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百五十三，棋高一著
試着掙扎了好幾下，可胳膊卻像是有千斤重。李陽明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一點點兒的舉起胳膊，終於，將那根插在太陽穴上的銀針取下來。
身上原本快速流動的血液，慢慢恢復了正常，李陽明能感覺到原本身上的刺痛，正在一點點減弱。他勉強支撐著，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同時努力喚醒冷如霜。
所幸的是，此刻並沒有風，火勢雖然不大。但李陽明卻也很清楚，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叫了幾聲冷如霜的名字，又幾乎拼盡全力，強忍着身體的疼痛，終於挪到了冷如霜的跟前，搖了幾下。冷如霜終於醒過來了。
「我還活着？」冷如霜的臉上除了驚喜之外，更多的還是劫後餘生般的慶幸，她看着李陽明，「他們人呢？公子最終還是說出那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李陽明苦笑着搖了搖頭，「秦榮家裏出了狀況，所以他們不得已就馬上趕回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回來，在那之前，我們得從這裏逃出去。外面——外面着火了。」
他們所在的是章台的主樓，也是一座木質的雕花樓，一旦火燒蔓延，只怕整個地方都會成一片火海。
「他們走了？」冷如霜的眼睛連眨了好幾下，她忍不住沉下臉，「你為什麼不在他們走了之後殺了我？我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不是嗎？或者，你只要逃走，把我留在這裏，那一切就都結束了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李陽明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會殺你？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
冷如霜就算再怎麼笨，也能明白，恐怕所謂的秦榮家裏有急事，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陽明，「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早就知道，我出賣了你？」
被人懷疑的滋味可一點兒都不好受。明明是冷如霜出賣李陽明在前，但她的猜想，還是讓她忍不住怒火中燒。
「我從來不願意懷疑你。只是——如果不是你的戲演得有點兒過了，居然在自己的身上試毒，我也不會那麼快看出你的小伎倆。」李陽明淡淡一笑，「明明救人的我，比你中的毒要淺，可很顯然我的狀況卻遠比你糟糕得多，再加上你恢復得那麼快，那時我就確定，你應該早就服下了解藥，只不過還想藉著那個機會試探而已。」
冷如霜沒有答話。
「你就真的不怕，如果我不沒有出手相救，你打算怎麼圓那個天大的謊言？」李陽明多少帶着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算是公子不出面，我也會有別的法子救自己。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肯捨命相救。」冷如霜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複雜，她皺了皺眉頭，又嘆了口氣，「所以，後來不管你去哪裏，都會帶上我，也是想要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對嗎？」
李陽明沒有答話，只是輕嘆了口氣。
「所以，李小小出現在仙霞嶺，也是你安排好的是嗎？」冷如霜輕輕搖了搖頭，「你把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是怕我當時我跟着你，那麼你的計劃，就會露餡是嗎？還是說，你想讓她從我這裏打聽出來點兒什麼？」
李陽明搖了搖頭，「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再問。」
「不，不問清楚的話，我死不瞑目。」冷如霜突然之間像是瘋了一樣，她掙扎著站起來，眼睛裏面也燃起了熊熊怒火。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張虎跟我們達成了協議，所以後來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李陽明多少帶着一絲無奈嘆道，「仙霞嶺，只不過是一個陷阱而已，還有那個所謂的奇門遁甲的高手，也是梅姑提前安排好的，為的就是引你上鈎。」
「那麼李小小，也是你們的人？可是我已經把她查了個底朝天，她不應該跟你是一夥的。」冷如霜的眼睛裏寫滿疑問。
李陽明搖了搖頭，「她的確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她只是老莊主早就佈下的一步棋而已。就連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所有的一切，當然都是計劃好的。
「原來如此！」冷如霜的心突然之間變得透心涼，「你知道是我設下的陷阱，所以一開始就防備着我對嗎？那你為什麼還要來這裏？找死嗎？還是說想用這樣的方式，證明你自己有多偉大？想讓我覺得愧疚？你不覺得這麼做，真的太殘忍了嗎？」
「我喜歡做什麼，不需要別人告訴我。就像我救你，完全出於自己的自願一樣。」李陽明強忍着身體的痛，他嘆了口氣道：「好吧，現在你可以走了，也可以在我的心口插上一刀，不過，從今往後，你也要做亡命天涯的日子。這對你來說，恐怕並不划算。如霜，你是個聰明人，到了現在，你能選的路不多。」
冷如霜沒有答話，只是滿眼怒火地看着他，「我的確背叛了你，而且就像看着你死！你別再說那些假惺惺的話，以為我真都就能救你。你已經中毒，而且還是劇毒，就算是能從這裏逃出去，用不了多久，你也會死的。」
「我想，在我死之後，你也一定會來陪我的。因為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你。」李陽明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他的嘴角多了一絲無奈的苦笑，「就算他們能放過你，你覺得梅姑會放過你嗎？」
「她不是也中毒了嗎？你以為她會活得比你更久？」冷如霜的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
李陽明嘆了口氣，「那好吧。你走吧，或許還能逃得一絲生機，趁他們還沒有回來。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你還年輕——」
「別在這裏假惺惺裝什麼好人了！你該死！我——我該想到，像我這樣的人，活着也只是浪費糧食而已。」冷如霜長出了一口氣。
一陣巨痛朝着李陽明襲來，他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想死，那我們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了。」
冷如霜吃驚地看着李陽明，冷冷道，「你少在這裏假惺惺了，既然你們能布下那麼精妙的局，難道沒有留後手嗎？梅姑——她不會也是假中毒吧？」
「本來是應該留有後手，可計劃還是被打亂了，因為我沒有告訴他們，你已經背叛。」李陽明的嘴角多了一抹苦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