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雨蛇

想什麼什麼，第二天一大清早，乾空錦笑眯眯的給了他一根黑色的長簫，長蕭質地輕盈，非金非玉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羅開嘗試着吹了下，居然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奇怪的道：「該怎麼吹？」乾空錦神色少有的變得凝重：「這根長蕭名叫墨澤，與琉光琴是一對，蕭口如縫，想要發出音波必須以自身的本源力量催動，也就是我前面給你說的元氣！」羅開看了看手中的長蕭，按照他的理解，天地有本源力量，相應的人體也有本源力量，自身的本源力量就是精氣神的凝聚，疑惑道：「天罡地煞曲？跟天罡吟有什麼關係？」乾空錦耐心的解釋道：「天罡吟發出的是超高聲波，還有一種名叫地煞鳴的樂曲發出的是次聲波，兩者合一便是天罡地煞曲，天罡地煞曲可以引動天陽地陰之力製造一種音波大陣，能夠扭曲物質規則，錯亂時空，即便是完全體凶獸陷入其中也難以逃脫，是我們人族對付高階凶獸為數不多的法門之一！」羅開有些躊躇：「太貴重了，我隨便用普通的樂器就行。」乾空錦俏臉一板：「臭小子，普通樂器哪能發出高頻音律，我留你這麼多天就是為了傳給你這個法門！」「那……那好吧。」羅開不是矯情的人，接受了這東西。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在琢磨著如何吹湊，想要將自身的精氣神凝聚需要心與身合，戰鬥狀態下很容易達到，平常狀態就需要找一個觸發點了。他也琢磨著要告辭了，這一天首次登上二樓，剛準備敲門，房間內突然轟隆一聲爆響，一條閃爍著刺眼金光的人影穿透屋頂，竄入天空。也就在這時，一道震徹天地的雷聲響起，天空中飄來了一團厚厚烏雲，烏雲中青光閃爍，漂泊大雨灑向大地。羅開只感到感覺到皮膚一陣陣發麻，這種感覺很熟悉，是高階生命的威壓，急忙抬頭看向天空，透過層層的雨幕，烏雲中隱約有一條巨大無比的怪異生物在翻滾。雙目浮現淡淡的星芒，運足目力朝烏雲看去，這一下終於看清了雲層中的生物，那是一條巨大無比的大魚，大魚身上的魚鰭像是四對巨大的羽翼，它渾身縈繞着一層青色光球，那雙星星光點的巨眼淡漠的俯瞰著下方的人類城市。刺耳的防空警報響起，一條條升騰著尾焰的炮彈飛向巨魚，但是炮彈進入烏雲中后就立即熄火，反而朝着城市下墜，轟隆隆……巨大爆炸聲從城市個地方響起。羅開躍上房檐，老蔡和玲姐也同時出現在房檐上，相互看了一眼，神色都無比的濃重，天空中的巨魚毫無疑問是一條完全體凶獸，時隔多年再次有完全體凶獸向人類的首都發動了攻擊。雲層中刺眼的銀光閃現，烏雲裂開了一個巨大缺口，一條纖細的人影開始與巨魚搏鬥，巨魚不斷的朝那條人影噴吐出一顆顆青色水球，而那人影則整個化為一道銀光圍繞着巨魚旋轉，手中的巨劍每一次揮出就有一道銀白色巨大劍芒斬在巨魚的護身青光上。與巨魚搏鬥的正是乾空錦，她抱着一柄足有五六米長的大劍，連續不斷用劍芒轟擊終於將大魚腹部的護身電光斬碎，露出一層深藍色的鱗甲。巨魚固然龐大，但是手段明顯無法應對人類聖者的攻擊，「眸！」帶着痛楚的嘶吼響起，屋頂上三人只覺得眼睛一黑，雙耳嗡嗡作響，在一剎那間失去了對外的所有感知，晃了晃腦袋，驚駭的看着天空。巨魚脫離青光保護的部位仿若被無數重鎚捶打一般，鱗片與鮮血橫飛，劇烈的勁力波動將上空的雨幕全部吹散，乾空錦單憑一人應對完全體凶獸也是碾壓之勢。羅開剛送了一口氣，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戰慄感，轉頭看向另外的天邊，那裏又飄過來一道烏雲，一頭人首蛇身的巨大「怪物」顯露了出來。它的腦袋是一個精緻到無法描述的女性模樣，有着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如水的雙眸籠罩着一層薄霧，渾身密佈的細白鱗片在陽光下散發出一股迷人的光暈，雖是人首蛇身，卻並不顯得突兀，給人一種修長的美感。隨着這頭生物的出現，一股奇特的清涼感在城市中瀰漫，戰火與殺戮的氣息漸漸的被衝散，所有人心頭都感到無比的寧靜舒適，乾空錦和巨魚也同時停止了戰鬥。無論什麼生物對於審美的概念都是趨於一致的，這頭生物按道理說應該被歸於怪物行列，但是無論什麼人看到它都不會把它當做怪物，甚至有可能把它當做神靈。它似水的雙眸靜靜的看着下方人類的城市，羅開只是城市中億萬人中的一員，卻特感到它在注視着他，不止是他，所有體質較強的人都是這個感覺，彷彿一瞬間人們的心中想法都被它看透。一股柔和的頻率正在向羅開觸碰，使他不由的想要打開心扉，將記憶向那股頻率敞開分享，他精神意志強大之極，瞬間反應過來，收回對外所有感知，身心盡諸回歸自身的小宇宙。那股頻率微微躁動了下，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你是人類嗎？」聲音輕柔而婉轉，世上最好聽的聲音可能也莫過如此。羅開愕了下，心中的想法自發而出：「我是人類，你是什麼？」那道聲音停頓了下來，像是在思索，良久后才重新響起：「我不知道我是什麼種族，他們都叫我雨蛇。」羅開大感驚訝，它似乎對人類沒有什麼惡意，還想問什麼的時候，那股頻率卻突然中斷，雲層中人首蛇身的生物悵然的張望了一下，滑動修長的身軀消失不見。它消失的無聲無息，另外那隻巨魚卻是動靜極大，巨尾一掃，身遭雲層浮現現，騰雲駕霧般朝東邊飛去。龐大的壓力漸漸消退，羅開看着雨蛇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毫無疑問，這頭生物等階還在完全體凶獸之上，也就是乾空錦口中的不可說生物。任何生命必須在有生存壓力的情況下才會激發爆發性的進化，人類自產生文明后就一直以來是地球霸主，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安逸的生物，不用為生存擔心，專註於物質和精神層面的追求。而動物不同，大部分野生動物想活着都不容易，就更容易進化，到了如今這個處於大進化浪潮的時代，動物的進化層次要遠超過人類，甚至有一些到達了傳說中的「神靈」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