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御劍仙子

一場惡鬥，就此塵埃落定。

本就殘破的城池，經過兩個人形怪獸的衝撞，就此徹底崩毀。

地面佈滿溝壑、深坑，城牆房屋倒塌的廢墟隨處可見。

躲到城外的妖人們，見到王壬走出來，知道袁撕天敗了。

一時間，所有妖人原地跪下，低頭朝向王壬。

這幅姿勢，竟是放棄抵抗，等待發落。

其中一個妖人，心中感慨，想起青年遇到的場景。

那時候，他為了拜師一位異人，孤身闖入深山採集『猴兒酒』。

『猴兒酒』，必須是異種白猿釀製的方為上佳，但這種白猿靈智極高，與常人無異。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群神出鬼沒的白猿，卻遇到震驚的一幕。

白猿族群，老老少少加起來，足有三十多頭，臣服在一頭長滿白毛的猙獰巨獸前。

這頭巨獸長相類似白猿，也是人力行走，但相貌更加猙獰可怕，儼然是傳說中的異獸『猱』。

『猱』長相類似猿猴，卻不是猿猴，反而要以猿猴為食物。

平日裏，『猱』保護白猿免遭大型猛獸攻擊，同樣的，白猿必須獻出族人，作為保護費。

妖人當年，親眼看到震撼的場面。

白猿當中，不乏身強力壯的成年猿猴，卻都個個服帖，任憑『猱』跳出一頭白猿，敲破腦袋舔食腦髓。

被吃的猿猴痛苦哀嚎，但剩下的白猿族群，無論青壯老幼，全都低頭顫抖，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

這幅場景，深深印在妖人記憶當中。

如今，妖人跪在地上，心裏想起，自己和同伴們，不就像那群白猿一般，等待『猱』的裁決。

而他們心中的『猱』，先前是袁撕天，現在是擊殺袁撕天的『李明』。

王壬見他們竟不逃命，心中好奇，隨手挑了一人問。

「你們幹什麼？」

被挑中的妖人，正是心中感慨萬千的那個。

「托塔手，你殺了袁撕天，便是我等的首領，一切聽從你的發落。」

若在平時，王壬遇到魔道妖人，有一個殺一個，概不疏漏。

但是，見到這群人，垂頭下跪，等待發落，如同圈欄中待宰的牛羊。

王壬心頭，升起一股悲涼，這就是實力不足的下場。

「罷了，你們走吧！」

王壬加了一句，「下次見到你們，我絕不手軟。」

妖人們聽了，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逃走。

王壬心想，下次見到你們，我就不是『李明』，而是七修府的王壬，斬殺魔道姦邪，義不容辭。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王壬正要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將人設切回本尊。

這番以魔道修士身份行走，肆無忌憚殺戮妖人的經驗，實在太刺激了。

只是，此舉不能持久。

魔道妖人終歸是一盤散沙，各大門派陸續有人進入北澤國，絞殺各地妖人。

眼看着魔道勢力被大片撲滅，王壬再以『李明』身份行走，若是遇到玄門正宗，豈不是冤枉得很。

就在他四處尋找的時候，天空陡然浮現一道白痕，像是噴氣飛機經過留下的氣流。

高空之上，一名少女駕馭飛劍，低頭看向下方。

「牧原城，聽說被魔道妖人佔據，當中有個出名的『撕天手』。」

「嗯，正好路過，我下去斬殺了他！」

少女駕馭的飛劍，儼然是法寶級別，但她本人境界，還停留在法力外放上。

王壬頭頂有了動靜，銳利的破空聲當頭罩落，心頭升起警兆。

「喝！」

王壬吐氣開聲，雙手高舉合攏，對着空氣猛烈一撕，已然用上了『撕天閻提神手遁』。

一撕之下，空間彷彿裂開，爆裂氣流往兩邊分開。

這時候，王壬終於見到，來襲之人是什麼模樣。

一位面如瓷玉的少女，沉臉驅使飛劍，割開爆裂氣流，朝他頭顱斬來。

少女容貌精緻，膚色更是白皙得近乎透明，只是臉上殺氣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袁撕天，你殺戮無辜百姓，今日送你上路。」

「記住，我是『捉白劍』孔雀兒。」

呼啦，飛劍撕裂氣流，一閃而過，刺中王壬眉心。

王壬在關鍵時刻，轉變成『巨靈』威能，噴薄而出的力量如山海無儔，瞬間頂住飛劍。

少女孔雀兒見狀，當即抽身一轉，連人帶劍消失無蹤。

王壬心中懊惱，剛才想也不想，就用了袁撕天的手段，如今被人誤會了。

呃，也不算誤會，如今這幅身軀，就是『李明』，正兒八經的叛門魔修。

王壬還是首次見到飛劍，只見少女手頭一團光，介乎實體和虛幻之間。

「等等，這是飛劍？」

王壬心頭生出疑惑，那麼他在泉眼當中，食指被刺，侵入體內的異物……是什麼？

沒等他細思，少女孔雀兒再度發起攻擊，這次角度刁鑽，竟從他腋下穿透。

王壬反手拍打，手背刺痛，竟被割裂出深可見骨的傷痕。

少女孔雀兒退到上百米外，深吸口氣，「請！」

這個『請』字，顯然不是對王壬講，語氣中帶着恭敬，對象是……飛劍。

飛劍當即浮空而起，光團開始變化。

王壬雙眉皺起，在他感知中，飛劍開始朝虛無轉變，氣息變得飄忽不定，更加難以追蹤。

下一刻，飛劍消失不見。

王壬的心頭，危機越發明顯，心口的那塊肉團猛地一跳。

白光閃爍，飛劍已然刺入王壬心口，洞穿後背穿出。

少女孔雀兒，露出得手的微笑，飛劍刺穿心口，敵人已然送命。

王壬低頭，見到胸口血窟窿，感覺一切如常，身軀沒什麼變化。

『天魔冥解』，詭異如斯！

緊接着，跳出的肉團再度返回，將血窟窿填上，半點融合的痕迹都沒留下。

孔雀兒的笑容凝固，這妖人的手段，太過駭人了。

王壬正要開口，突然耳邊響起提示。

「第三場試煉即將開始，主題『遺落飛劍的傳承』！」

「做好準備！」

王壬咬咬牙，看了少女一眼，「『捉白劍』孔雀兒，我記住你了！」

說罷，王壬大踏步，往遠處遁走。

少女還想再追，卻見王壬舒展雙臂，掀起地上無數碎石土浪，海嘯般往她身上蓋落。

等孔雀兒以飛劍斬開阻攔，對手的背影早已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