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藉手機的小姑娘
「城南的地，五五開。」
沙發上，霍弦輝維持着平常的作風，語調淡漠的開腔。
聞言，扉黯然輕笑，一身西裝深沉溫雅：「不行，四六是我能夠接受的最高分配方式了。」
「扉氏集團出全部技術，佔三成利，再注資三個億，佔三成利。」包廂落地窗前，扉黯然單手插在褲袋中，垂眸居高臨下俯瞰著整個城市，表情冷漠疏離：「平白讓了四分利給你，已經是便宜你了。」
轉身睨了霍弦輝一眼，嗤笑一聲：「別在這裏得了便宜還賣乖。」
霍弦輝不以為然，氣息冷峻淡漠到了極致：「也行。」
微弱門板開合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扉黯然的大腿立刻被軟軟的懷抱抱住。
西瓜頭的小丫頭，抱着他的大腿，小臉仰起，嗓音嬌軟著：「蜀黍，蜀黍……」
眉梢微動，扉黯然垂眸便看到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的熟悉感。
四目相對，小丫頭咬了咬唇瓣，軟胖的小手搭在他的褲腿上，怯生生的抽著鼻子：「蜀黍，你……能夠幫我個忙嘛……」嗓音稚嫩的厲害，嘟著小嘴：「媽咪帶我……粗來玩，可我找不到……媽咪和哥哥了。」
霍弦輝聽到聲響轉眸看了過來，明明他距離包廂門口更近一些，而小姑娘卻徑直的掠過他走到了扉黯然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小姑娘大約四五歲的模樣，五官精緻白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一看便是被嬌養著長大的，不諧世事。
也許精緻的事物總是讓人歡喜，也許是這張和記憶里有幾分相像的模樣，扉黯然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垂眸帶着幾分溫：「知道你媽媽的電話嗎？」
「知道。」小姑娘乖乖的點頭，面上乖巧噙笑。
扉黯然直接將手機遞到了小姑娘的手中，她終於鬆開褲腿，甜笑着仰臉：「謝謝蜀黍。」
短胖的小指頭戳著屏幕，順便念叨着數字，然後自己狠狠的點了點頭，表示對自己的滿意。
軟萌的樣子，看得包廂中兩個男人根本無法甩下冷臉。
「媽咪。」電話接通，黑黝黝的大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姑娘高興而乖巧的喚著：「我沒肆……我只是去看漂漂裙裙了……，找蜀黍借的……那你快來接我，媽咪。」
然後她將手機雙手舉了起來，滿目興奮：「蜀黍……媽咪要和你說說。」
「嗯。」
接過電話，垂著眸，扉黯然嗓音溫和中帶着幾分強勢，將地址報了一遍，乾脆利索：「來這裏接你女兒吧，快點。」
那頭頓了頓，女聲帶着特有的溫軟：「好的，我離得很近，麻煩先生先照顧我女兒幾分鐘。」
「你……」
掛電話的手瞬間一頓，扉黯然眸底瞬間籠罩一片晦暗複雜。
剛準備張口，手機已經被那頭掛斷了，「嘟嘟嘟」的忙音響徹在聽筒中。
「蜀黍？蜀黍？」
小手戳了戳扉黯然大腿的肌肉，看他沒有回應自己，大眼睛迷茫了會兒。咬着唇，環顧了下四周，小姑娘噠噠噠的邁著小短腿回頭跑到了霍弦輝的面前，眼巴巴的仰臉看着他：「蜀黍，我能不能喝水水。」
「好，我給你倒。」
抬手剛準備將地上的小姑娘抱起來，便猛然聽到扉黯然嗓音溫和中帶着幾分按捺不住的急：「你過來。」
「蜀黍？」小姑娘轉眸歪著小腦袋，不解的看着他，短胖的小手糾結著：「蜀黍，我想喝水水。」
「過來，乖。」
難得，扉黯然屈身蹲了下來，看着乖巧聽話的重新跑回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眼眸黑黝黝的很是乾淨，倒映着他眸底破天荒的複雜。
溫柔而黯啞的嗓音響起：「你叫什麼？」
「安安。」
安！
身側的大掌攥緊，扉黯然嗓音暈染著極其的低沉沙啞：「你幾歲了？」
幾歲？
小姑娘的臉上有着一瞬間的糾結，掰着手指數了數，笨拙卻認真，糾結了一小會兒，伸出三個指頭：「四歲。」
「笨蛋，那是三根指頭。」
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相似卻張揚的奶聲傳了進來。
安安轉眸看去，小臉瞬間驚喜：「哥哥。」
模樣清俊的小男孩穿着一套海軍裝，和安安身上的衣衫極為相似，抱着最新款的模型玩具走了進來，順手將漂亮的小裙子塞進安安的手中，然後將她的手指重新伸出四根來：「這才是四。」
可安安的注意力全在漂亮小裙子上，抱着跳了兩下，驚喜雀躍：「漂漂裙裙，哥哥最好了。」
小男孩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自豪得意，卻側首看了眼安安，認真的點頭：「笨蛋，不是哥哥買的，是媽咪買的。」
「媽咪最好了。」
那張幾乎和扉黯然一模一樣的臉，驚得向來淡漠的霍弦輝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眉梢緊蹙：「黯然，這是怎麼回事？」
未曾看他，溫淡的眸子緊鎖在兩個孩子的身上，扉黯然全身的血液幾乎凝結，嗓音僵硬：「你看到的情況。」
說實話，他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張幾乎是他縮小版的臉。
提到媽媽，安安這才想起來，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起來，活潑好動：「哥哥，媽咪呢？」
「安安。」
高跟鞋不輕不重走進來，伴隨着嗓音溫軟：「你不乖，又亂跑。」
溫涼的字眼，讓扉黯然瞳孔驟縮，捏着手機的大掌幾乎要將其捏碎。
揚眸，凝視着一步步走進來的女人，那張臉和五年前的並無分別，只是褪去了單純無知。
原來，已經過去了五年。
安夏秋一襲紅色的衣裙，細細的肩帶襯托著鎖骨精緻白皙，走到扉黯然面前，在安安身邊蹲下，溫柔的道：「安安，你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安安怯生生的拉了拉安夏秋的裙擺，小模樣說不出的乖巧：「媽咪，安安錯錯，安安不亂看……漂漂裙裙了。」
「媽咪，肆我木有看好安安。」關鍵時候，還是哥哥護著安安。
安安滿臉崇拜的看向了哥哥，他也挺起不強壯的小胸脯，笑的一臉滿意。
「乖。」安夏秋摸了摸安安的小臉，站直身子，眼神不閃不避的看向扉黯然，溫涼的不帶任何情緒，紅唇勾起的笑意正好：「抱歉，孩子亂跑打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