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兄弟情深

神武門的禁衛很煩。

天才蒙蒙亮，新封的北遼世子殿下就跑到了門外。

說是要進宮面聖。

但宮裏的規矩比天還大，沒有旨意下來哪有外邊的人想要見皇帝就能見得？

可這位世子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葯，就這麼跟禁衛扛上了。

看那架勢再攔著就要動手的意思。

不得已下讓人去宮裏通個信，誰知道一點消息都沒有，見還是不見沒有一個準信。

這撥禁衛領頭的叫陳凡，也算是皇室宗親。

摸不準咱三少爺到底有什麼要緊事非要進宮，也只得舔著臉調和。

「三少爺，這不還在朝會，可能還沒把消息遞上去，您要不再等等？這進宮覲見可不是鬧着玩的事，除非有皇上和太后旨意下來，不然就是私闖進宮的罪名，我們禁衛是有格殺勿論的權利的。」

陳凡實在不願意和姜商撕破了臉皮。

儘管如今的朝廷削藩聲音不少，更有人把罵姜蘇當成陞官進爵的渠道來使。

但扛起大麓王朝半邊江山的北遼王姜蘇權柄有多重，陳凡哪裏會不知道。

眼前的這位可是剛封的世子殿下，沒幾年可就是大麓朝世襲罔替的北遼王，他敢動手驅趕還是當真能要了他的小命？

姜商要是硬闖，陳凡迫於規矩必將要將他拿下，當場格殺了也無事，但事後呢？

姜蘇要找人清算，第一個被推出去送死不就是他自己嘛。

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今兒個怎麼就跑來當值，隨便拉個愣頭青擋着可多好。

瞧瞧在皇城上空的那一片電閃雷鳴的烏雲，心肝兒都在顫。

偌大的北都城晴空萬里，唯獨自己頭上罩着烏雲。

世子殿下可還不是武林翹楚大會剛得的天下翹楚嘛，都說已經是天品宗師，真要狠心硬闖，自己這撥人還不得瞬間就給拿下了。

看着陳凡哭喪的臉，姜商只是冷哼了一聲。

「我可以等，讓人把消息給遞上去，朝會要不了多久就結束，皇上不準就報給太后，今天我怎麼都要進去。」

陳凡也只能哈腰點頭應下，就是希望宮裏有人出來緩和一下，自己當真抗不下來喲。

姜商就這麼單槍匹馬在神武門外站着，這是多少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事。

但一輛輛馬車駛來，走下的人卻頗為讓他意外。

並沒有等來王府里的人，最先趕到的卻是北都五紈。

等著趙煜，曹鑾，王玉璞三人湊過來的時候，姜商苦笑道：「哥幾個來這湊什麼熱鬧啊，趕緊散了，也不怕回府里給趴下一層皮來。」

五大三粗的曹鑾笑道：「三哥，其實說句心裏話你這檔子事真不敢摻和進來，消息傳來的時候我爹就差點把我給禁足了，可還得是老趙來說了一通，咱哥幾個才偷偷跑出來，怎麼滴也好，起碼也得給三哥打氣啊。」

姜商萬萬沒有料到，提出來給自己站街主意的會是平日裏最沒心沒肺的色中餓鬼，趙煜。

三人的家世都不簡單，尤其是小五王玉璞，他爹是當朝吏部尚書王執，乃是六部天官，是最當權的一位。

他能過來給自己加油助威確實影響挺大，不過也可能吏部尚書王執還在宮裏，要不然絕不會讓王玉璞如此胡來。

可能做到這一點足夠了。

至於王玉璞為何會把壯錦團扇給送到了太后元曦的手上，姜商也不打算去問去追究。

越是悶騷的主兒，越是能幹出瘋狂的事。

尤其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這會兒不也在做一件在別人眼裏瘋了的事嘛。

倒是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趙煜。

這個北都五紈里的老大，原來並不如平日所見那般的純粹一個紈絝子弟，說他無色不歡是不假，可真要當他是個傻瓜，未免也太瞧不起了。

趙煜嘿嘿一笑，「老三啊，你別那麼看我，說來說去我還是有自己想法的。」

姜商莞爾一笑。

在百姓口中的北都五紈，充其量就是一群家世富貴的公子少爺湊在一起胡鬧罷了，哪裏算得上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不過是酒肉朋友罷了。

姜商一開始也是如此認為，現在不過稍微有一些改變，但不管趙煜如此做是借勢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今兒個能來到神武門前，就已經說明他們幾個確實還是有兄弟齊心的意思在裏頭。

趙煜倒也乾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灑道：「我家老頭子的爵位一點都不穩，也不知這一等忠勇伯還能不能傳到我手上去，要是給朝廷一擼到底，說白了我趙煜連個屁也不是。」

「老三，今兒個我趙煜就把話給挑明了，北遼王這條大船我是要上的，咱哥幾個我左想右想日後有大出息的非你莫屬，我趙煜要還想着繼續作威作福花天酒地，是該找家夠硬的後台撐著，再不濟我也跑到兩遼之地去，等你把那王位給坐穩了，就巴著在你的淫威之下繼續當個紈絝子弟去。」

「總不能這個面子都沒有吧？」

趙煜對着姜商眨了眨眼，心思也不藏着掖着，還真一股子都倒了出來。

曹鑾本就心大，也順勢一坐，「我就是聽了老趙的這番話，跟我爹一說，他老人家也就不攔著，忠勇伯也好，蕩寇將軍也罷，可都是虛職，拿不得準的，朝廷那天想要擼了，就給擼了，我也覺得跑去兩遼給三哥打打下手，這事靠譜。」

「就是小五啊有點麻煩，他爹跟咱幾個的老頭子不一樣，要不小五你先回去？心意到了就夠了唄。」

王玉璞卻是堅決地搖了搖頭，「我也覺得跟着三哥靠譜，至於我爹願不願意相信就由着他去唄，尚書府這不還有我哥撐著嘛。」

趙煜哈哈一笑，「老三啊，今兒個起咱北都五紈可就真得都綁在一條船上啦，世子殿下今後繼承北遼王爵位的時候，可得照顧點兒。」

曹鑾點了點頭，「哥幾個共進退。」

王玉璞義正言辭道：「唯三哥馬首是瞻。」

姜商沒來由的心底一股暖流涌過。

「鬧大了可會掉腦袋的，當真想好了？」

三人異口同聲道：「就這麼着吧！」

姜商嗯了一聲。

輕輕喃道。

「從今往後，有我姜商榮華富貴的一天，保兄弟幾個一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