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能出賣自己的良心

顧沉舟覺得單憑阮思嬌，不可能跟國外那些倒騰國內古董的人搭上線。

那她是在替別人收？

可往國外倒賣古董，跟投機倒把完全是兩個概念，若是情節嚴重，那就是叛國！

回去的一路上，顧沉舟眉頭都緊緊擰著。

阮思嬌見顧沉舟這模樣，心說他這是怎麼了？

就快到他們村了，阮思嬌再也忍不住，「顧沉舟。」

「阮思嬌。」

顧沉舟竟然也同時開口，兩人都怔了怔，然後顧沉舟抿了抿唇，「你先說。」

「我……就想問問你怎麼了？從黑市回來就一直擰著個眉頭。」阮思嬌說。

顧沉舟雙眼盯着前方，繼續開着他的車，他想的事情是有點難以啟齒。

而且往國外倒騰古董的事情也只是顧沉舟的猜測，他根本就沒有半點把握。

又想了一會兒，顧沉舟說，「我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做。」

阮思嬌不解的看着顧沉舟，他這是在說什麼？

什麼可以做、不可以做？

她當然知道投機倒把的事情不能做，別說大量買賣，就算只是私下交易一根針，政策也是不允許的。

可顧沉舟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她在黑市上搞這些投機倒把的事情，她還每回都搭顧沉舟的便車呢，他從來也沒有說過反對這些事情……

阮思嬌想着，也不自覺的擰起了眉。

顧沉舟見阮思嬌神色，知道她或許是想岔了，於是又解釋，「我不是說黑市上的這些交易不能做，而是……有時候人不能為了錢就出賣自己的良心，給再多的錢也不能。」

阮思嬌嘴角扯起，出賣自己的良心？她？

無論如何阮思嬌也無法理解顧沉舟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要說今天黑市的交易跟平常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只能是那塊蛋糕了，難道顧沉舟覺得賣面賣米就可以，但把麵粉雞蛋加工成蛋糕、多賺一份加工費，就是出賣自己的良心？

「你是說蛋糕？」阮思嬌試探的問。

顧沉舟：「……」

好半天，顧沉舟才抽了抽嘴角，「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貨車已經進了村，顧沉舟將車停好在知青點外的空地上，看着阮思嬌下去、走回自己家門前拿鑰匙開了門。

安全把阮思嬌送到家，顧沉舟剛調轉了車頭正準備踩下油門，不遠處突然奔過來一個人。

「顧沉舟！」陸北川過來，立刻拉住駕駛室的門。

顧沉舟眼睛撲閃了一下，隨即擰眉，「你這是從哪回來？」

大半夜的，陸北川不應該在知青點裏面睡覺的嗎？

看他回來的方向，是鎮子的方向，顧沉舟眉頭頓時擰得更緊了。

陸北川心裏着急，也顧不了許多了，繞過車頭就來到副駕駛這邊，開門爬了上去，「快，快走！」

「發生了什麼事？」顧沉舟又問。

「葉歲歲，她被人綁走了！」陸北川說，那一張俊俏的臉都快因為發愁而擰巴在一起。

顧沉舟聽他這麼說，趕緊說，「你慢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綁的她？你光說讓我走，你知道要去哪裏才能找到她嗎？」

「我知道，」陸北川焦急的點着頭，「那些人告訴我地址了，說讓我帶一百斤白面去換。」

一百斤白面，可不是小數目。

而且聽到白面的時候，顧沉舟心頭下意識一跳，立刻又問，「這大半夜的，葉歲歲幹什麼去了才會被抓？」

「她……」陸北川有些支吾。

事情緊急，顧沉舟也不跟他繞彎子，「是不是去黑市，被黑市上的人抓的？是不是一些小混混？」

顧沉舟竟然猜出葉歲歲是在黑市被抓，已經夠陸北川驚訝的了，他竟然又猜出是小混混把葉歲歲抓走，陸此川更加驚訝。

看陸北川神情，顧沉舟心底已經有了個大概。

葉歲歲跟阮思嬌年紀相仿，模樣生得也算漂亮。

這些天朱昆一直都在打聽阮思嬌的下落，葉歲歲今晚去黑市，肯定是被朱昆誤認為是阮思嬌了。

這件事情雖然是因阮思嬌而起的，顧沉舟沒打算立刻就把阮思嬌說出來。

他只是跟陸北川說，「我等會兒就跟你一起去救人，不過我還有一點急事，你等我五分鐘。」

剛說完，顧沉舟已經從車裏跳下去，跑向阮思嬌家的院子。

阮思嬌回屋，卻聽顧沉舟的貨車在外面不停響，卻一直沒有離開，心裏好奇，正好出來看。

她一開門，顧沉舟剛好跑到門前。

「你……」阮思嬌怔住。

顧沉舟不敢耽擱，飛快的說，「葉歲歲今晚去黑市做生意，被一些小混混抓了，很可能是朱昆的人，他們要陸北川回來拿一百斤白面去贖人！」

說完，顧沉舟就一直盯着阮思嬌。

阮思嬌抿起唇，「他們，想抓的人是我。」

「怎麼辦？」顧沉舟問。

「當然是去救人，這事兒跟葉歲歲無關。」阮思嬌立刻說。

阮思嬌能這樣選擇，顧沉舟點了點頭，接着又說，「咱們還是商量一下，這人到底該怎麼救，陸北川就在我車上。」

阮思嬌飛快的想着，再抬眼，她的目光已經變得非常堅決。

「你先等我一下。」說着，阮思嬌就回頭往屋裏跑。

不一會兒，阮思嬌出來，她招呼顧沉舟，「我剛剛算了一下，我家現存的白面還有一百多斤，你搬到車上去。」

「用白面換人？」顧沉舟似乎有點不大願意。

阮思嬌着急，「這大半夜的，葉歲歲一個女孩子，無論如何咱們也得先把她救出來再說！你不去搬我去搬！」

陸北川一個人在車裏等的着急，也跳下車來。

他過來，遠遠就聽到阮思嬌最後說的這句話。

「顧沉舟，你……剛跟阮思嬌說了？」陸北川過來問。

阮思嬌看到陸北川，趕緊拉住他，「快，我家裏還有一百多斤白面，你快點搬到車上去，咱們先把葉歲歲換回來，別的回頭再說。」

陸北川最着急的就是葉歲歲，當即點頭，「好，就當是我們跟你借的，回頭一定還你。」

阮思嬌倒也沒說別的，領着陸北川進屋，跟他一起搬出一百斤白面出來。

他們既然已經把白面搬出來了，顧沉舟也只能點頭，「那就先過去。」

只不過上車之後，顧沉舟把車開走，他沒忘提醒，「我覺得你們應該考慮一下，萬一這些麵粉交了，他們卻不肯放人，怎麼辦。」

「有五叔。」阮思嬌立刻說。

顧沉舟擰眉，阮思嬌又說，「五叔上回說過，他會跟朱昆說，不讓朱昆再找我的麻煩。」

「可現在的情況，顯然朱昆並不聽五叔的話。」顧沉舟說。

阮思嬌也說，「但最起碼五叔出面，他就不可能收了咱們這一百斤麵粉卻不給半點說法。」

顧沉舟沉默了下，點頭，「也對。」

種種跡像來看，五叔在黑市也算個人物，就算拿捏不住朱昆，但有五叔在，他們要求一個公平，還是有的。

朱昆說了拿一百斤白面放人，有五叔看着，朱昆就不能不放。

顧沉舟將油門踩到底，飛快朝着鎮頭的黑市駛去。

停好車之後，幾飛快下車，提了白面袋子就朝五叔的房子而去。

黑市還沒有散，五叔的門還沒有關，看到阮思嬌帶着兩個男人，提着幾個袋子過來，五叔詫異了一下。

阮思嬌才剛送過貨，算時間她最多回了趟家就又立刻趕回來的。

阮思嬌也不等五叔問，直接開口，「五叔，得麻煩您給我們當個見證，朱昆抓了我同村的一個女孩，她也經常來這邊交易，朱昆他們很可能是把那女孩認成是我了。」

「他們還在找你的麻煩？」五叔立刻擰起眉頭。

「對，」阮思嬌點頭，「他們抓錯了人，讓我同村的另一個人回家取一百斤白面，來換葉歲歲。」

「你讓我給你們做個見證，是怕拿一百斤白面過去，朱昆收了卻不認帳？」五叔又問。

阮思嬌點頭，五叔卻笑起來，「丫頭，你分析的很對，我們大家都是這黑市上有頭臉的人物，若是我陪你們去了，朱昆不敢生吞了你們的東西。不過……」

五叔笑着，才繼續說，「你帶來的這一百斤白面還是留在叔這裏吧。」

說着，五叔招呼他屋裏的一個夥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小夥計忙點頭應着，跑了出去。

之後五叔跟阮思嬌他們說，「走吧，帶你們要人去。」

阮思嬌他們要走，五叔看了眼顧沉舟跟陸北川手裏提着的麵粉袋子，「真打算把這一百斤白面白白送給他們？」

幾人對視一眼，一時拿不定主意。

五叔哈哈一笑，「你們要帶就帶着吧，反正這白面是你們的。」

五叔出了門，阮思嬌他們又對視了一下，陸北川咬了咬牙，「帶着吧。」

他願意將來還阮思嬌這一百斤白面，但今晚，不能讓葉歲歲有任何閃失！

三人跟着五叔出了門，沒走一會兒來到另一座房子前。

陸北川一看，立刻點頭，「對，那些人跟我說的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