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下定決心

一夜的躁動，北都城瞬間進入了風聲鶴唳的狀態里。

四司衛集體出動配合五城兵馬司差點把北都城翻了個底朝天。

那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江湖中人差不多都給狠狠地盤問了一番，而後鋃鐺入獄一大撥。

都說北都現了魔宮中人的蹤跡，差點把剛出爐的大麓文仙給廢了，這事已經惹惱了北遼王，據說遍尋不著連王府親兵都出動了，鬧得不可開交。

更有江湖傳言，上一代武林劍冠王嬪吳卿在王府亮了劍。

這一夜，北都城劍氣沖鬥牛，滿城映寒霜！

不過事態到了曙光漸起就開始慢慢趨於平淡。

偌大的京師北都依然是中原大地最喧鬧熱鬧的一座大城，似乎一切都歸於尋常。

只是大街小巷突然少了那些江湖中人的身影，除了有名門正派世家大族身份證明的，阿貓阿狗俱都被禁制入北都，頂多在京郊處徘徊。

而這些江湖莽夫各個安分守已，遠沒有前幾日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大麓四司一夜之間抓了不少江湖人，這批人不管到底有沒有和魔宮有瓜葛，但凡進入四司里，再出來不死也得殘。

那可是大麓王朝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東南西北四大緝事館，是朝廷橫在江湖中人頭上的一把屠刀，管你何等身份，就算是高官貴人，進去了也得扒幾層皮下來。

姜商不情不願地躺在馬車裏，由太華真人作陪，緩緩往龍象宗駛去。

昨夜的一番際遇着實讓他體會到做人太高調太拉風沒好處，那真是就差一點點就給人徹底廢了。

做人吶，還得是低調平凡才能長命百歲。

自己好好一個王府少爺，非要摻和進江湖裏的這些破事，圖個啥哦。

要不是心繫陸青衣，打死都不願再來參加什麼武林翹楚大會。

由太華真人和吳卿兩人親自出手，自己體內確認已經沒有任何隱患。

可怎麼都找不到是如何著了道，只能懷疑是楚天闊那一晚過來套近乎給暗中下得手，卻也沒有證據直指就是他所為奈何不了。

只能解釋為羽真曳蘭的魔功這些年更加精湛了一些。

但姜商怎麼都覺得和楚天闊逃不了干係。

畢竟按太華真人的解釋，自己這一身氣運傍身足以和天品宗師掰掰手腕子絕不會一個照面就被迷了心智，要不然羽真曳蘭還不得靠這天奼誅心大法橫掃天下了？

北都五紈也都沒事，事發之後就有王府暗樁在照拂，明顯可以推斷出羽真曳蘭壓根就是沖着姜商而來，餘人都不屑她出手。

不過事情的轉折有些出人意料。

按理說梧桐宛發生了這檔子事，北都五紈各個出身不俗，梧桐宛早該關門大吉，巧玲更加要被各衙門輪流走一遍，這一生都別想完整地走出來。

事實上卻是巧玲被靖武司帶走後，半夜就完好無損地回去，饒是各方施壓也都被某些人給暗中擋了下來。

可想而知梧桐宛背後的東家，實力深不可測。

就算北遼王如今和朝廷大有間隙，可一等忠勇伯，蕩寇將軍，吏部尚書哪個不是大麓的大人物，卻偏偏要一個青樓打理人不得，只是勒令梧桐宛閉門一段時間排查樓內姑娘的來歷。

對此，北遼王姜蘇並沒有大發雷霆，只是冷笑一聲。

看來有些人啊，對於削藩一事有些迫不及待了，認為困在北都當了十多年閑散王爺的姜蘇已經是一頭沒了利爪的病虎。

有些事姜商也不敢提，昨晚那一場局是自家二哥姜煜給組的，羽真曳蘭假扮的花魁也是姜煜給推薦的，其中到底有沒有牽連，姜商不敢深究。

看着姜蘇陰沉的臉更加不會提這一茬。

骨肉相殘，手足之爭，這要是被捅出去可算是天大的醜聞了，並且更加沒有證據，這個推斷就像一個忌諱，誰都在刻意繞過去。

不過姜商琢磨了許久，猛然發現，自己想要安份低調當個王府少爺怕是不可能了。

自從姜蘇把自己推到枱面上，有些事已經由不得他做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至此一番波折，姜商才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當個自由自在的人兒，只能讓自己更加的強大，強大到沒人可以在自己身上做文章，誰碰誰死，如此才能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然就安心當個棋子去。

唉！當個低調平凡的人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都怪這張帥到沒了邊際的主角臉啊！

聽到姜商深深嘆了一口氣，太華真人笑道：「三公子不必如此，天運有定，命數使然，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姜商瞥了一眼，他不是個笨人，尤其是接連吞文氣吃武運，昨晚還狠狠收颳了梨宗沉澱千年之久的梨園氣運，整個人神清氣爽腦袋瓜子異常得活泛。

很多事都看得透想得明白，一條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路已經擺在自己面前，可要不走，怕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姜商得有那個實力走自己的路才行。

「真人，昨晚在雲箴堂，好像吞了諸多氣運，這會不會……」

太華真人眨了眨眼，笑道：「那三公子又是對陸姑娘是何心意？」

「真人，你也知道王爺已經給我安排了婚事的。」

「貧道也說過，三公子命數桃花運濃，一個女子怕是壓不住。」

「真人的意思是？」

「王侯之家三妻四妾是最為普通一事，三公子糾結這一點未免本末倒置了。」

「實不相瞞，陸仙子確實是我心儀的女子。」

「就算三公子這會兒想賴賬都賴不掉咯，老煙鬼既然選擇袖手旁觀讓公子把梨宗的氣運給吃下肚子，就已經做出了選擇，雲箴堂這一脈與公子可算是掛上鈎了，而陸姑娘就是你們兩者之間的紐帶，三公子現在還有何顧慮呢？」

姜商難免在心頭浮起昨晚的一幕。

在即將失去理智的時候，心之所想欲之所往可都是陸青衣，足以證明自己對這位梨園魁首確實是一見便鍾了情。

尤其是作滾地葫蘆摟着嬌軀的時候，以及最後清醒過來雙手傳達而來的銷魂滋味。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忘記。

陸青衣，我要你當我姜商的女人！

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