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命理之說
羅開嫌老黃走得太慢，就把它抗在肩上，這傢伙如今足有近兩百公斤，整個是一大坨肥肉，而且渾身滑溜溜的很不好抗。
離開龍洋城，來到了逆龍江畔，老黃看到水之後興奮的汪汪個不停，從羅開背上滑下，扭動肥碩的身子跳入水中，歡快的在江中戲耍，嘴裏朝着羅開汪汪個不停，像是在叫他一起下水玩耍。
羅開這時候已經精疲力盡，哪有功夫理它，坐在江畔大口的喘氣，看了看旁邊的大鬍子有些欲言又止。
大鬍子跟他一樣，也是氣喘吁吁的躺在岸邊，嘴裏唉聲嘆氣：「老了，不中用了！」
老黃看羅開不下水，便一個猛子扎入水中，露出水面時嘴上已經叼著一尾肥魚，甩到羅開的腳下，再次潛入江中，不一會就抓了十幾條大肥魚，扔在在羅開身前撲挺亂跳。
羅開也有些餓了，便站起身在岸邊找了些木柴，生了一堆篝火烤制肥魚，老黃聞到香味立即爬上岸，像往常一樣圍着他轉着圈嗚嗚個不停。
兩人一「狗」吃飽之後就都躺在地上，看着眼前洶湧不絕的江水發起了呆。
許久后，羅開當先開口：「大鬍子，謝謝你了。」
大鬍子轉頭瞪着他，罵道：「謝個屁，臭小子能不能收收性子，想救你的狗法子多得是，偏偏要硬來，這下我也被你害慘了，龍洋城都待不下去了。」
羅開撓了撓頭道：「為什麼待不下去，你那麼厲害！」
大鬍子怒氣沖沖的道：「厲害個屁，我現在就是個老絲瓜瓤子，本來還能多逍遙幾年，這下好了，以後麻煩會咬着屁股，甩都甩不掉了。」
「那咱們就走好了，世界這麼大總能找到一塊容身之地。」
大鬍子情緒漸漸緩和，搖頭道：「可惜的是天下之大將再也沒有容身之地了！」
羅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大鬍子這種人肯定有很多故事，但他不是一個喜歡探聽別人秘密的人。
隔了一會，大鬍子看着一旁仰躺着打鼾的老黃，突然道：「小開，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凶獸？」
羅開看過凶獸方面的書，點了點頭道：「知道一點。」
「但你沒見過凶獸，根本不了解它們的可怕，你現在看老黃似乎跟以前一樣，但是隨着它慢慢的進階，它的智慧會越來越高，人類所具有的學習能力，創造能力它們都會擁有，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羅開看到大鬍子神色少有的凝重，便坐起身子：「意味着什麼？」
大鬍子嘆了口氣道：「天無二日，這個世界只會有一個統治者，人類與凶獸之間註定只有一種能生存下去，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你今天救了老黃，但如果老黃突然有一天對着人類大開殺戮，你會怎麼做？」
羅開的心臟又開始砰砰直跳，強烈的預感再次浮上心頭，忍不住看眼一旁呼呼打鼾的老黃，不禁憂心忡忡起來：「那蘇文林所說的戰獸之法是不是可以避免這種情況？」
大鬍子搖頭道：「戰獸之法其實是一種基因技術，在人類與凶獸之間製造出一種基因糾纏關係，人獸之間可以心靈相通，就如同一對雙胞胎，人為的設置一種親密感，但是隨着凶獸的進階，它們的自由意志會越來越高強，遲早會衝破這層基因糾纏。」
羅開想了下，疑問道：「難道沒有解決之法？」
「有，讓戰獸無法進階，但這隻能治標無法治本，拖時間而已，唯一治本的辦法就是在戰獸未進階前殺了它！」
羅開靜默無言，良久后，有些不自信的道：「老黃之前是家犬，即便以後智慧變高了，應該也不會傷害人類吧。」
老黃不斷聽到自己的名字，已經醒了，睜著小眼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兩人，像是在詢問：「叫我幹嘛？」
大鬍子伸手撫摸著老黃肥厚的肚皮，輕聲道：「咱們可能有些杞人憂天了，凶獸進階之難要遠超過人類的修行者，這夥計很可能這輩子都止步在幼生期，即便僥倖進階到了成長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黃知道眼前這個大鬍子人類是救自己的好人，便任由他撫摸著肚皮，還不斷發出滿意的哼哼聲。
……
就在羅開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大鬍子忽然站起身來：「好了，小開咱們有緣再見吧。」
「你要走了嗎？」羅開也急忙站起。
「嗯，我要換個地方躲避麻煩。」
大鬍子看了眼羅開慘兮兮的模樣，從懷裏摸出來一個小瓷瓶，滿臉肉疼之色的拋了過來：「送你了。」
「這是什麼？」羅開疑惑的接過。
「裏面有一粒虎骨蘊神丹，是用凶獸的骨髓製成，多少能恢復點你身上的傷勢，小傢伙，那種透支生命的秘法以後可千萬別用了，看你的模樣估計也就剩下十來年的壽命了，唉！」
羅開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每次都是身不由己，心中有些感動，衷心的道；「謝謝你了大鬍子。」
大鬍子絮絮叨叨的繼續交代道：「以後多學學我，享受生活才是生命的真諦，別太愣頭青了，還有，趕緊找個小娘皮，別學我，到老了沒人要了才開始後悔！」
…
大鬍子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小開，命理之說最為虛無縹緲，千萬不要太過在意，而且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必遁其一，萬事萬物冥冥之中總會有一線生機！」
羅開獃滯了下來，是啊，許多東西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自己如果對命理之說一直耿耿於懷，那麼本來不是的事情也有可能成真，這本就是「精神」的力量，現代社會學也有一個著名的墨菲定律，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這些天來的心結隨着大鬍子的一番話有些開解，心情舒暢起來，大聲對着大鬍子的背影喊到：「大鬍子，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大鬍子搖搖的揮了揮手：「你就叫我大鬍子吧！」
「那你準備去哪裏？」
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彩雲之國。」
羅開悵然的看着大鬍子離去的方向，直到老黃又開始舔他的褲腳。
「老黃，你這個樣子我可沒辦法帶你去見人了，你還是回大海吧，記得千萬不要再被人抓住了！」
老黃聽不懂他說什麼，噙着他的褲腳往江水方向拖，顯然是想讓羅開陪它下水玩耍，當初在小漁村的時候一人一狗就經常一起下海比賽抓魚。
羅開蹲下來揉了揉它的大腦袋，輕輕推開，道：「老黃，你以後可不能傷人，有人傷害你的話，你逃就是了。」
回答他的是汪汪兩聲狗叫，老黃見羅開不願意下水就只有蜷縮在他腳底下繼續睡覺。
羅開坐在地上，打開大鬍子給他的小瓷瓶，裏面裝着一粒漆黑的小藥丸，散發着逼人的血氣，略微猶豫了，一口把藥丸吞下。
藥丸接觸到胃酸之後立即爆炸開來，滾燙的熱流朝四肢百骸涌去，有些萎縮的器官組織接觸到熱流之後立即變得強勁有力，舒暢感瀰漫全身，表層血痂飛速脫落，新生皮膚再次開始生長。
羅開暗自咋舌，這藥丸也太厲害了吧，比他上次服用的低級基因藥劑強了百倍千倍不止！