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女凝視

第二日的武林翹楚大會徹底成了北都城的全民盛宴。

以往不屑關注這等江湖莽夫的各色人等都齊聚在龍象宗外，為求入道場一觀鬧得不可開交。

有身居高位的朝廷命官，有清貴至極的士林才子，有地位超然的士紳名流，更多的是自然是圖新鮮湊熱鬧的平頭百姓。

僅僅只是一夜之間，姜商昨日所言的幾句詩詞就如一股颶風席捲了整座北都城，

人生江湖，樂府凄涼曲，聲聲慢，俠字一解，支離破碎的三言兩語，橫空出世的百鳥朝鳳圖，哪一樣不是驚艷了世人，被譽為驚世之作。

一大早就過來的姜商看着龍象宗外人山人海的架勢也是驚愕不已。

這下子他真該在龍象宗後院尋個地兒住下來了，這一來一回怕是得要披荊斬棘過五關斬六將吧。

昨日裏道場內外加起來的觀眾達上萬，今兒個足足翻了幾倍也不止。

反正京郊外一眼望去俱是人頭，就連臨近的幾座小山丘也給站滿了人，進不去道場登高一望嘛。

而那些有幾分地位的都在跟舉辦方扯皮，凡是有資格入場的莫不代表着巨大的榮耀。

為此特意給觀禮席再擴大了一倍照樣供不應求，直接把另一側的選手席也給撤了，換成了觀禮台，參加翹楚大會的選手一應移到大殿裏侯著。

因為姜商已經是進入決賽圈的選手，這幾日只需旁觀即可。

在龍象宗大殿二樓搬了張椅子坐着，倒也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齊齊往這邊看過來，相反在擂台上的文比，可沒幾人在意。

姜商也是咋舌不已，僅僅一夜之間，就發酵成這樣，等再過幾天文比決賽，武試開鑼，哪還不得有十萬來人來觀摩。

這第十屆武林翹楚大會當可稱得上是空前絕後的盛宴了。

還不是因為有他，如同謫仙人一般的大麓文仙姜商姜三爺。

江湖兒女們的文采功底確實有限，座下又有諸多功名在身的士林大才子坐着，略顯班門弄斧，清湯寡水進行得無比沉悶。

早有人鬧哄哄地發出噓聲，更有人喊著三爺再來幾首。

虧得這次陳曜早有了準備，讓大麓朝專門打理江湖事宜的靖武司派了一隊人馬過來維持秩序，外邊更有五城兵馬司的人看着，生怕在皇城根下鬧出了太大的動靜。

這大麓朝的一些朝廷機構和大明朝有些相似，不過顯得更加臃腫。

靖武司又稱東緝事館，乃是四司之一，一向是在明面上活動。

再有潛伏暗地裏的西緝事館，南鎮飛魚司，北鎮降魔司，共同構成了上至廟堂下至江湖的監視管理機構。

在姜商的感官里，也就跟錦衣衛東西廠監差不多的類型。

都是大麓朝令人聞之色變的機構，有靖武司的人鎮著，料這些人鬧不出太大的動靜。

姜商坐在大殿二樓，無心去聽文比擂台上的無病呻吟，還在籌思著昨夜太華真人說得那些玄之又玄的玩意。

反正就沒怎麼說如何應付武試的法子，就是讓他登台便是，還說一旦動了真格，自有令人意想不到的表現。

反正姜商是想不通各中蹊蹺，最後向老娘吳卿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吳卿也寵溺他，立馬就拿出了四大聖地洗劍山的幾本劍譜。

姜商回去后翻了一整夜，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就是熬到天明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得出的結論，他娘的，他姜商照樣還是個戰五渣！

就一個字，愁！

怎一個愁字了得。

想我堂堂大麓文仙幾日後給人摁在地上摩擦。

我太難了！

不消片刻，北都五紈的幾人都相繼跑上了二樓搬來了座椅就坐在姜商的邊上，實在是觀禮台如今太過擁擠都快沒地隔腚兒。

趙煜更是不顧臉皮揚着手對下面投來的束束女子幽怨眼神回禮，貌似那幫子仙子女俠都是來一睹他的風姿一般。

就是臉色略顯蒼白，顯然是昨夜裏花了大價錢給成功拿下了在八仙桌上起舞的飛天仙子，還能起個早來這邊湊熱鬧，應該是為了那筆賭資着落擔着呢。

「看看這些個火辣辣的俠女啊，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氣也嘗嘗野馬馳騁的力道，老三這幾天我可都要跟着你咯。」趙煜道。

姜商笑道：「昨兒個跟妖怪大戰了幾百回合，這銀子花得可值？」

趙煜立馬豎起了大拇指，笑得那叫一個猥褻。

「拖老三的福，你也知道慶元春的姑娘想要做那入幕之賓有多難，花了咱不少銀子楞是沒摸到過小手，昨兒個要不是老三往那一坐，給那小娘皮逗弄得差點滋水怕還不肯從了。」

「說好了，等拿到博彩銀子，在八大胡同里三天三夜趙公子買單，不去就不是好兄弟了啊。」

姜商無奈苦笑搖頭道：「老趙啊，省點力氣活，妖精妖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就你這身子骨想步二哥的後塵？」

趙煜可就是活脫脫得色鬼投胎，簡直是要色不要命的主兒，嘿嘿一笑。

「不說這個，老三你可知道外邊的賭庄已經不收你的押注了，嘖嘖嘖，本來還想再補一手，是沒這個機會撿銀子了哦。」

曹鑾也在旁邊唉聲嘆氣道：「唉，遲了一步，昨兒個讓人去下注，說是封盤了，大小賭庄都不接三哥的單子，看來所有人都認定這次武林翹楚大會必將是三哥折桂無疑了。」

姜商吧唧了嘴巴，嘴角抽搐了幾下，「你們就這麼看好我？」

其餘三人異口同聲道：「要不然咧？」

姜商無言以對。

趙煜分析得頭頭是道，「老三啊，你可是新封的大麓文仙，知道外邊怎麼傳嘛？文曲星君下世唉，這還不拿下，天理何容啊？」

心氣有些高的王玉璞更是皺眉嗤笑道：」聽聽下面這些人扯得什麼狗屁玩意兒，跟三哥的一比，就是一堆狗屎。「

「那個……，武林翹楚大會不止有文比，還有武試，你們不知道？」

趙煜一愣，還有這麼個流程？

曹鑾立馬道：「三哥，王嬪可是上一代的武林劍冠還不得給你留幾手絕活，怕什麼武試呀，拿劍出來突突突幾下，誰還是你對手。」

「對對對，是這麼個理兒。」

姜商都已經不想繼續解釋了，自己幾斤幾兩心底還沒點數？

你們幾個都是喝二氧化碳長大的嘛，咋就這麼飄呢。

「唉唉唉，你們看，總算有個能見人的出來了，嘖嘖嘖，這水靈水靈的，怕能抵三四個衚衕頭牌了，這得花多少銀子才能拿得下來。」

面對趙煜的咋咋呼呼，姜商腦門上全是黑線。

上場的這位，那可是瑤池玉林近百年最傑出的弟子。

武林翹楚大會種子選手排第一。

武林絕色榜穩坐榜首。

紀清辭！

登台之際，扭頭一撇。

神女凝視！

整片鬧哄哄地道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