的話還沒有你這個阿叔說的話好使嗎?」白沂風輕雲淡道。

黎驤心中冷笑,紫瞳若暗若明,臉色卻波瀾不驚,道:「白郎君,你難道不該為長冰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嗎?長冰她已經十六歲,馬上就要滿十七歲了,正是婚嫁年紀。如今太子殿下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你雖是她師父,但此事我說了算。」

「黎先生,你忘了,我才是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這個。」白沂笑着提醒黎驤道:「此事我說了也算!長冰年紀尚小,談婚論嫁今後再談。」

「白郎君,你今日是存心來攪局嗎?」黎驤微惱,看定白沂。該死,若不是現在有凡人在,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敢與你動手?

「攪局?黎先生言重了。」白沂言畢,看向長冰,問道:「長冰,你說說,你是否當真想要嫁人?」

長冰將厘徵玦、厘徵靳、黎驤環視一遭后,最終將目光落在白沂身上,低聲道:「師父,我嫁人了是不是就要離開你,不能時常跟你在一起?」

「對,可能你出來的機會都會微乎其微。」白沂道。

「沒事沒事,只要長冰娘子願意跟本宮走,她何時想要出來,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厘徵靳聽完白沂之言,趕緊插言道。

白沂聞言,冷冷掃視厘徵靳一眼,眸底的寒意令厘徵靳忍不住渾身一顫。「太子殿下不好好輔佐陛下治國,卻成天想着如何來追女子,這是你一個太子該日日惦記的事嗎?你倘若如此,今後京都里望族貴胄的少年郎們便會有樣學樣,紈絝不上進,只知道在溫柔鄉里尋快活,那這夏國遲早得毀在你手上。」

厘徵靳被白沂這頓輕斥,遠比被他被他父皇厘巽訓斥來得更擊中他的心底。他原本不近女色,可不知為何,那日在撫仙湖見過長冰后,就如同著魔似的,對她的音容笑貌日思夜想不能自拔,此時被白沂一席話劈頭蓋腦的砸來,瞬間有種令他醍醐灌頂的感覺。他雖然不知前些日子為何會渾渾噩噩,但現在,他的七竅卻比任何時候都通透。

厘徵靳起身,朝黎驤和白沂躬身行了一禮,道:「本宮多有叨擾,告辭!」

厘徵玦聞言,大驚,忙抬眸看向厘徵靳,道:「長兄,你不是……」

厘徵靳不待厘徵玦言畢,就微微搖頭道:「三弟,有些事情,我作為太子是不能去奢求太多,凡事總得有舍才有得。」

厘徵玦抬目看了白沂一眼,眸光惱怒。

白沂並不把厘徵玦的不悅放在眼中,而是沖離開的厘徵靳道:「太子,你會是個好皇帝!」

厘徵靳沒有回頭,只是抬起右手朝白沂揮了揮,以示再也不見,帶着鄒予等人大步朝外去了。厘徵玦趕緊緊跟而去。

黎驤見厘徵靳、厘徵玦兄弟離開,便將長冰和仆婢支使出門,然後關上房門,盯着白沂道:「你到底要如何?」

白沂好整以暇的繼續坐在椅上,仰頭看向黎驤道:「胤滄,你不必再偽裝了,我早就知道是你!」

黎驤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幻回自己的本來面目。「本宮也早就知道是你!」

「那真是巧了!」白沂笑道:「坐吧,難道你還要跟我動手不成?」

「本宮為何不能跟你動手?」胤滄惱道:「你壞了本宮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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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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