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麼就生分了?

第2章 怎麼就生分了?

「都認識了二、三十年了,怎麼生分成這樣了?你們跟自己老婆也沒認識這麼久吧?」

「廢話,我跟我老婆一天都沒認識呢。」

「我也沒結婚呢……」

…………………………

王小貓跟陸雨馳約好晚飯時間詳談,現在午飯時間才剛過。他歷來深夜寫稿、白天睡覺,實在是太困了,但此時再睡,很可能就誤了時間。

睡覺重要、還是赴約重要?睡覺!

可王小貓感覺自己沒睡多一會,門鈴就響了,又是陸雨馳那個煩人的助理。

「什麼意思?非法拘禁?」

「王先生,這是您自己的家,而且我連門兒都沒進。陸總是怕這個時間堵車,讓我來接您過去。」

「你開飛機來的?你接我——就不堵車了?行行,我明白。你等我抽根兒煙,我還沒睡醒呢……」

……

這一路上還挺順,別說堵車了、紅燈都沒遇見幾個。陸雨馳的助理帶着王小貓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包間,包間里一共有三桌,居然還有一個小型舞台,可陸雨馳在哪呢?

「你們老闆什麼毛病?急着見我,人呢?」

「您別急,陸總實在太忙,我估計也快到了,您請稍等,我去吩咐上茶。」助理剛退出包間,就接到了陸雨馳的電話,他趕忙走遠了幾步,才接聽電話,「喂,陸總,我們到了。」

「我看見了。」

「您……您看見了?」

「不是,那個——你別管了,你先走吧……」

陸雨馳走進了包間,冷冷地看着王小貓、緩緩地走着,可剛要坐下,王小貓卻起身走到了另一桌。

「這麼大的包間別浪費了。」王小貓邊說、邊坐了下來,自斟自飲地喝着茶。

「你走就走,你把茶壺拿走幹嗎?服務員!上茶!這什麼服務水準?!兩個人、上一壺茶?!」

這有什麼不對的嗎?但是陸雨馳覺得不對。

他安坐下來,又對王小貓說:「哎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沽上懶散貓?是叫你『沽』大作家呢、還是王大作家啊?」

「別『作家』,就是個玩兒筆杆子的,作者而已。」

「您這境界真高啊。誒?可你怎麼不玩兒筆杆子、想起玩兒我了?」

「出名的作家——哪個不是靠着出賣別人活着的?只要這事兒能用在書里,別說你、就是我的親朋好友——照樣兒賣!我要是想當上作家、賺到錢,那我就得有付出!」

「呵,是,你也只能坐在家裏了,你這人性走出門兒去,怕是得被人打死,『你』就得有付出——賣的是『別人』?對了,我聽你話里這意思,合著我和你的親朋好友——沒在一個範疇里?」

「我窮,我親友也都犯愁,您陸大老闆有錢,您犯什麼愁?」

「當作家的就這文化水平啊?」

「少在這兒廢話,不是要告我嗎?趕緊去!你要是不告我,你都是——狗。文人不說髒話。」

「你這也沒比髒話好聽到哪兒去。可別跟我提『狗』,我最近正躲著『狗』……」

「呦,陸總!」陸雨馳話未說完,韓士奇突然推門而入,高聲喊著。

陸雨馳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不禁低聲嘟囔了一句:「這真是說『狗狗』、『狗狗』就到啊。」

坐在另一桌的王小貓,看見一直推脫不見自己的韓士奇,愣是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了。

其實韓士奇走進門來,也看見陸雨馳這包間里還有別人,可是一心想着找陸雨馳拉投資的他,哪還顧上細看別人的臉?他連稱了幾句「陸總」,便要到陸雨馳這桌坐下。

「還真是巧啊,陸總跟人談生意呢?我也……」

「你也談生意、你也忙,你趕緊給我走人!」陸雨馳沒好氣地說到。

「你別走!」王小貓卻是一聲高喝。

韓士奇本來也沒想走,突然聽到了這麼一句,心說,這是哪位救星助我啊?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救星」,卻發現原來是自己躲著不見的王小貓。

王小貓板着臉、看着韓士奇,又說:「半個多月了,你都忙得不見我,倒是有空在這兒『偶遇』是吧?你給我坐下!」

陸雨馳好不容易見了王小貓的面,聽他倆說話這意思,也不便再趕韓士奇走了,只是喝着茶、運著氣地說:「讓你坐就坐,可別坐在我跟前兒。」

韓士奇這叫一個糾結。

要說走吧,那投資怎麼辦呢?再說都被王小貓看見了,這要是再走了、也不太合適。可是留下吧,又坐在哪呢?

陸雨馳說不讓自己坐在他的跟前,這倒是無所謂,可是真坐在陸雨馳那桌,王小貓不是更生氣了?但是坐在王小貓跟前,王小貓那一張要殺人的臉,明顯又不太安全。

韓士奇在尷尬之中,掃視了一下這個包間,心說,他倆為什麼還要分成兩桌坐呢?這還有第三桌,乾脆,就那了!

三個人、分坐在三桌,陸雨馳本來一直運著氣、卻又突然笑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看着王小貓,說:「哎呀,合著咱們哥仨——是我找你、你找他、他找我啊。」

「哼,確切的說,是我躲你、你躲他、他躲我。」王小貓說到最後,還瞥了韓士奇一眼。

「誒,貓兒,我可不是躲你啊,我是真忙……」

「對,忙着找我、忙着要錢,盯梢兒都盯到這兒了。狗啊,你可真是個狗。」陸雨馳抽出一支雪茄,邊點、邊說,「行啊,咱仨都聚到一塊兒了,那就說說吧,都躲什麼呢?

從小學到高中,咱仨都在一個班,高中又一起組過樂隊、還是隊友,都認識了二、三十年了吧?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怎麼生分成這樣了?你們跟自己老婆也沒認識這麼久吧?」

「廢話,我跟我老婆一天都沒認識呢。」說着,王小貓也掏出一支金橋。

「我也沒結婚呢。」韓士奇邊說着,邊點上一支黃鶴樓。

陸雨馳乾咳了幾聲,說:「我就說那意思。貓兒,我要是不說起訴你、你都不出來見我,什麼意思?我在網上是臭了,現在正是最低落的時候,我就想找個哥們兒喝喝酒,這要求過分嗎?這還是哥們兒嗎?你躲什麼呢?」

「可不,我也不明白,就想拉點兒投資、做個綜藝節目,這就躲著不見,還是哥們兒嗎?」韓士奇插了一句。

陸雨馳聽韓士奇這麼一說,一時無語,所幸王小貓緊接着也對韓士奇說了一句:「哼哼,找你幫個忙、躲了我半個月,你還有臉說這話呢?」

「我……這個……」

「行了、行了。」陸雨馳打斷了韓士奇的話,又說,「咱哥仨要是這麼轉着圈兒咬,永遠說不清楚。一個、一個來,我先來,小貓兒,你為什麼躲我?」

「我找你幫忙時、你不管,你現在需要我了,我幹嗎要陪着你喝酒呢?路都是自己走的,以後你走你的解放北路、我走我的解放南路,反正咱倆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陸雨馳指了指王小貓,愣是沒說出話來,緩了緩、又對韓士奇說:「你聽聽、聽聽,他說的這都是人話嗎?對了,前些日子還跟我來了個割袖斷義,你說他……」

「誒!誒誒!」王小貓打斷了陸雨馳的話,又說,「什麼割袖斷義?那叫『割袍斷義』!」

「割袍?誒?我記得有個『割袖』的典故呢?」

「割袖那是同……算了,我跟你說這個都噁心。」

「你噁心去,哪有哥們兒動不動就絕交的?」

韓士奇笑着對陸雨馳說:「跟你絕交啊?他今天還要給我寫封絕交信呢。他跟你是為什麼啊?」

陸雨馳運了口,說:「他想讓我幫他宣傳他的小說兒,印一堆宣傳單,在我的那些連鎖店裏發給客戶。」

「也是小說的事兒?跟我也是這事兒。」韓士奇低聲笑說。

王小貓則不服氣地說:「讓你幫個忙就不行嗎?我小說里寫得還就是你們房地產中介的事兒呢,你幫我宣傳正合適。」

「合適個屁啊!你他媽寫的是靈異小說,還都是房子裏鬧鬼的事兒,我幫你宣傳、我那兒還賣得出房子嗎?」陸雨馳無奈地說。

「哈哈哈哈哈!」韓士奇聽了他倆的對話,淚都笑出來了,又對王小貓說,「貓兒啊,既然見了、我就跟你說實話,我也沒法兒幫你宣傳,你寫那些恐怖的,我公司可都是顏值女主播啊。」

陸雨馳也說:「就這點兒破事兒,還不見我了。你說你想宣傳小說兒,用多少錢、你說話,我僱人給你捧上去不就完了,還非得那樣宣傳。」

王小貓乾咳了幾聲、晃了晃脖子,又說:「不食嗟來之食,我能直接找你們要錢?再說刷上去的數據,那不叫本事,我要真有人看!」

「文人就這臭毛病。」陸雨馳搖了搖頭,又說,「可我記得你以前是寫仙俠的啊,那你現在就非得寫靈異啊?」

「對!文章自古無憑據,惟願硃砂一點頭。」王小貓堅定地說着。

陸雨馳白了他一眼,說:「沒文化啊,連我都知道那是『惟願朱衣一點頭』。」

「對!但是我們靈異組的編輯叫硃砂。」

「女編輯吧?」韓士奇突然問了一句。

「對!誒?你——什麼意思?」

「男編輯沒那魅力——吸引你非得改寫靈異小說去。」韓士奇笑說。

陸雨馳也笑了笑,又嘆了口氣,對王小貓說:「我是真沒法兒給你幫這忙,給你錢、你又不要,你就為了這個不見我了?我現在是最苦悶的時候,被那一對狗男女坑了錢、還離了婚。」

王小貓卻說:「你別裝了行嗎?當我們看不明白?」

韓士奇也附和了一句:「就是,你那就是個陰謀,還好像你多吃虧一樣。」

「嗯?」

王小貓又點上一支煙,說:「你呀,就是想跟你老婆離婚,可人家對這種事兒能忍,只要不鬧大了、面子上過得去就行,所以你就必須得鬧大了。」

韓士奇接過王小貓的話,冷笑着說:「就是。再說就以陸總的智商,能讓那倆小孩兒坑了錢?你不在乎錢,可沒人能坑你錢。你跟誰接觸、不是先查個底兒掉?

那倆人幾個微信、多少電話兒,你能沒有嗎?你啊,就是知道對方是誰、故意賣個破綻,讓他倆幫着你把這事兒鬧大了,最後再一報警,你離婚了、他倆也進去了。」

陸雨馳摳了摳自己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鬍子,扔了雪茄、點上紫雲,才說:「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貓狗啊。」

韓士奇則對陸雨馳說:「行啦、行啦,咱倆跟小貓兒,是已經說明白了。小貓兒躲着你,是因為你沒幫他。我躲着他,是因為我不想幫他。該說說你幹嗎躲着我了吧?我就想辦個綜藝節目,陸總那麼有錢、又不在乎錢的人,為什麼要躲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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