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可悲可嘆
殷厲見蕭乾這般,轉頭看向了那白凈的和尚,他就只這和尚來此有所目的。
再見蕭乾這反應,嵐山寺必定與他有關。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能讓蕭乾都如此失態。
蕭乾平復下來,目光緊緊盯着念安,他嘀咕道:「嵐山寺嗎……」
念安微微閉眼,合掌低頭。
蕭乾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看這個來自嵐山寺的和尚,轉而看向台下的人說道:「你們可知這是何處?」
「清平殿。」殷厲輕聲道。
「嗯。」蕭乾輕點頭。
「砰。」
蕭乾忽然變了臉色,一掌拍在那龍椅之上,厲聲道:「那你們可知,此般行徑,按大陳律法…」
「當誅!」
此話一出,卻見殷厲後方的各大勢力宗主掌門臉色大變,也沒有一開始進這清平殿的氣勢,僅僅是一句話,便將他們給嚇住了。
站在前面的三位老者都未發話。
蕭乾起身說道:「不要說朕不給你們機會,真當這大陳皇宮是相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嗎?」
「洪輕羽。」蕭乾居高臨下,看向了蒼老的洪輕羽。
洪輕羽抬起頭,眼中沒有一絲懼意。
蕭乾虛起了眼,冷聲道:「朕當初是如何與你說的?忘了嗎?」
洪輕羽撫胡,搖頭道:「老夫可沒忘。」
蕭乾冷哼一聲,殺意盡出。
甚至有人已流下了冷汗,濃濃的懼意從他們心間升起。
這便是帝皇之氣,江湖武人所不具有的東西。
殿內十餘位宗師境得道高手,卻因為蕭乾三言兩語便敗入了下風。
蕭乾卻有忽然平靜下來,坐回了龍椅之上,疏了口氣淡淡道:「現在朕就在你們面前,這大殿外還有不少人吧,嗯,朕再給你們個機會,說出你們都想要什麼。」
沉默。
沒有一人開口。
念安見身後無一人發話,心中微嘆。
想當初就在此地,有人敢言罵帝皇,不懼生死,有人敢持劍上來此,為天下太平道一聲話,如今這些人卻是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只是因為那個人是皇帝,只因為那個人坐在龍椅之上,一言便能讓大半個江湖人不敢說話。
不是因為蕭乾的帝皇之氣有多駭人。
而是因為這些江湖人……
都沒了骨氣。
「阿彌陀佛。」念安心中念著,他有些失望。
「都不說話了?」蕭乾淡漠一句,諷言道:「不都說江湖人最有骨氣嗎?怎麼沒了?」
洪輕羽微嘆,他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那些掌門都看着他,看着玄悲,看着殷厲還有素初瑤。
這些人都在等着他們,自己卻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他洪輕羽不過是帶着他們來此地罷了。
你們有所求,老夫便帶你們來此,可如今你們上了戰場才知道怕,這又有什麼用?
洪輕羽上前一步,看向了蕭乾,說道:「他們所求,是一個公道。」
「哦?」蕭乾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說道:「他們是誰?」
洪輕羽心中微顫,回過頭去。
卻見身後那些人都心生懼色,除了殷厲、素初瑤還有那個和尚,其餘人皆是左右看看,都在等第一個人出頭。
「廢物。」殷厲輕聲道。
殷厲言為辱,那些面有怒色,卻還是不敢。
「這就是你們江湖人嗎,朕當真是見識了,嗯……」蕭乾沉吟片刻,想到了一個詞,說道:「鼠輩。」
此言一出,那些人當真是怒了,終於是說出了話。
「說什麼呢!」
「誰是鼠輩,吾輩之人何懼之有。」
「我乃天然宗宗主,誰又是鼠輩!?」
「就,就是。」
卻見蕭乾笑了一下,抬起了手。
卻忽一枚銀光襲出。
「!!」
幾道銀光襲出,從殷厲耳邊劃過。
剛才頂撞的幾人,發出聲聲慘叫,驟然倒地。
「啊……」
有人倒地,大殿內忽然亂了起來。
眾人紛紛後退,甚至有人渾身顫抖,猛咽口水,懼怕到了極點。
「誰!是誰!」
「出來!」
他們警惕著這大殿內,剛才他們只見到了幾道銀光,隨後便有人死了。
素初瑤回過頭,見身後那些二流勢力的宗主門都嚇的渾身顫抖,失了神色,本還有所同情,如今看來,殷歷說的也不錯,不過都是些廢物罷了。
殷厲望向了那幕簾之後,卻見一人從那走出。
那人身着紫袍,頭戴玉冠,兩抹黑髮從臉側垂下,皮膚鮮嫩長相妖嬈,但仔細一看此人卻是個男人。
「東方邢。」
白悲秋一言道出了這人的身份。
「持書大監。」念安平靜道。
那些人咽了咽口水,頓時就失去了氣勢,好像是一瞬間泄了氣一般。
東方邢上前,屈身低頭對那龍椅上的人恭敬道:「東方邢,見過聖上。」
蕭乾點頭抬頭道:「平身。」
持書大監,東方邢,待藏書閣一年有餘,學得一身邪魅武學,自己卻變的像是一個女人。
四大監與宮內太監不同,他們並非閹人,但東方邢是個例外,因為他為成大監之前還是一個宮中的小太監。
東方邢立於大殿一側,側目看着。
蕭乾看向大殿內那些亂了陣腳的江湖人,玩味般的說道:「朕說你們是鼠輩,可有錯?」
地上躺着四五具屍體,銀針破心,不過片刻便死透徹了。
蕭乾問一此,這次卻人敢答,也無人上前來反駁。
玄悲側目,搖頭微嘆。
這是江湖的悲哀。
身為江湖人,卻忘了自己的骨氣。
十餘位宗師境高手,因為東方邢出手,蕭乾一句話便把他們嚇破了膽。
「可悲,可嘆,阿彌陀佛。」玄悲合掌低頭念道。
「哈哈哈。」蕭乾忽然大笑了起來,看向洪輕羽,笑道:「洪輕羽,這就是你帶來的人,謀反?逼朕?看看吧,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江湖人,朕給你們留活路你們卻得寸進尺,朕只要呵斥一句,無人敢動,無人敢言。」
大殿外,張銘聽到那一聲大笑,便知是那大殿龍椅上的人傳出的。
裏面的人怕了?
頓時,那階梯上站着的人都亂了起來,說着念著,都想進去看看。
顧青山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嘆了口氣說道:「估計是被嚇破了膽子。」
有宗師數百,卻懼一人,不敢言,不敢動。
這是這個江湖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