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4章 階下囚

強忍着心裏的不舒服，謝蓁蓁又安慰了朋友幾句，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

謝蓁蓁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像是一直張開嘴的巨獸，靜悄悄的吞噬著一切。

她想，如果明天南行川酒醒了，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會不會很懊悔？

謝蓁蓁嗤笑一聲，估計會吧，畢竟他一點都不想給她機會。

算了，不想了。

明天還要繼續學習。

她的世界從來不只有南行川一個人。

……

十月一過，冷風接踵而來，這一陣子天天下雨，天氣一下子就轉涼了。

自從上次在酒吧見面后，謝蓁蓁再也沒見過南行川。

謝蓁蓁也忙，一直在認真的生活，認真上課，偶爾參加一些班級活動，自己一個人在宿舍的時候就是健身看書，生活充實。

而跟南行川一起突然出現在他生活里的秦肖楠也被她忘在腦後。

這樣過了幾天。

謝蓁蓁上完上午最後一節課，正在收拾課本，聽到雨聲，不由得往窗外看過去，大雨兜頭而下，似白瀑，狂風撲來，拍打着窗戶，發出如困獸般嗚咽的聲音。

坐在窗戶邊上的學生手忙腳亂關上窗戶，有雨珠趁勢砸進來，有一兩滴濺到謝蓁蓁脖上，涼絲絲的。

謝蓁蓁視線重新放在課本上，忽地，一道聲音喊她。

謝蓁蓁回頭，是班長李書銘。

打扮乾淨整潔，但天氣很冷，他身上穿着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外套，裏面只套了一件短袖。

他沖謝蓁蓁靦腆一笑，問道：「蓁蓁，老師剛說的那個急救姿勢，是左手疊在右手上面，按住胸廓那裏嗎？」

他一邊問一邊比劃着，謝蓁蓁注意到他的手背皮膚乾裂，有血痕出來。

她這才想起來，兩天前安彤曾經偶然提到過一句，李書銘最近家裏似乎出了一些狀況。

半晌回神，她又重新仔細地跟對方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李書銘跟謝蓁蓁道謝。

靠右邊的一位男學生見狀吹了一個悠長的口哨，明晃晃地嘲諷：「喲，班長，這麼認真吶，還知道問問題。」

謝蓁蓁眼睛掃過去，對方收到她警告的眼神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李書銘訕笑一聲，他本來就跟班上的一些人不對付，現在更不想招惹是非。

他沖謝蓁蓁說了句「抱歉，」隨後就走了出去。

謝蓁蓁也沒說什麼，只是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她還記得軍訓時李書銘對她的照顧。

所以看到李書銘現在這樣，她很想幫忙。

……

走廊上，李書銘抬手用手臂擋着走廊斜斜打進來的雨，急忙從後門進去，誰知走得太急一個沒注意，撞在一個人胸前，還不小心把走廊帶到的泥水濺在了他鞋上。

氣氛凝滯起來。

秦肖楠站在後門口，低頭看了自己新買的球鞋，限量款，美國捎過來的，他等了一個多月，此刻赫然留下了髒兮兮的水印。

李書銘明顯慌了，不停地道歉。

道完歉之後，縮著肩膀正想走，秦肖楠猛地攥住他的手臂，盯着他，語氣森然：「就完事了？」

原本鬧哄哄的教室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後門，一部人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還有一部分人眼底是同情。

他們並不認識秦肖楠，但可以從他的穿着打扮來看，秦肖楠就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我的鞋你打算怎麼辦？」秦肖楠問。

李書銘漲紅了臉，一時習慣不了這麼多人的注視，低下頭道：「對……不起。」

秦肖楠冷笑一聲，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語氣輕蔑：「反正你也賠不起，不如我弄髒你的鞋，就扯平了，怎麼樣？」

不等他同意，秦肖楠就抬腳開始踩他的鞋。

而李書銘低着頭，手指緊握成拳顫抖著，看着一雙名牌鞋在他破損的鞋面上慢慢碾磨，再用地往下踩。

羞恥感襲遍全身，忍受的過程相當漫長。

就在一個月前，他根本不用忍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