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楊米魔怔了

第15章 楊米魔怔了

女人魔怔了,往往是被有魅力的渣男給坑的,而男人魔怔了,往往是被魔怔的女人給嚇的。

…………………………

見王小貓要走,還勸自己早點休息,楊米覺得心裏很暖,不禁又說:「再聊會兒唄,我睡不了這麼早的。」

「你睡不着,是你的事兒,但我不能允許一個女人,因為跟我聊天兒而晚睡。」

王小貓這一句顯得就不那麼「暖」了,但他這聲音並不算大的一句,卻透著一種霸氣和原則。偏偏楊米聽了,更隱隱有些捨不得讓他走的感覺。

「你……能不能……」楊米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情急之下抓住了王小貓的胳膊。

王小貓沒有甩開手臂,任由楊米抓着自己,卻說:「女人太多肢體動作,容易讓人覺得——輕浮。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女人,雖然你經常會對異性有些肢體動作,但我感覺那恰恰是一種對自己慌張或不自信時的掩飾。

可『掩飾』解決不了問題,也不會讓你開心,還會讓別人覺得你……何必呢?不是那種女人,為什麼要讓別人誤解自己?我還是勸你早點兒休息,女人——熬夜對皮膚不好。我先走了,再見。」

這次說完「再見」,王小貓直接起身走出露台。楊米則愣在了露台上,不知所措,卻滿臉陶醉……

王小貓走到客廳,問陸雨馳:「你還沒看完呢?就五千字。」

「這不是小說兒,這是五千字的策劃案,我得一邊兒看、一邊兒琢磨啊。」

「對了,既然是以比賽的形式,那就得有獎勵制度,這個我就不管了,你來寫吧,因為我給不了人家什麼獎勵。」

「明白你的意思,安排他們工作、發展的機會唄。我來。」陸雨馳點了點頭,又說,「對了,那『測謊椅』是什麼東西?準確率百分之九十五?不可能吧?」

「我朋友的最新發明,改天帶你去看看。太晚了,我先走了。」

「別啊,你非得走啊?」

王小貓朝露台看了一眼,說:「孤男寡女,雖說你這兒有三個卧室,終究是一套房子裏,不方便。」

陸雨馳也朝露台看了一眼,又瞟了眼王小貓,最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說:「你這兒罵誰呢?我怎麼數,也是三個人,你走了我們才叫『孤男寡女』呢。」

「說你沒文化,你還『謙虛』。孤男寡女是說單身男女,不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我單身、她離了,這叫孤男寡女,你那離婚手續還沒辦完呢,離了一半兒,所以你不是。我先走了。」

「不是,你走了,我跟她……」

「誒,她喊你呢。」

「嗯?」陸雨馳下意識地回頭望向露台,卻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音,再回頭一看,王小貓已經跑了。他知道王小貓要走,自己就算追出去也沒用,只得無奈地說,「什麼文人,跑這麼快?」

本來陸雨馳沒覺得留楊米住在這裏有什麼問題,大家認識這麼久了,很熟的朋友。他以前也試過跟異性共處一室,最終什麼都沒發生的。可聽王小貓說了半天「孤男寡女」,又指明了他還沒辦完離婚手續,他再遠遠看向露台上的楊米——怎麼看、怎麼彆扭。

等陸雨馳走到露台上,再近看楊米,「彆扭」倒是沒了,他只剩下茫然了。楊米依然保持着剛才王小貓離開露台時——那般滿臉陶醉的一動不動。其實也不能說是「一動不動」,起碼她的嘴微微張著,彷彿在反覆說着一個「帥」字。

「米米,你——怎麼啦?遇見孫大聖了?怎麼定在這兒了?」

「因為剛好遇見你,留下足跡才美麗……」

「不是,您能別唱嗎?在露台上呢,嚇著鄰居就不好了,雖然你遇見我也應該激動吧。」

「去,誰說你了。他叫什麼來着?」

「哦,你說王小貓兒啊,誒?我跟你說了好幾遍、你們還聊了這麼久,你不知道他叫什麼?」

「我感覺我跟他聊完,就沒有思考的能力了。」

「難道你以前有過這能力嗎?」陸雨馳心說,王小貓臨走前給楊米下了什麼葯了?楊米不但忘了王小貓的名字,甚至連行動能力都沒有了。不行,楊米明顯已經不太正常了,自己今晚更不能留在這了。他又小心翼翼地說,「你——能——動換、動換嗎?」

「不想動、動不了,別煩我。」

「那……那王小貓已經走了。」

「他走了?哦,那就走吧,走吧,人總要學着自己長大——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後世界就沒童話,童話里都是騙人的,他不可能是我的……」

「我——你——不是——他……」陸雨馳聽着楊米唱歌,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千言萬語終化為一個「草」字。他心說,這些搞藝術的,都他媽不太正常!

陸雨馳正胡思亂想着,楊米突然又說:「我得演個蘇東坡,你看我像蘇東坡嗎?」

「我看你像速凍餃子。人家蘇東坡好像是個男的。」

「反串兒!演員——就是要敢於顛覆!敢於獻身!」楊米顯得頗為激動,又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能把蘇東坡演得像貓哥說的那樣!我一定能演得很好!」

「是是是,冷靜、冷靜點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就沖你這腦門兒,你就適合演宋朝人。」

陸雨馳覺得楊米已經魔怔了,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他只感覺自己後背一陣涼風刺骨,心說,渣男毀人啊!當然,一個沒有魅力的男人,想當渣男也不太容易。

通常女人魔怔了,往往是被有魅力的渣男給坑的,而男人魔怔了,往往是被魔怔的女人給嚇的。

陸雨馳此時再看着楊米,就覺得有些害怕,可楊米又說:「你知道嗎?貓哥說我不是那種女人。你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嗎?」

「哪種女人?」陸雨馳隨口搭音。

「膚淺!庸俗!」楊米不屑地說。

「不是,我他媽說什麼了?」陸雨馳心說,這怎麼才聊了這麼一會,楊米連說話的語氣都像王小貓了呢?他覺得這不太正常。

他也欣賞王小貓的才華,至於王小貓傲氣和固執,雖然有時候挺讓他頭疼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那也算是難能可貴的堅持,可楊米至於這樣嗎?

而最主要的是,如果楊米為此魔怔了,這事倒還難辦了,因為王小貓是什麼樣的人,陸雨馳太清楚了。

再看楊米,此時仍是滿眼的迷離、一臉的陶醉,口中似乎念念有詞,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陸雨馳尷尬地笑了笑,說:「米米啊,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你們娛樂圈兒里長得帥的、有錢的,有得是啊。你怎麼——跟我們小貓兒聊了一次,就……就這樣了?」

「庸俗。」

「我又庸俗?你成天誇這個帥、那個帥的,倒是我庸俗了?」

「娛樂圈兒的那些人,他們能聊天兒嗎?都是逢場作戲、明爭暗鬥、互相利用,很久沒有人跟我這麼聊天兒了。粉絲倒真是對你好,可他們要麼是見了你、很激動——語無倫次了,要麼是只想着把你捧在上面,你說這叫聊天兒嗎?」

「那你除了同行、粉絲,肯定還有別的朋友吧?」

「平日裏更多接觸的就是你們這些大老闆了,可你們又是高高在上的感覺。有的只想着把我們當個玩物,有的根本不屑於把我們當個玩物。尤其像你這種——幾代人的豪門、真正的貴族,你憑心說,你能瞧得起我們嗎?」

「不是,你——我……」在楊米感慨「玩物」時,陸雨馳本來想插話辯駁,因為他確實沒這麼想過。但聽到後面,陸雨馳又覺得沒法辯駁了。

雖然他把楊米當成朋友,但在他內心深處,確實或多或少有些輕視這個行業的人。

由於特殊的歷史原因,又因為後來經濟的高速發展,我們知道有很多富二代,但真正的所謂豪門貴族,太少了。

陸雨馳的爺爺當年,年過五十、卻第一批下海經商,算是發家致富了。他的父親又是大古董商,而他自己也創業成功了。但他的理念、思想、談吐、規矩、原則,更多是受奶奶影響。

陸雨馳的奶奶劉淑倩,是清代雍、乾兩朝大官劉統勛的後人。

劉氏家族是清代山東著名的科舉望族。劉必顯是劉家的第一個進士,明天啟四年中舉、清順治九年中進士。

自清代順治至道光二百餘年間,劉氏家族可說科甲蟬聯、文人輩出,連續七代人中有十一位進士。家族成員中,有八人在正史中有傳,是明、清兩代盛極一時的名門望族。

到了「康乾盛世」時期,劉棨「父子九登科」,傳為佳話。而劉統勛、劉墉、劉鐶之祖孫「三公二宰相」,更是轟動朝野。

陸雨馳的奶奶劉淑倩,出生成長於這樣一個家族,其修養、學識、品味、性格,可想而知。所以即便陸家還不是豪門巨富時,劉淑倩引領的家風、教導的子女,也必然帶著書香門第、名門望族的特點。

就比如陸雨馳回到家裏,剛剛忙完,就去陪着楊米。而他之後要去看王小貓的策劃案,也是希望王小貓能陪陪楊米。

他的理由很簡單——不能失了禮數,這就是自幼養成的習慣、形成的規矩。

這麼看來,真正的豪門貴族和書香門第的人,應該都是很紳士的。確實,但同時他們也在內心深處,把人分為了三六九等。

正是因為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比別人高,才更注重禮數,這其實是體現自身的修養、家風,實則也是一種優越感。

這就像我們看《大宅門》,七老爺可以跟幾個唱戲的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後來為了救萬小菊、也能不顧自身的安危,但他依然會說出「鵪鶉、戲子、猴,沒人拿他們當人看」的話來。

而陸雨馳剛才就擔心——楊米真的為了王小貓而魔怔了,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同時他也知道王小貓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米米,別想太多了。人活着,出身選不了、活成什麼樣往往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不管活成什麼樣兒,別人都代替不了自己、也不會願意代替你,那又何必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呢。」

「嗯,說得對。其實我沒在意,我就是說說。我公開場合不能抱怨、發泄,私下還不許說說了?」

「可以、可以。不過——咳咳,看來你挺喜歡跟小貓兒聊天兒的,可我得跟你說說,我們小貓兒啊——挺有才華的。」

「當然。不但有才華,還能平等的聊天兒、像朋友一樣,而且他還懂我。對,懂我。」

「我們小貓兒確實就像你說的,不會刻意捧你、也不會瞧不起你,所以就聊起來很舒服,我也是這種感覺。但是他這個人吧,我怎麼說呢?他確實可以跟你聊天兒,但『他』真正喜歡——聊天的女性——那都得是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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