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癥結所在
又過了三天，事情的發展也以一個常人所不理解的方式推進著。反對陳文睿的人越來越多，得知學堂即將開學之後，他們竟然堵到了學堂門口去靜坐。
反倒讓陳文睿省心了，直接讓老劉把紙筆遞過去，誰反對誰簽名。這多省事啊，還省得一個個的打聽去了。
「看到了吧？連縣學的學子們都跟着參合了。多好玩啊，以後但凡他們不做官，做官我就坑死他們。」陳文睿看著名單輕飄飄的說道。
「這可不是我小心眼，要是跟着參合個國家大事我還能夠理解。連這樣的事他們都跟着參合，格局有限，將來也無法愛護百姓。」
「要是放在幾天前，老夫可能還會出言駁斥你。現在卻不敢說這些話，格局確實小了一些。」秦夫子符合的點了點頭。
這幾天他也沒有回家，直接就住在了陳文睿的家中。要不然家裏邊太亂，這裏還能躲個清靜。
「我回來了。」
這時候李瑛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你的樣子還真的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啊？」陳文睿好奇的問道。
李瑛看了他一眼，「癥結還在你這裏。雖然也有人在其中挑撥，更多的是在反對你吧。因為你斷了很多人的晉身之路，成了公敵。」
陳文睿皺了皺眉頭，「跟秋闈有關？」
李瑛點了點頭，「今年秋闈的榜單雖然還沒有正式公佈，但是絕對比往年都會少很多。推而廣之，到了明年的春闈，又會卡下很多人。」
「他們不敢去反對陛下，便將這個事情着落到了你的身上。總覺得跟你有些關係，想得倒也不算差。」
「現在還僅僅是長安一地，若是將這樣的考試推廣開來。你想想到時候會是什麼模樣，怕是要遭到全天下的反對。」
陳文睿樂了，「看來這個法子是有效的。估計好多人花了錢，知道混不過去了，所以才過來報復我。」
「你不擔心？」李瑛詫異的問道。
「擔心啥？有啥好擔心的？反對的聲音越多，就證明科舉改革越成功。」陳文睿無所謂的說道。
「多少會有些心酸吧，畢竟還有一些貧苦學子被裹夾進來。這也沒辦法了，他們自己分辨不清，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也不用多想了，肯定是權貴集團聯合發力。因為這小小的改變，真的斷掉了很多人名正言順當官的路子。」
「這樣反倒輕鬆很多，最起碼現在他們都沖着我集火，沒人到陛下跟前亂嚼舌根去。那就沒啥事了，咱們堅持下來就行。」
他是真的放心了，原本他還覺得是張說在背後運作。別看現在運作的團隊更加強大，反倒沒有張說一人的威力大。
很淺顯的一個道理，有失利者便有得利者。未來天下全都反對的事情不會發生，即便發生也是短暫的。
對於很多窮苦人家的讀書娃來講，這樣的科舉給了他們一個稍稍公平的機會。而這些人在整個學子中，佔據的份額是很大一部分的要超過七成。
現在僅僅是有些人傻乎乎的被人誤導了，才跟着攪和。等科舉改革的事情正經敲定之後，就能夠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唯一有些頭疼的就是李隆基什麼時候才正式發佈，老李頭子看戲上癮啊。肯定笑眯眯的看熱鬧呢，都不說早早告訴自己一聲。
「你這麼說的話，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寬鬆一些了？」李瑛問道。
陳文睿搖了搖頭，「高壓不能停，一碼歸一碼。不管誰犯了錯，都得付出代價才行。這樣才能夠警醒世人，以後不管幹啥都要慎重，都要多考慮一下。」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吧，最近蝗蟲收購得還多了一些呢。哪怕蝗災已近尾聲，就要飛別的地方禍害去了，我也能給家裏的小雞、小鴨多儲備一些糧食。」
李瑛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還以為陳文睿會因勢利導，扭轉一下輿論的風向呢。哪成想他還是那麼的小心眼，就是要跟這些人死磕到底。
陳文睿的心中可不會裝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又跑出去騷擾曬太陽的太哥去了。
「老夫如今算是知道為何陛下如此賞識他了。」秦夫子笑眯眯的來了一句。
李瑛一愣，「還請夫子賜教。」
「談不上，僅僅是一些想法罷了。」秦夫子擺了擺手。
「他有自己的堅持，這一點難能可貴。老夫見得最多的便是那見風使舵的人，這樣的人能共富貴，難共患難。」
「其實現在想想，他要做的事情也不算過分。不給世人敲響警鐘，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少。給天下人一個讀書的機會，這是多大的善事啊。卻因為某些人一己之私，妄加阻攔。」
「在官場上不也是如此么？趨炎附勢者多，一心為民者少。當官，都是在為了自己當。又有多少人是為了天下百姓想？當斷不斷，其心必亂。」
「謝夫子教誨。」李瑛恭敬的說道。
「哈哈，老夫妄言而已。教給這小子去折騰吧，不用跟着操心了。」秦夫子丟下一句，也溜達回了自己的房間。
李瑛看了看在外邊捅咕太哥的陳文睿一眼，現在的心情也複雜得很。
他知道這是夫子的提醒，之所以有這樣的提醒是因為在夫子的心理，也不看好將來自己能夠繼位。
能不複雜么？不管怎麼說那個位置都太吸引人了，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可是陳文睿的分析又非常在理，陛下春秋鼎盛，二十年、三十年之後，自己能等得起么？若是真的放棄，自己也能像陳文睿那般灑脫的活么？
李瑛根本不知道答案，反倒覺得對陳文睿真的是羨慕得不行。
即便他現在正被太哥拍手呢，還是連環拍，好像他的日子過得也是真舒坦。不是吃喝無憂的舒坦，而是心的自在。
因為陳文睿的心中沒有那麼多渴盼得到的東西，所以他可以恣意妄為，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陳文睿可不知道李瑛心中又亂想了許多，在外邊跟太哥玩得很開心。現在的太哥身子沉了，也變得更懶了，很少主動找你來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