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一起洗吧

「別擋了，該看都看過了。」凌墨寒把她抓過來。

「不要，我自己可以洗。」夏晚風像個八爪魚一樣抓着浴缸邊緣，死活不肯靠近他。他那麼危險，現在的處境對她又不利，她才不要送過去被他吃干抹凈。

雖然剛剛已經被吃干抹凈了，再被吃一次就更沒面子了。

「過來，讓我好好抱抱你。」凌墨寒忽然間變得像個柔情的王子，看着她的眼神里，柔光似水，深情又動容。

夏晚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凌墨寒，一顆心蕩漾的厲害，也魔怔了似得，挪到他身邊。凌墨寒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像珍愛自己的生命一樣，把她呵護在懷裏。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言語。

這樣的安靜，讓他們覺得安逸，更有種找到了彼此港灣的感覺。

「哥，你是怎麼來的？」夏晚風靠在他肩頭，輕聲的問他。

「開車來的。」

「……討厭~」夏晚風嬌嗔他。明明知道她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真的是開車來的，車子就停在樓下。」凌墨寒回答的很認真。

夏晚風扭過頭來看他，眼裏滿是幽怨，「三個月不見，陸二爺的智商好像已經退化三十年了。」

「不是三個月，是三個月零十一天。一共一百零一天。」他記得非常清楚，這一百零一個日日夜夜，他幾乎是數着時間過來的。

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分都是痛苦，每一秒都是抓狂……

夏晚風胸口一緊，眼眶紅了紅，「哥，對不起。」

她沒想到他記得那麼清楚，過的大抵也很糟糕。其實她這段時間也好不到哪去，也幾乎是度日如年。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凌墨寒將她身體轉過來，面對着自己。

夏晚風看着他，眼底還矇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霧氣下有凄楚，有難過，還有太多太多難以啟齒的情愫。

最後，她只道：「我不應該就那樣一走了之的。」

當時她難以接受那樣的事實，又被憎恨蒙蔽了心智，滿腦子只想逃離。但是當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漸漸的認知到，所謂的恨，不過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不能接受，無法面對。

「我以為你會回來。」凌墨寒凝望着她，眼裏彷彿還有沒等到她回來時的難過。

大手撥開她額上的劉海，捧着她小巧的臉。她又瘦了，瘦的整張臉都沒有他一個巴掌大。他就怕看到她這樣，讓他心疼，讓他自責。

他總是說要照顧好她，卻總是一次次失言。

看着他那麼難過，夏晚風更加自責，眼淚一下子就跌出了眼眶，「我是想過要回來的。而且好幾次到了家門口，最終還是退縮了。」

「為什麼？」凌墨寒凝眉。

夏晚風吸了吸鼻子，「因為我發現你們派了很多人在找我，那種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犯罪分子，又像個見不得人可憐蟲，我……我好難過，也好生氣。」

「抱歉！」凌墨寒鄭重的道歉，「我只是很想你，很擔心你；同時又很害怕，很無助，只有派很多很多人不停的找你，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找到一絲藉慰。」

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承認過自己的怯懦，但是在她面前，他願意怯懦一回，為了她。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任性，不該那麼自私。」夏晚風撲進他懷裏，難過的痛哭起來。

凌墨寒摟着她，大掌輕輕的撫着她的背，安慰她，「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關於那件事，我必須向你道歉，並給你一個解釋。」

夏晚風拚命的搖頭，「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當所有的記憶都恢復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唯有……他，凌墨寒！

「好，我答應你，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了！」凌墨寒心痛的將她摟緊。

兩個人赤身相對，也不再覺得羞窘，因為彼此內心只有對彼此珍惜。

夏晚風哭累了，凌墨寒將她抱出來，放進床上。她很敏感，他一離開，她就醒了。

「你要去哪？」夏晚風惺忪的眼裏有緊張。那樣子，就好像害怕他把她丟下似得。

「我哪都不去。」凌墨寒側身在她身邊睡了下來。他原本是想去打個電話跟家裏說一聲，但是她這麼緊張，就等等再說。

他躺下來，夏晚風就拱進他懷裏，柔軟的小手摟着他健碩的腰。過了一會，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把她腿也壓在他身上，就差變身八爪魚纏在他身上才好。

凌墨寒彎了彎唇，摟着她的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放心睡吧，我不會走。」

「以後你都會這樣摟着我睡嗎？」夏晚風閉着眼睛，悶悶的問他。

「我當然希望是這樣。」

「……什麼叫你希望？」夏晚風抬起頭來看着他，眼裏含着緊張和不解。

他的話，明顯讓人感覺他們不能這樣在一起睡。所以夏晚風一下子就不安了起來。

難道……他後悔了？或者，他們之間不可能？

「在此之前，我們是不是先要向家裏人坦白一下？」

夏晚風眼底暗了暗，眼瞼下去，沒再做聲。

相信我，他們會支持我們的。」這樣的小丫頭，讓凌墨寒有種負罪感。

「我不知道該怎麼見他們。」夏晚風愁眉苦臉。確切的說，她覺得自己沒臉再去見他們。而且……還覺得很尷尬。

「不需要糾結這個，就像從前一樣。」

夏晚風搖頭，「我已經傷了他們的心，他們肯定很生氣，很難過。」

「媽確實很難過，為此還住了一次院。」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夏晚風眼裏的擔心和緊張都是發自內心的真實。

「嚴重失眠，最近已經好些了。」

「都是我不好……」她又開始自責。

「不關你的事。事實上，在此之前，媽就一直在失眠了。後來你突然消失了，媽更加擔心，導致病情加重。」

「在此之前，媽為什麼失眠。」夏晚風翹著腦袋看着他。

凌墨寒垂首看她一眼，「其實媽早就想把事情告訴你的，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又尋思等你恢復記憶再告訴你。沒想到中間會發生這樣的事。」

夏晚風嘆氣。

這件事，誰都不能怪誰，也誰都沒有對錯。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就算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真相，夏晚風依舊還是難以接受。

又或者說，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是從誰口中得知，不能接受是難以避免的。

「別想了，睡吧。」凌墨寒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好好睡一覺。就這樣，抱着她，他彷彿能睡到天荒地老。

自從得知她的婚訊后，他整整三天三夜沒合眼。滿腦子都是他的小丫頭穿婚紗的樣子，閉上眼睛就是小丫頭站在別的男人身旁，執子之手的畫面。

這些東西像魔咒般折磨着他。慶幸的是，他還知道抓住最後的機會。

這或許也是天意。

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也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