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講究

「撿的？」孫江微怔，隨即笑道：「馬兒認主，即便你救了它，它也會回到它主人身邊。這匹白馬不需要你牽引就跟了一路，實在太乖順了。你若說不是你的，我倒有些不信了。」

薛蘊見孫江不信，也懶於解釋，道：「那就請大郎將傷葯拿來，我再給它塗抹一遍。」

孫江應了聲「好」，轉身就走。

薛蘊見到孫江離開，這才想起找他要浴斛之事，慌忙追出門將孫江喚住，笑道：「大郎，拜託你給我們找只浴斛，順便燒些熱的浴湯可好？」

孫江忙點頭道：「我這就去給你拿傷葯和浴斛，待會兒熱好的浴湯，會讓我家娘子給你盛上來。」

「多謝。」薛蘊忙道。

「薛小娘子客氣了。」孫江話畢，趕緊下樓去張羅。

約莫片刻，孫江就將傷葯和浴斛拿上樓來，按照薛蘊的要求把浴斛放在了屋角。一炷香后，孫江帶着一名婦人提了兩桶熱湯進了門。那名婦人年歲不大，穿着樸實無華，黑順長發在腦後被綰成一個圓潤髮髻，髮髻上插了一支簡約的銀簪。

孫江對那名婦人道：「快，見過薛家小娘子。」

那名婦人將熱湯桶放在浴斛邊后，委身朝薛蘊行了一禮，道：「奴家璐娘，見過薛小娘子。」

「璐娘，不必多禮。」薛蘊和月牙先後向那名婦人微微頷身，算是回了禮。

璐娘接了孫江遞過來的傷葯，將其交給薛蘊，微笑道：「這瓶傷葯還是之前一位渡江客人留下的。那位客人長途跋涉趕來，跑得胯下的馬兒都累死了。馬兒死了，治馬的傷葯就沒了用處，他隨手扔在地上，我給撿來放着，沒想到今日倒派上了用場。」

薛蘊笑道：「多謝璐娘，先放在桌上，待我們洗浴更衣后再去替它上藥。」

璐娘聽完，忙應了聲「那好」，便與孫江一同退出房間並隨手將門關好。

「小娘子，奴伺候你洗浴吧！」月牙見璐娘和孫江離開后，立即跑去將門栓插上。

「好。」薛蘊點點頭道：「留下一桶熱湯，你待會兒用。」

「還是小娘子用吧！待會兒奴去水邊隨便洗洗就好。」月牙心中雖歡喜，但嘴上卻還推辭著。

薛蘊瞪了一眼月牙，道：「說什麼傻話呢？」

月牙聽完，忍不住垂首輕笑。她就知道，她家小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

月牙伺候薛蘊洗浴完后，也舒服的將自己洗個乾淨。兩人更完衣，拿着那瓶傷葯一道下樓。原本薛蘊是不讓月牙下樓的，因她膝蓋摔傷后還有些紅腫，但月牙不放心薛蘊獨自一人去，執意要跟薛蘊一塊兒。薛蘊無法，只好由着她。

薛蘊撐了燭火走在前面，月牙則扶著樓梯木欄跟在後面。

「薛小娘子是來給那匹馬上藥嗎？」璐娘剛倒了濯足水返回，見到薛蘊和月牙下樓，當即停了步子問道。

「正是。」薛蘊微笑道。

璐娘道：「這等臟活兒不如交給奴家做吧！」

月牙插言道：「璐娘，那匹白馬只認奴家小娘子。你去，它恐怕不會讓你碰它。」

璐娘聞言，失笑道：「這大戶人家講究，奴家倒是聽說過，可半道撿來的馬兒也如此講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