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才
上京大學作為體術的發源地，自然是人類中體師們最集中的地方，而永弘殿就是上京大學體師們研究體術之道的所在。
一般而言到達體士之後壽命就可達到一百多歲，而體師們活個兩三百歲都沒有任何問題，但並非壽命越長越厲害，反而是隨着身體一天天的衰老，不僅戰鬥力下降的厲害，就連與自身能量也一點點的流失，宇宙萬物都要遵循能量守恆定律，哪怕是星辰也終究將衰竭隕落……
除此之外，永弘殿還是上京大學最高管理層校委會的所在地，校委會由一十三名執事共同負責，個個都是體師，今年招生已經結束，執事們少有的聚在一起。
上首位置坐着一名留着長須，模樣清瘦的老者，他就是上京大學的副校長裴鴻，今年已近兩百歲，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進階體師，歲月固然在一點點消磨他的生命，但是那雙眼睛卻變得深邃如淵。
裴鴻輕抿了一口茶，道：「此次我校像往常一樣招收了五百名學生，另外特邀學生也招收三百二十名，算是創歷年新高，諸位可曾發現一些好苗子？」
下首一名白髮老者笑眯眯的道：「這次的八百二十名學生中有近八成五項甲等，個個擁有中段體士的實力，另外兩成雖然戰鬥力不顯，但卻另有過人之處，算是我校成立至今少有的豐收之年。」
「哦，雲老師可否詳細的說說。」裴鴻並不管理平常事務，這時候起了興趣。
雲老師一口將身邊的茶飲盡，白鬍子沾染了許多茶沫也毫不理會，興奮的道：「此次共有二十三名學生已經開始接受能量灌體，比之我校高段班的學生絲毫不遜色。
其中皇族乾家的十三皇子、拓跋家的拓跋勇、鎮北羅氏的羅璇三人更是千年不遇的絕頂天才，那十三皇子修鍊的皇族天階體術燎原槍法，據說已經修鍊到了初階，而拓跋家的拓跋勇則是億萬人也難出一個的力士，我看比那些泰坦族也差不了多少，最後羅家的羅璇更是天生的冰靈親和者，法體雙修，不僅自身體術修為極高，還可施展冰凍萬物的法門！」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鬍子拉碴模樣粗豪的老漢也接着道：「還有來自西北領主國燕翎國的辛勇，此人亦是一名法體雙休者，自號大地掌控者，只要身處大地之上就擁有無窮巨力，估計體師之下再無敵手！」
隨着兩人的訴說，裴鴻臉上沒有一點欣喜之色，反而越來越深沉，若是一兩個天才也就罷了，可直接出現了四個，任何一個天才的誕生都是奪大氣運的所在，對於人類來說並不一定是好事。
一名眯着眼睛像是沒睡醒的老者開口道：「諸位，你們說的這些人固然是千年不遇的絕頂天才，但最終也只是會成為一名強大的戰士，對我整個人族而言渺小的不可忽計。」
雲老師登時不高興起來：「歐老頭，你又開始胡亂言語，這幾人未來可都是我們人類的棟樑，進階體師如同探囊取物，最次也是統帥一方的大將，怎會渺小的不可忽記。」
歐老頭微微睜開眼睛，慢條斯理的飲了一口茶，然後才道：「我卻發現了一名對我人族至關重要的天才人物，這女娃雖然不會什麼體術，但是深研數之大道的「九極數術」，數學乃萬學之始，未來很可能使我們人類文明產生飛躍。」
裴鴻神色一動：「你說的可是三眼族的那個小女娃？」
「沒錯，三眼族深窺命理之說，蘇承博不愧是這一代三眼族的領軍人物，膝下的這小女兒已經將九極數術初步研究出了門道，我們人類天生體質羸弱，指望體術是不可能戰勝凶獸的，唯有體術與科技的結合才有可能。」
裴鴻點了點頭，喃喃的道：「三眼族的子弟很少我來上京大學求讀，前段日子蘇承博突然來找我，我給了他三個入學名額，除了這個小女娃外好像還有兩人。」
會議室旁一名戴着眼鏡，像是秘書模樣的男子出聲道：「校長，還有一個叫孫小雪，體術修為一般，另外一個叫羅開的還沒有建立檔案。」
他們這些體師隨着身體一點點的衰老也就失去了爭強好鬥之心，轉而把全部心血都投入到了研究進化之道和培養學生上，發現這麼多好苗子自然是興奮之極，各自私語起來。
只是裴鴻神色卻越來越凝重，一直靜默不語，歐老頭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嘆氣道：「天下將亂必出妖孽，今年突然出現了這麼多天才弟子，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會議室一下安靜了下來，到達體師之後對那冥冥之中的氣雲之說已經有所感觸，都不禁臉色一變。
歐老頭忽然又笑着道：「危機代表的可能是機遇，天下亂而聖人出，咱們這些糟老頭子就甭擔心了，天塌下來自有個高的頂着。」
「聖師閉關已久，估計近期就要出關，到時候我們再向他老人家請教吧。」裴鴻一臉深沉的起身，結束了會議。
……
羅開和拓跋野漫步在山谷里聊著閑話，身後的拓跋勇看到什麼蝴蝶蟲子之類就忍不住去抓，很快就抓了一大把，小心翼翼的捧著在手心裏，樂呵呵的傻笑着。
「小勇，你回去吧，記得每個星期天來找你羅開師傅。」拓跋野回頭吩咐道。
「哦，那爹再見，師傅再見。」拓跋勇憨憨的揮手，手心裏捧著的蝴蝶立即飛走不見。
看着拓跋勇背影，羅開不由的暗自嘆了口氣，天道有缺，上天給予他天生的巨力，卻收走了他的智慧。
「我寧願他沒有這身力氣，當一個普通的人。」拓跋野神色少的有些傷感。
羅開拍了拍他肩膀：「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有時候知道越多煩惱就越多，我們這些人一直在追求的心靈空凈，小勇天生就有，我認為這是他的福氣。」
「跟你小子待在一起總會讓人放鬆，他娘的，乾脆我搬過來跟你住算了！」
「可別，你過來能讓我煩死！」
轉了一圈后，拓跋野臉上現出糾結之色，道：「小開，我也不瞞你，小勇其實不是天生智慧殘缺，小時后還很聰明……
猶豫了下，接着道：「小勇十一歲的時候修鍊我拓跋家的天階體術「天羅勁」的時候出了岔子，後面智力就一直在下降，力氣卻越來越大，這事是我家族機密，小勇不聰明，若是被別人把天階體術誆騙過去就麻煩了，本來不應該給你說的，不過你那麼聰明，可能會找到解決之道。」
羅開皺了皺眉，不管是先天還是後天，「道」都在追求平衡，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想要改變這個平衡等於是逆天而行，他最近對天地運行之道感悟越來越深，萬事萬物只有順天而行才會越來越貼合「道」，而逆天而行，則是背離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