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詭譎的時局

()「遠藤警官，對於目前的局勢你們警視廳究竟有沒有什麼對策？」

「你什麼意思？我們警視廳的對策是最高機密，有告訴你的必要嗎？」

「最近神龍堂接連發生人員被殺，為什麼你們警視廳不儘速破案？如今的局勢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到了幫派火併時再來解決就會很麻煩的……」

「你終於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這種時候還有誰有這樣的膽識和大局觀呢？據我所知，神龍堂只是一群聒噪的烏合之眾，只是他們那個被稱為『軍師』的傢伙還有些名堂，您說是不是？」

「與其把重心放在這裏，不如追查案件來的實際些。你們警視廳就不擔心一旦爆發衝突會很嚴重嗎？」

「警視廳有警視廳的辦案原則，你只要記住警視廳不是博物館里的陳設品，只要我們採取了行動，那就是一場把藏在陰溝污渠下的蟲蠅橫掃出局的風暴，請不要懷疑警視廳採取行動的力度與決心！」

「看來警視廳在等待收網的時機，收網之前跑些小魚小蝦無所謂，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網撒的深一點，這樣就能網住更多的魚蝦。所謂的司法公正在某些高層隻手遮天的運作下只能是鏡中之花的幻象。」

「你理解何必這麼悲觀？警視廳不似你們這些社團，凡事都可以以暴力和實力解決，我們警察部門行事都要以百分百的證據支持才能採取行動，所以你牢騷的言詞改變不了現狀。最要的是神龍堂為什麼干那些非法的勾當，這就是――因果報應！要擺脫目前窘境的話，只有解散社團，不然還會死更多的人！」

「這就是一個高級警官的言詞？是日本這個縱容社團存在的制度造成的，你們不也是認為有組織的社團會降低犯罪率嗎？神龍堂只是在這種規則下生存的社團組織之一，縱然有過錯，也是社會的主因造成的，何必把所有的罪名強加與神龍堂一家呢？」

「好一個睿智的雄辯之才，你呀，應該在高等學府里做學問，委身於神龍堂真是埋沒你的才學。」

「就算潛心做學問又能如何？法制規整的表象下依舊藏匿著不法之徒，他們飛揚跋扈的肆意非法奪走別人最為珍貴的東西，被飛來橫禍折磨消磨了平日裏的稜角，沒了稜角的人生停不住只能順着軌跡不停地向前滾動，前方亦或是光明大道，亦或是萬丈深淵……」

「看來我們每個人都背負着不同的宿命向著未知的終點前行，人與人看似陌生無什麼關聯，但是其中的命理終究會走向殊途同歸的統一，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死後也只有一方方寸之地。無論經歷過什麼，過好活着的每一天就是對自己的負責，這也是祭奠逝去的至親最好的報答……」

「難能可貴遠藤警官能夠領悟人生的真諦，想必也曾經歷過人生的磨礪，這對你是件好事，經過磨礪才會看透世事，你還很年輕，有潛質，也有未來。不像我，人未老，心已死。」

「怎麼，用前輩的口吻教訓起晚輩么？這可不是你今晚的目的吧？」

「病急亂投醫，沒找到治療的醫生卻只找到一個放任局勢惡化的警官，看來我的確找錯人了……」

「你不用用話語來挖苦我，你既然能找到我，也知道我的能力和許可權，我只是個執行者，既然我不掌控決策權，就算我違背警察手冊毫無條件的幫襯又有何用？應對洪水的最好的方式是開渠疏導，硬要去加固河堤大壩的話，遭受的只能是毀滅性的打擊！」

「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式么？」

「『解鈴還須繫鈴人』，中國的諺語。這個意思你比我清楚的多，你要是明智一點的，就去勸勸你們的黃堂主，別一意孤行。就算把雞蛋煮熟了，但是依舊硬不過石頭的。」

「為什麼那麼警視廳不偵破此案呢？只要偵破此案不就化解危機了么？」

「你怎麼就認為我們警視廳什麼都沒做？我們追查此案嚴謹的很，至於程序上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這個我是不會說的。」

「這一切不明白著就是『那個人』所為，那麼還猶豫什麼呢？」

「證據？你給我拿出證據來？日本是個講究人權法制的社會，我們警察辦案是要拿出真憑實據的，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無法證明『那個人』與此案有關聯。」

「可神龍堂除了與櫻田會有些芥蒂外，跟別的社團再無瓜葛了，難道只是『那個人』就為了多年前的那次案件來報復神龍堂么？可以神龍堂沒有侵害到他的利益啊？」

「江湖上混，遲早會被對頭清算的，這就是江湖的規則，也是神龍堂的宿命，我們警察都在艱難取證的話，你們日後的防範將更加困難，要麼你們就在警視廳的護衛下度日好了！」

「至少我們彼此為解決問題而來的吧？遠藤刑警對我很是提防的很，我是不是不值得你信任？」

「你總是說與我合作，你卻刻意隱瞞身份，這樣的交易有何誠意可言？」

「遠藤刑警何必說的如此言之鑿鑿呢？既然你早已探知我的身份，你我心照不宣的對你很有利，你應該知道我的用意！」

「與一個黑幫分子做交易還裝着不知道，你以為我會犧牲刑警的榮譽來為自己謀私利嗎？」

「那要看什麼情況了？我上次提供的線索就真的沒有一點價值？雖然你我的訴求各不相同，但是所要的結果不都是一樣的么？讓他們避免爭鬥，他們和諧了，社會豈不也和諧了，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這隻能是兩全其美最好結果了。」

「為什麼不讓那暗中的勢力殲滅神龍堂，這樣豈不簡介的為社會除去一個頑疾呢？」

「困獸猶鬥，魚死網破。要是把神龍堂逼入絕境，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做出危害社會安定的事來，要是社會為此付出的代價值得嗎？作為社會安定的守護者，這樣想就是縱容犯罪，這與你標榜的正義豈不背道而馳？這些天我可沒歇著，我暗中取得了一些資料，不知道遠藤警官感不感興趣呢？」

「你這是是在誘惑嗎？」

「縱然遠藤警官是夏娃，我手裏也算不上是個誘人的蘋果，要是你不感興趣，我就收回了。」

「有時吃蘋果只是單純填飽肚子，無他。拿出來的蘋果收回去就沒這個必要了吧？我決定了，你這個蘋果我就拿了！」

「嗯，這個理由我無法反駁，原本這些就是給你準備的……」

……

「遠藤警官，遠藤警官……」

……

「你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洋一能夠進入白鶴會所呢？這……真不可思議！」

「遠藤警官，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只是有些疑點，現在說發現還為時尚早。」

「這個木谷洋一雖然年輕氣盛，但是為人十分的激進，我們幾乎派人想混進這座不起眼的白鶴會所時，都無功而返，哪裏的安保措施非常嚴密毫無破綻！我們也查遍了所有能夠找到的資料，都沒有這個白鶴館的任何資料。它既不屬於任何社團和政府的資產，也不是私人的地產，它就像是一座幽靈莊園憑空坐落在哪裏，實在讓人不可思議！」

「白鶴館始建於昭和二十年八月十四日（日本裕仁天皇向全體國民宣佈終戰詔書的前一日），據說駐日盟軍最高司令麥克阿瑟將軍，就有關駐日事宜多次進入白鶴館內與人密會，至於與什麼人密會，密會內容均沒有正式的官方記錄；之後的爆發的韓戰（註釋：朝鮮戰爭的爆發加劇了東亞地區源自意識形態的尖銳對立，同時對美國的佔領日本政策產生了重要影響。從此，美國走向與日本單獨媾和、扶植日本工業發展、重新武裝日本的道路。給日本最終擺脫經濟困難，走上經濟振興道路提供大好時機。美國向日本訂購了數十億美元為侵朝美軍服務的『特需訂貨』，使日本經濟活躍起來，有力地推動了日本生產的發展，日本此後走向繁榮。）；《日美安保條約》的簽約；中日建交；與歐美簽訂《廣場協議》（註釋：廣場協議是20世紀80年代初期，美國財政赤字劇增，對外貿易逆差大幅增長。美國希望通過美元貶值來增加產品的出口競爭力，以改善美國國際收支不平衡狀。廣場協議的表面經濟背景是解決美國因美元定值過高而導致的巨額貿易逆差問題，但從日本投資者擁有龐大數量的美元資產來看，廣場協議是為了打擊美國的最大債權國――雖然過去一直認為，日本經濟進入十多年低迷期的罪魁禍首就是『廣場協議』。但也有專家持不同意見，日元大幅升值為日本企業走向世界、在海外進行大規模擴張提供了良機，也促進了日本產業結構調整，最終有利於日本經濟的健康發展。因此，日本泡沫經濟的形成不應該全部歸罪於日元升值。）；前蘇聯解體等一系列攸關日本內政外交的國策走向等重大問題白鶴館都曾有過外界不知情的秘密決策……當然這只是外界的一種無端猜測，政府既沒有公開承認過，居然連一家日本媒體都沒報道過。總之這個白鶴館異常的神秘，在日本它就像是個藏在宇宙邊緣吞噬一切的黑洞，它巨大的能量似乎能夠影響整個日本國運的走向，我雖然不能給予確認的認定，但是我內心的感覺就是如此！」

「這……這怎麼可能？雖然神龍堂的實力在外國社團算得上首屈一指，可是實力根本無法與日本本土社團相提並論，雖然和櫻田會有些摩擦，但是還沒到非得拼個你死我活的地步，神龍堂的能量怎麼着也不會威脅到白鶴館的呀？！」

「或許神龍堂很不幸的成為他們計劃的一個環節吧？」

「為什麼是神龍堂？東京這麼多社團，他們，他們就不能找別家么？」

「被我們警視廳盯上了，你們或許可以鑽法律的空子，要是被白鶴館盯上了，神龍堂半分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

「我給你一個忠告，讓你們的黃堂主立刻解散神龍堂，或許你們還有挽回殘局的機會，否則其後果絕對是你們承受不起的！你不要在追問什麼，我說的這些話已經遠遠超越我被授權職責的許可權！」

「事態……已經演變成這麼嚴重的地步么？」

「也許事實比這個更嚴重！」

「這下如何收拾殘局呢？」

「解散神龍堂或許能有一線生機。唉……一提起這個白鶴館，原本很好的心情這會都變得非常糟糕了……都散了吧，看來這次案件已經走入了死胡同，我已無這個能力，神龍堂也沒有抵抗的能力……」

「難道這真是神龍堂的末日來臨了嗎？」

「看着清了就是活路，看不清就是死路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