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密羽門
鴻雁樓,慶安府最大的酒樓。
此地來往客人,非富即貴,酒樓裝飾、座椅餐具等,窮盡天下之奢華。
尤其是菜肴,堪稱神仙般的享受。
天上雲間、水陸山海,凡是珍稀美味,只要客人點的,都能端到桌上,整治成美味佳肴。
相傳,東商國皇宮的御廚,都比不上鴻雁樓的廚房。
鴻雁樓,既是享樂地,也是銷金窟,中等富商之家,傾盡家財也只能吃一桌飯,還不能是包廂。
二少爺所說的聚會,就定在鴻雁樓上。
楊氏是慶安府大族,在鴻雁樓上有常年包廂。
王壬走在漆金紅木的樓板上,望着四周懸掛的燈籠,靜靜燃燒,不見任何煙霧,反而有種淡淡香氣,顯然是珍貴的海中鯨脂。
鯨脂價格昂貴,一錢十金。
一路走來,十步一燈籠,整個鴻雁樓上下,同時燃燒的蠟燭,何止成千上百,這哪裏是照明,簡直是燒錢。
往來端菜的侍女,神態窈窕、容顏上佳。
二少爺不是首次來,無心欣賞沿途景觀,直接帶着王壬上樓,進入包廂之內。
「柏二哥,你可算來了!」
包廂內,全都是衣着華貴的公子哥,見到二少爺熱情打招呼。
二少爺進入后,王壬緊跟其後,卻被人攔住。
「下人在外面等!」
二少爺急忙解釋,「這是我一個小叔叔,他也是同道中人。」
聽到同道中人,公子哥們鬆了口氣,相互看了幾眼,「可以,讓他進來吧!」
王壬進入其中,找了個旁邊位置坐下。
二少爺有心炫耀,但見王壬態度冷淡,只好和同伴們閑聊。
「聽說了,楊老四這回得意了,家裏來了修仙者,迫不及待請到鴻雁樓,在咱們面前炫耀!」
「那可是修仙者啊!」
「楊氏財雄勢大、位高權重,難怪能接觸到修仙者?」
「柏二哥,你們柏府的權勢,也不差於楊氏,怎麼沒請來修仙者?」
二少爺忍不住想說,怎麼沒請到,我旁邊這位小叔就是。
他剛想開口,見到王壬淡然目光,又萎縮下來。
等了片刻,這次集會的正主兒來了。
楊家四少爺走在前面,竟是為後面的人開路,一臉殷勤笑容,像極了鴻雁樓上的小二哥。
「仙長,請走這邊!」
聽到『仙長』二字,包廂中的公子哥們,同時起身,以敬畏的目光看向門口。
甚至有人,注意到王壬巋然不動,低聲提醒,「不要命了,快起身迎接仙長!」
王壬有些莫名其妙,被身旁的公子哥,硬拉着起身。
仙長走進包廂內,眾人得以見到他的真容。
這是一位五旬老人,眉骨高聳、頭上扎著丸髻,身上所穿的道袍頗有仙風。
王壬點了點頭,真變修士,還算可以。
「各位好友,這位仙長,是密羽門來的和仙長!」
和仙長見包廂人多,微微皺眉,「怎麼多人?」
楊氏四少爺有些慌亂,急忙解釋,「都是小人至交好友,仰慕仙丈粉彩,特地在此恭賀。」
說着說着,他見到角落的王壬,有些發怒,「誰讓外人進來?」
某個公子哥,急忙解釋,「是柏二哥的小叔,一起過來!」
和仙長平淡道,「我不喜外人在場!」
楊家四少爺連忙揮手,「柏老二,快把你親戚帶走,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面?」
柏府二少爺怒了,「楊老四,你這是不給我面子?」
「仙長在此,你的面子算個屁!」
楊氏四少爺當即招呼家丁,就要將二少爺連同王壬趕出包廂。
「慢著!」
和仙長突然開口。
楊氏四少爺回身,諂笑問道,「仙長還有吩咐?」
「這些人,也都趕出去!」
和仙長所指的,竟是剩下所有公子哥們。
包廂眾人,當場震驚了,怎麼回事?
楊氏四少爺,面子有些掛不住,這些都是他好朋友,如果全趕出去,將來休想再有來往。
在他遲疑的時候,和仙長轉身,「罷了,此地污濁,老夫胃口全無。」
「仙長,我這就趕人!」
楊氏四少爺忙不迭,改口認錯。
公子哥們,驚怒不已,「楊老四,你有種!」
有些性子烈的,拂袖起身,「走!」
包廂變得雜亂起來,突然一人輕聲說道,「都別走了!」
王任緩緩起身,指向和仙長。
「我看今日聚會,大夥兒其樂融融,偏偏你來掃興,既然喜歡安靜,自己回去帶着,不要來湊熱鬧了。」
和仙長臉色變得鐵青,一旁楊家四少爺,驚得目瞪口呆。
對方可是大門派來的仙長,他怎麼敢?
「柏老二,你帶的人惹禍了!」
其餘公子哥,聽得痛快,但也知道,王壬這下得罪了『和仙長』,便偷偷提醒柏府二少爺。
二少爺成竹在胸,「無妨,咱們有底氣!」
我不說,你們都不知道,王小叔他老人家,同樣是修仙者!
「柏老二,快叫你的人跪下認錯,仙長大發慈悲,還能留你一條命!」
楊氏四少爺苦口婆心,勸說柏府二少爺。
「走開!」
和仙長一伸手,將楊氏四少爺推個趔趄。
然後,他和王壬只見,再無人遮擋視線。
「你嘴巴這麼厲害,老夫便縫上它!」
從他袖口中,飛出兩根細針,拖着長長紅線,朝王壬嘴巴刺來。
一句話尚未說完,紅線已經到了。
王壬手籠在袖子中,發動元磁環的威力。
叮噹兩聲脆響,細針像是刺中硬物,兩根紅線就此停頓,被無形之力,排斥在五米之外。
「不過如此啊!」
王壬抬起右手,食指輕輕一彈。
嗖嗖,兩根細針原路返回,落回和仙長掌心。
和仙長細看,兩根法器細針彎曲,已然無法修復。
「你也是?」
王壬點了點頭。
和仙長神情嚴肅起來,「你是何門何派?」
「七修府王壬!」
和仙長內心盤算,沒聽過這個名字啊!
但是,對方暴露的手段、氣息,分明是真變境界。
「得罪了!」
和仙長拱拱手,轉身離開。
王壬沒想到,他這麼快認慫,一時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着離開。
楊家四少爺,快步追趕上去,「和仙長,等等我!」
包廂中,剩下的公子哥們,目光聚集在王壬身上,氣氛非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